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孟子惆淡淡地应了一声,小丫头忙把掌柜领出房间,在偏厅落座。
“只拿两套出来罢。”严真真无奈地挑了两套,“只是这玉器,可以镶些金子。一来色泽丰富,二来又显得更加贵重,三来不易打碎。”
“玉镶金子?”掌柜的一愣,“自古以来,也没有这样的打法儿,王妃可能说得更加详细些?”
严真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给人家出了难题。金镶玉,明明是后世最平常的款式嘛!
“就是在玉器上镶些金银……”严真真把自己现代常戴的一个玉坠子画了出来,“就在这里打个金扣子,或者外角包金银。”
掌柜眯成两条线的眼睛,顿时睁得跟黄豆样大:“妙啊……这倒是个新奇的主意,真难为王妃怎么想得出来!只是这玉器镶上金银,倒不知道工匠们能不能做……这么着罢,若是能成了,小的也不敢收王妃的银子,只当是孝敬王妃了。”
“那怎么好意思?”严真真觉得人家生意人也不容易,自踏进王府来,这位年过六十的掌柜大人就没直起过腰板,自然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只求王妃一件事儿。”掌柜的神色很诚恳。
“什么?”
“这法子请王妃暂且莫给旁人说去!”
哦,原来是想搞垄断!这掌柜,可真够精明的。
严真真没好气道:“于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掌柜的想了想,忍痛似地道:“不单这两套头面儿不收银子,就是王妃日后要打什么首饰,小店都给王妃打个八折,如何?”
“您老人家可真会做生意,首饰这东西本就是重利,打个八折您也不赔。”
“是,王妃慧眼。”掌柜又堆起了满脸笑容,“这么着罢,王妃若往后再能画些样子来,每回都附送两套头面,如何?”
商机!
严真真刚想回绝,脑袋里顿时冒出了这两个字,眼睛微亮,笑容深浓:“我要那么多头面作甚么!其实这些首饰的样子,我还有很多。”
掌柜斗胆看她,见她笑吟吟地胸有成竹一般,沉吟良久,才咬咬牙关:“好,王妃若每月能提供两件新样子,我们瑞蚨祥便算王妃半成股子!”
虽然百分之五的股份有点少,但胜在细水长流。瑞蚨祥能成为百年老店,想必还能继续百年下去。只要铺子不倒,自己便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严真真也不贪心,含笑点头:“好,就这么着办。回头掌柜的拿份协议来,我们各自找个中人,彼此签字画押。”
“王妃想得周到。”掌柜无奈地摇头。
“在商言商。”严真真莞尔,“这种工艺绝对可行,因为早有成功的先例。”
“果然么?”掌柜心喜。
严真真含笑点头:“绝无虚言。”
于是掌柜欢欢喜喜地去了,严真真也很高兴。碧柳因在养伤,小丫头们服侍得总是不大如人意。打翻了一铜盆水之后,更是诚惶诚恐。
“行了,这里没什么事,先下去罢。”严真真受惯了平等教育,做不来摆着面孔训人的架式。况且这些事情,自己也未见得就不会做。
她也不更衣,只进房去给孟子惆请了安:“王爷,这会儿我去那边服侍太妃用晚餐,先给王爷把菜端上来罢。今儿吩咐,做了两碗燕窝粥,若是胃口好,不妨多用两碗。”
“等你回来一同吃罢。”孟子惆从书上抬起头。一张俊脸映着夕阳,更显得美不胜收,让严真真急忙低头,不敢再看。
美色当前,会出原则性的大事儿的。
幸好王太医打了一记预防针,让她有了缓冲的余地……
太妃正和齐红鸾紧急地商量着对策,从眼线传来的消息看,孟子惆分明已经起了疑心。齐红鸾走了两趟正院,也只看到枕头下面露出来的账本角儿。而且两次看到的位置分明并不相同,怕是已经被翻看过了。
严真真来的时候,自然是两手空空,两人的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长。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只作不懂,仍然笑吟吟地恭顺行礼。不过,这回却吸取了教训,只行常礼,并没有跪到地上。她决定在碧柳把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版“跪得容易”做好之前,就打马虎眼了。
“起来罢。”太妃瞪了她一眼,因不是月半大节,虽微有不敬,也挑不出什么大错儿。
“是。”严真真顺从地站于一侧,“这会儿还没有传膳么?”
“姨母正等着要教你管家呢!”齐红鸾忍不住抢白。
严真真一脸的惊喜:“真的么?只怕是耽搁了太妃安歇,让媳妇好生过意不去。只是咱们府里,除了向太妃讨教,又别无他法,只得偏劳太妃了。”
“既然要讨教,且把账本子拿来罢。”齐红鸾到底城府比不得太妃,很快就直接敞开了心扉,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严真真不动声色,还露出了一脸的欢喜:“自然是要拿来的,不过还得缓上两日。王爷今儿还看了账本子,脸色有些不大好,我还真不敢开口向他要呢!我瞧着王爷看了大半,总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便能还了来给太妃。”
两位听众各各色变:“什么?王爷已经看了账么?”
正文 第60章 幼稚的举动
太妃心乱如麻地传了晚饭,也没心思让严真真伺候,就挥手让她自去。
“那怎么行呢?媳妇伺候婆婆用饭,原是天旻的旧例。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说是我这做媳妇的不知礼!”严真真却不领情。反正她也不想回房去和孟子惆独处,虽然是个花样美男,可和他在一起,尤其是大晚上的,总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压力。
“你留在这里,我反倒吃不下饭!”齐红鸾知道太妃的心思,没好气地赶人。
严真真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碧柳的那一顿板子,一大半可是记在她的名下,因此笑容也收了,语气更是淡到疏冷:“表小姐是客人,但也还不必由我亲自伺候。做媳妇的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可伺候表小姐,却没有这个理儿。螺儿,你去伺候着表小姐用饭。”
螺儿是新买来的小丫头,长得虽不十分出挑,五官也有些木讷,平时不多话,可行事却甚是机灵,严真真便叫来暂时替了碧柳的缺。这一两日使下来,倒十分满意,干脆让她领了大丫头的份例。
“是。”螺儿福身答了,替齐红鸾盛了一碗汤,“表小姐请用。”
严真真注意到汤里多用了蚌肉,知道齐红鸾有胃寒之症,平时极少用,对螺儿嘉许地微微颔首,亲自挽了袖子替太妃布菜。
自然,这姨甥两人吃得满肚子都是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喜欢的菜,偏是吃不到。就是忍不住地说了,严真真和螺儿也有本事搞错成旁边的另一盘。
“王妃回自个儿院子罢,王爷那里也要你服侍,短不得人。”太妃忍无可忍,终于出言赶人。
“是。”严真真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吩咐,“这盘风鹅和肘子汤还没有动过,辙下去赏了抱春和抱夏两个罢!还有这盘……那盘……”
太妃看着桌上的菜被分别赏给了下人,很快辙得干干净净,顿时气得倒仰,肚子生疼,咬牙切齿道:“往后王妃只在自个儿院子里服侍王爷用饭罢,不用到我这儿来伺候了。”
严真真诚惶诚恐:“太妃,可是媳妇做的有什么不是?太妃但管指出来,明儿媳妇一准儿改就是了。”
齐红鸾怒道:“你故意拿我们不喜欢吃的菜布上碗来,是什么用意,当我们还不知道么?”
“难道媳妇布的菜,竟是太妃不喜欢吃的么?”严真真满脸的迷茫,“不如这样,明儿个我吩咐厨房换两个就是了。”
这是换菜的问题么?
太妃知道这是严真真为了碧柳和自己较劲儿呢!可一个丫环,就算打小儿一同长大,也只是个奴婢,替主子们承些杖责,原是应当。
更没想到的是,居然用这样孩子气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就算少吃两顿好的,对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
严真真也知道这种做法有些幼稚,可就想替碧柳小小地出口气。而且,她也想用这种方法,让太妃屋里的人明白,自己和太妃并非一条心。尤其是抱春和抱夏,特意留了两盘好菜赏下去,一则为了布恩,二则……如果让太妃因此和两个贴身大丫头生了嫌隙,自然更是意外之喜。
太妃急于和齐红鸾商量对策,也不及再和她计较。况且,严真真在面上表现得十分殷勤,不过能挑出些说不上台面的错儿。
严真真含笑告辞,带着螺儿往院子里走。
“螺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很幼稚?”走到一半,她忽然回头问。
“王妃自有王妃的道理。”螺儿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莫非王妃是要替碧柳姐姐出口恶气不成?”
“嗯,总不能让她白白地受这一场打。”严真真叹了口气,“在王府里,我拗不得太妃,已经示出了我最大的诚意,可是人家还要拿碧柳立威,我又何必再拿一张热脸,去硬巴结着了?”
螺儿压低了声音:“王妃这样做也好,王爷既和太妃不是一条心,早晚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说到底,王府里作主的,还是王爷。”
严真真惊奇地看着螺儿还带着两分稚气的脸:“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三了。”
“倒是跟我同庚。”严真真点了点头。这道理,她不久前才想明白,可是螺儿进府也不过月余,竟看得这样清楚,可见并非一般人。
她相貌平凡,可举手投足,却自有一种韵律感,想必自小的家教,也是好的。
“你因何被卖入府来?”严真真生出好奇之心,又想要重用,因此想要问个仔细。
“奴婢家里被抄了……”螺儿迟疑一番,还是觉得和盘托出。纵然被卖身为奴,也想过得更体面些。看到了严真真待碧柳的推心置腹,她也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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