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礼物,你挑得甚好。”孟子惆看着身侧的小女人,皱着一张包子脸。想到这一阵子对她的冷淡,倒有些歉疚,这句话,未尝没有安抚之意。
“谢谢王爷夸奖。”严真真勉强应答,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王府所在,自然是京城的繁华之处。离东市口也不算甚远,她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掀帘的动作。至于孟子惆和她说了些什么,也只是似听非听。
“这一向,你还好么?”孟子惆看着她心不在焉的侧脸,忍了忍气。
“不错。”严真真很真诚地回答。自从搬到听风轩以后,她的日子不知过得有多么逍遥。齐红鸾兴许心情不错,竟没有找她的茬,除了针线房和洒扫上的三个管事媳妇子,谁也没给她出太大的难题。
“你似乎清减了些。”孟子惆以为她口是心非,毫不客气地揭露真相。
“是么?”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最近忙于筹建自己的事业,难免劳心劳力,瘦下来一些,也是正常。
“你先忍耐一时,红鸾她虽是娇蛮了些,也是被太妃惯坏了的,本心倒不是很坏。”孟子惆淡淡的语声,让严真真半天没有摸着头脑。
他这话,算是什么意思?齐红鸾本心不坏,是想要自己和她好好相处吗?两个女人当面抢一个男人,能和平共处吗?现代社会的那些小三儿,被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折腾,都没有人掬一把同情泪,还不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男人容不下两个女人共有吗?
“齐侧妃把王爷照顾得这样好,还得谢她一谢。这样罢,就从公中拿出银子来,替她打两副首饰。”严真真忍下怒气,露出浅笑。
孟子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倒是愣了。还有一大筐解释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我冷落了你。”孟子惆沉默良久,才挣出了一句话。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你和齐侧妃新婚燕尔,如胶似膝也是常理。”严真真表现得很大度,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把一颗芳心交出去。若不然,如今自己可得以泪洗面,扮演一个被丈夫抛弃的下堂妇角色。
虽然这个角色一般来说颇令人同情,可严真真总觉得,与其让人同情,倒不如让人尊敬。况且,她如今找到了事业的方向,倒还真不把这些争风吃醋的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回答得落落大方,却让孟子惆几乎憋得内伤。
后宅不宁是大忌,可大妇寸毫不争,又有宠妾灭妻之嫌。况且,不管严真真遭遇了些什么,当初冲喜和拿出紫参,总是一份天大的情义,他并不想做得太过火,所以时不时的,还会往听风轩送些礼物。
其实,与严真真相处的一个月里,孟子惆已经知道,严真真至少不像传言的那样,脾气大到吓死人。至于才情如何,能否与他诗词相和,他倒并不太看重。毕竟,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并不能用来过日子。
严真真果然无怒无怨,正襟危坐,背脊丝毫不弯。孟子惆越发地暗自认同,至少家教还是不错的,看来是其生母的缘故。孰不知严真真那是紧张的,她既不愿认他为夫,与他同处在一顶轿子里,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才绷紧了身子。
孟子惆伸出右手,严真真吓了一跳,本能地要抽出手去,却被他握得紧紧实实。一时瞠目,敢情这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货色?
“王爷……有话好说。”她急忙赔上笑脸。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孟子惆温和道。
这又从何说起?严真真眨巴着眼睛,迷茫不解地看向他:“王爷此话说的……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回才好。听风轩很好,齐侧妃最近也颇为懂事,并没有无事生非。”
孟子惆失笑:“过阵儿,怕是要找你的麻烦,你莫要动气。”
严真真满头都是雾水,听不懂,就只当没听见罢了。反正他自家的表妹,心里总是偏袒的。至于让她退让,偶尔为之倒是可以,但不能一退十万八千里吧?若非这几天她一心想着超市开业,懒得和她计较,怕是后宅已经鸡犬不宁了。
“只要不过份,我自然不会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她只能作这样的让步。
孟子惆倒笑了:“你比她还小着一岁呢,说话这样的老气横秋。宫里到了,该下轿步行。”
正文 第104章 低调不成
第104章 低调不成
严真真像条小尾巴似地跟在孟子惆的身后,皇宫自然是金碧辉煌的,比起临川王府来更大气些。不过,见过了故宫的宏伟,严真真倒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惊异,脸上平静如故,让孟子惆又费了一番思量。
坤宁宫里,今天十分热闹。严真真出门得早,原打算趁着孟子惆没准备,先去街上转一圈的。结果未能如愿,所以在到贺的朝庭命妇里,还算是头一拨儿。
孟子惆自幼被接进京城,对官场上的应酬很熟。没两句话,就被拉进了他素常习惯的公子哥儿堆里去,留下严真真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努力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可惜她的愿望,一向很容易被老天爷忽视。她这一向没有出门,不知道在京城贵妇里,她的人气可算是头一等,当然全是招来的负面人气。
“咦,那不是临川王妃么?”
“是啊,看来长得倒还算周正。”
“方姐姐,你这这就不懂了,若是长得不周正,那些强人兴许就能放过她了。”
“也对也对,只是怪可怜见儿的,当初是巴巴儿地接过去冲喜,临川王公是大好了,她自已又赔了进去。”
“冲喜似乎也没有什么用,那是他那位表妹,齐家的小姐天天在庙里诵经,感动了菩萨,才好起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恐怕冲喜也是有用的。”
“就是有用,如今可不是用完了么?临川王和他那表妹,打小儿青梅竹马的,长得又很好,比这位要出挑着些,难怪临川王身子才好,就急吼吼地把人迎进去。”
“听说娇惯着呢,在临川王府里作主的,就是她”
…………
严真真虽然和一般女人一样,也喜欢八卦。可如果新闻八到自己身上,就不太美好了。只可惜,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就算不想听,也止不住这些八卦新闻不住地往耳朵里灌。她有点怀疑,人家的声音说得那么大,根本就是为了说给她听的。
“唉,卢君阳,你看看你给我招了多大的麻烦”严真真在心里把卢三少骂了一遍,想到山坳里的那块“风水宝地”,以后有望成为超市的生产基地,又觉得不能太责备人家。正应那句“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
为了日后的巨大利润,她咬牙苦忍。我没听见,没听见,这些话说的不是我。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假装自己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既然时间还早,她可以趁机想一想,即将开张的超市,她还需要再添些什么东西。今天这样的场合,其实对于严真真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历朝历代,最具有购买力的,无非就是这群中年妇女。当然,对于古代来说,所谓的中年——其实也只二十岁上下,跟洛雅青差不多的年纪。
她想得出神,也就没再在意别人在说些什么。直到皇后进来,看到她在人群里独坐,小脸平静,并没有什么窘色,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百官朝贺毕,便留了女眷在坤宁宫,自去贤德殿摆酒庆祝去了。而众位夫人也呈上了各自的礼物,皇后少不得又勉励了两句。严真真抱着个匣上上去,神态安详,只想从众。皇后多看了她两眼,含笑收下礼物:“本宫素喜琉璃,这套首饰做工精致,倒是临川王妃有心了。”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称了谢,心里不免纳罕。她地位虽高,但因为座位靠后,呈礼物的时候也不靠前,可还是头一次听到皇后对礼物表示满意。难道自己送的礼物,还真送到了皇后的心上?天地良心,她只是想低调完事的。
接到周围射过来的几道视线,她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也送一套白狐屏风得了,何必花这么大的心思,淘上这么件宝贝。可是别人送的也不差,论名贵,尢在自己这套首饰之上。琉璃,不就是玻璃吗?而且从纯度上来说,还比不上玻璃
“领了临川王妃的这份心儿,回头叫人拣几匹四川进贡来的锦缎,要挑上好的颜色,给临川王妃带回去裁几件衣裳。”皇后轻描淡写地吩咐,严真真也轻描淡写地道谢。
四川来的东西,在她看来也不大稀奇。因为前世,她有个孤儿院出来的好朋友就去了四川打拼,最后打出了一片大好江山,每年都会给她邮一大包四川的特产,少不了蜀绣之类的精致玩意儿。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却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奖赏,所以很快就交头接耳。不过,这一次,声音却小了很我,没敢再明目张胆地在严真真的面前说。
皇后的寿宴,安排了不少山珍海味,严真真吃得很斯文,但也只是看上去。至少桌上有一小半的菜肴,进了她的肚子,祭了她的五脏庙。平常在王府,太妃那里常能看见几样,她的份例菜,可从来没有影子的。
“孟王妃的寿礼,可得了皇后的眼呢”身边一位娇小的夫人主动搭话。
严真真急忙咽下嘴里的一块鹿唇:“也是歪打正着,先前儿并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琉璃的。”
如果知道,她才不会打着灯笼满大街地找这个东西呢也不过是看着新奇好看,又不用太费银子。她还想省下一笔,给自己当小费呢
“那是孟王妃的运气好。”对方很温和,虽然有些羡慕,但并不嫉妒。对于这种感情,严真真并不反感。倒是对称呼有点小小的异议,她记得人们称呼洛雅青的时候,从来不称呼她为刘王妃,而用娘家的姓,称她为洛王妃。而到了自己这里,统一成了孟王妃,沿用了夫家的姓,应该与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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