太妃正等着望眼欲穿,闻言不假思索道:“不晚不晚,早一点教会了你,也好让我摞了担子。”
“那我回头问王爷要了拿过来,昨儿王爷还说要看看呢!”严真真满脸的天真神色,让太妃很是“欣慰”。
“这会儿该传晚饭,你就回去服侍了王爷吃罢。有些事,尽管交给小丫头子们做,你早些儿地过来,我教你怎么个做账。”
严真真有点犯难:“可是王爷早上醒来的时候,说是晚上要看的。要不,我明儿拿了账本子过来请教母亲罢。”
太妃怎么敢让孟子惆看账本?不及掩饰脸上的焦急,沉下脸对她施压:“明儿一早,我还有旁的事呢,你一会儿就拿来我看看。”
严真真也不推脱,很乖巧地点头:“是,服侍了王爷用晚饭,我就向他要账本子。”
“嗯。”太妃点头,催着她去了,站在门口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叫过了小丫头抱秋,“赶紧去看看表小姐和那两个蹄子回来了没有!”
小丫头一溜烟地去了,这时候严真真才刚刚跨进院门。
“王妃,你不会真拿账本子去给太妃吧?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碧柳忧心忡忡,“王妃就根本不该答应太妃,推到王爷身上不就完了么?”
严真真神秘地笑:“你看到抱春和抱夏回来了没有?而且今天齐红鸾也不在。”
碧柳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王妃是说,她们来咱们的院子拿账本子,却没有拿着?”
“拿不着是一回事,她们在院里子耽搁了这么久,大约是被王爷盘问上了。”严真真笑得很是得意。
碧柳喜道:“正是,看她们用什么话来说!是该让王爷知道表小姐……免得总以为她强过王妃。”
严真真懒洋洋地笑:“本来她就强过我,打小儿在一起长大的,哪能没有情份?况且,还有太妃在上头压着,虽然不是嫡亲的娘,但也是娶进来的正妃,从小抚养大的,比起我和继母来,自然又有所不同。”
碧柳忧愁,叹了口气,正要“宽慰”她两句,却听到一声尖叫。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正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却听见齐红鸾的声音:“表哥,姨母也是情切关心,才会差了她两个过来请安。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是该好好调教。”
孟子惆的声音很淡:“这两个丫头也实在大了,该找个小厮配出去。端个茶,端到本王的床头来了?”
严真真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抱春已经二十四岁,按规矩,下人们的婚配该在二十二到二十五岁之间。抱夏也有二十三岁,一起拉出去配人也说得过去。这么一来,趁机往太妃的院子里塞两个人,倒是便宜。
想到这儿,她正要抬步接口,忽地凝住。不过是穿越来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连思维都已经换了……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碧柳心急,扯了扯严真真的袖子,正要提醒,那头齐红鸾已是接了话:“表哥,她两个心细,姨母那里少不得。”
孟子惆淡淡道:“女孩子大了不配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临川王府没规矩?难道本王不知道母亲那里少不得人吗?回头让王妃好好地挑两个调教好的送过去,总不能让母亲身边无人可用。”
“王妃……”齐红鸾急了,如果让严真真挑了人,太妃院子里还不是被她布下了眼线?
“本王瞧着院子里的丫头们,都被王妃调教得很懂规矩。”
“可表嫂她年纪小,其实这些丫头都是太妃帮着调教的。”齐红鸾的鼻子,渐渐地沁出了微汗。但凡王妃送过去的人,总不能当小丫头打发。况且,孟子惆的意思,又是补上抱春和春夏两个大丫头的缺,总要放在屋里。
严真真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两个小丫头一人一边打起帘子:“给王妃请安!”
“免了。”严真真微笑点头,她还没有学会这时代的贵妇人两眼朝天的作派,总觉得别人替她服务,多少要表示一点谢意。“谢谢”两个字说出来,太惊世骇俗,只能颔首为礼。
齐红鸾气鼓鼓地站起身来,看着严真真身上半旧的常服,假意笑问:“表嫂的衣服都放进当铺了么?”
严真真也不理她,只管按着规矩给孟子惆见了礼:“王爷,如今就传了晚饭罢?”
孟子惆抬眸打量了她两眼,云鬓堆叠处,只一支步摇颤颤微微。凤头垂下的珠子,也不是什么上品。耳朵上是一对珍珠,衬得她两个小小的耳垂越发的玲珑可爱。
身上的衣服,果然是半旧不新的,秋香绿配同色的裙子,腰封上的玉佩,也只是家常的款式,想还是做姑娘的时候,一直佩戴着,倒摩挲得十分光滑。
“家里穿着,本不必十分富丽。”他淡淡开了腕,让齐红鸾和严真真齐齐地怔愣了一会儿。前者是想不到一向厌恶严家小姐的表哥,竟然会开口替她辩解。后者则认为在青梅竹马的表妹面前,替自己留了点面子,本身就似乎把她看作了一家人。
正文 第47章 白截下来了
严真真传了晚饭,因为孟子惆醒了,份例菜又多了两个,看着很是丰盛。
碧柳问:“王爷体虚,下不得床,不如拿个小炕桌放在床-上边罢!”
孟子惆只是斜倚在床头,看着严真真指挥着小丫头们把小炕桌端到了床-上,份例菜也从食盒里拿出来,一样样摆布整齐,有点意外于她的从容干练。
看来,她在王府适应得很好,而且没有和太妃起什么冲突。
“王爷初醒,用不得油腻,这两道先撤了下去。”严真真看中了油焖猪手和糖醋小排,正觉垂涎欲滴,正好用借口把盘子端下去,一会儿吃独食。
孟子惆看了看留给他的菜,果然很清淡,连油花都很少。严真真亲手盛了一碗粥,递给了他。
“上灯罢!”严真真吩咐碧柳,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她的账本子还“躲”在空间里,一会儿孟子惆要起来,上哪儿去拿?
碧柳轻手轻脚地点了灯,孟子惆挥手让她退下去:“都下去罢,我和王妃两个自用就是了。”
严真真木然不解:“我服侍王爷……”
“等我用完你再出去用的话,饭菜都凉了。”孟子惆大度地用手指着一侧的小凳,“坐下罢,我只喝粥就成,你也不必布菜。”
“可我……”严真真傻眼,她刚才眼明嘴快“截”下来的油焖猪手和糖醋小排啊……早知道还不如留下呢!
孟子惆淡淡道:“往后一起用,不必分两次。”
严真真咬牙,切齿,皱眉,很快起身,跑到门口吩咐:“碧柳,把那两盘菜再端进来罢,王爷虽然不用,我还是要用的。”
碧柳吃吃地笑着把盘子仍旧端回了餐桌,自家主子无肉不欢的口味,还真有悖于其他贵妇。不过,她和秀娘乐见其成,因为据孙嬷嬷说,如今调养好了,日后生养起来就要容易着一些。
孟子惆举着箸有点怔愣:“你喜欢吃这个?”
“是啊,猪手美容的……”严真真随口回答,“若是再加些黄豆,能把猪手里的营养都调出来,那就更好了。”
“在严府的时候,你也吃这个?”孟子惆有点不可思议。女子一般怕胖,吃得比较清淡,多用燕窝和参汤。
“是啊。”严真真回忆起自己的伙食,又加了一句,“不过,平时厨房也不大用大鱼大肉的,只是用杞芽什么的炒点肉丝,连肉片都很少。我们家的厨子,刀功不错。”
听着她的调侃,孟子惆默然。
严真真替他布了几筷菜,再转回自己挟菜的时候,忽然就是一呆。她居然拿自己吃过的筷子……
果然,孟子惆看着自己粥碗边的碟子里,堆满了“清淡”的小菜,又在沉默。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毛病,很健康的。”严真真连忙解释,“要不,我重新换双筷子替你挟,这个我吃罢。”
这话说得有点勉强,一张小脸有点皱。她其实不是很爱吃蔬菜啊……
“不用了。”孟子惆的手压到了她的手背上,“这些菜,我都喜欢吃。”
他的指尖微凉,但触手细腻。果然是典型的养尊处优,居然没有什么茧子。可明明听说是……三位异姓王中,刘逸之和孟子惆都是文武兼修的呀!难道是误传?
“吃饭罢,不然菜就要凉了。”孟子惆看她出神,收回了手,低头喝粥。
一顿晚饭,吃得有些沉闷。而且严真真坐得很不舒服,很想要求自己另外单吃。他是病人,可她不是啊!没必要陪着他,缩手缩脚地坐到床-上来吧?
可是看到进来收拾餐桌的碧柳满脸的喜气,她就知道,自己能上桌和孟子惆一同用饭,似乎表示着某种——恩宠?
所以,她很小心地把话头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孟子惆。烛光昏黄,光影里,他俊美的轮廓半明半暗。眉目清朗,越发显得清逸逼人。
严真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古代的空气没有污染,所以才会孕育了一个又一个的帅哥俊男。孟子惆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帅哥,这时候眉目清亮,便更觉得那份俊逸,竟是直逼人的眼目。
大约是因为久病卧床的关系,他的脸显得十分瘦削,颧骨微微突出。他举箸的时候,仿佛并不是在用餐,而是在思考什么国计民生的大事,而越加显得忧国忧民似的寥落。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严真真很想伸出手去,抚平眉心那个浅浅的“川”字。人生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忧虑的。好好一个小正太,干嘛要生生地打造成一个酷哥呢?
这年头,杀手是酷哥,王爷也要抢当酷哥不成?
“太妃问你要账本子了罢?”孟子惆漱了口,问。
严真真也学着他的模样漱了漱口,虽然从她的角度,觉得这个纯属多余。不过在牙膏还没有发明的时代,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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