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一头如黑色绸缎的长发从肩上散落下来，霞光照耀，看上去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动人画卷，无泽都看痴了。
“不用了。”少年轻轻道：“她不敢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把我怎么样的，而且，我有自保能力，到时你跟着就行了。让他们趁今日大婚的时机进宫找一下有没有天女的下落吧。”
“可是……”
“你不相信我吗？”少年淡淡问道。
“属下不敢。”无泽低头恭敬道。
“那就照我的去做吧。”无泽无声地退下。
正当他出门的时候，少年突然背对着他云淡风轻道：“放心吧无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原来主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子自小时候便性子清冷异常，如果不是他当年救了他，他们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小孩的。而且……回想起当年的种种，无泽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虔诚忠实了，还有隐隐的崇敬。
如果一个九岁的孩童，被活生生地折断了手腕一样面不改色，依然和煦如同春风地朝你温和地笑的时候，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从心底的动容，彻彻底底地臣服。从心里便臣服与一个人了，那么，身体，思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了。
当年，他们兄弟四人是江湖上名声显著的神偷四盗。他们几年前不小心盗了当时怪医牛渊研制出来救他老婆的金贵药丸，他老婆后来没有药及时治疗，便死了。牛渊心生恨意，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杀他们兄弟四人，他们四人也心有愧疚。连续几年的逃亡让他们厌倦了，于是约好在山崖之上大战。输的人以死谢罪。双方正斗得凶狠的时候。
小孩模样，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突然爬上山头出现在他们在山崖上的大战之间。他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四兄弟，还有他们四兄弟的死对头怪医牛渊。
他的目光如水一般干净清澈，和他的又脏又乱的样子一点都不同。他似乎走了很远，或者是迷路了。才会像一个神子一般降临在他们的生命中。
当他发现山崖上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迷茫地看着他们半晌儿，接着便一声不响地在一旁的大石上靠着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扑朔下纷飞的阴影。
他们没有管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小屁孩，或者说小乞丐，还是一心认真地打斗，最后，他们兄弟四人一时不慎，全都中了怪神医秘制的毒药，他们败了，动弹不得，连功力都施展不了。只能全都瘫倒在地等死。
就在他们绝望等死，牛渊一掌劈向他脑门的时候。
那个本来睡着的小孩突然爬起来，一脸平静，目光如幽静的寒潭一般看着怪医牛渊，云卷云舒道：“等等，他们的命，今日我要救了。要什么代价，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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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谢谢大家的喜欢。呵呵，回忆一下男主之一的往事……
正文 第13章 她便是他（2）
正文 第13章 她便是他（3）
那个本来睡着的小孩突然爬起来，一脸平静，目光如幽静的寒潭一般看着怪医牛渊，云卷云舒道：“等等，他们的命，今日我要救了。要什么代价，你说吧。”
牛渊怪笑一声，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冷笑道：“你凭什么要救他们？”
“用我的命，换他们，可以吗？”小男孩平静道。
听罢他的话，躺在地上的兄弟四人都惊疑不定。他与他们之间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用他的命来换他们的？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连一直面容阴冷，凶神恶煞的牛渊都愣了愣。但是，很快他回过神来，不屑道：“你的命值钱吗？能还我多年来丧妻之痛的血债吗？！”
听到他气愤悲伤的话，四人羞愧万分，他们只是觉得偷东西有趣，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想害人的意思。
谁料小孩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我知道我的命不值钱，一文不值。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那是她今世的缘。想必她如果活着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失去了自己，一直沉浸在仇恨中，而且，你杀了他们四人，以四抵一，那就是你欠下命债。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想必在你杀了他们的时候，你的妻子在为你的罪孽而受苦了。我的命是不值钱，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放了他们呢。也好让你的妻子得到你无怨的恩德，下一世选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小孩面色平静，说得似笑非笑，若即若离。
牛渊都些动容，但是还是恶狠狠地道：“如果你真的要救他们，那么，好，很简单，只要你能扳手力连续半个时辰内不倒，我就放过他们。”
小男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儿，轻道：“好。”
躺在地上的四兄弟虽然意识渐渐不清醒了，但是还是挣扎道：“小孩，你的心意我们兄弟几个心领了，可是，你不可能坚持的，快点离开吧，回家去。”
小男孩怔怔地呆了一下，才低语：“呵呵，我没有家。”
当时无泽瘫倒在地，根本没有任何气力，所以，当他、小男孩答应了牛渊的要求时，怎么劝说他都一语不发，并不改变心意。他们当时都在向，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几岁的小孩，和一个长年练武的人比手劲，而且要坚持半个时辰不倒，这不是天方夜谭，以卵击石吗？
他们闭上眼，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当时不抱任何希望。连牛渊都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本来便是在为难他，让他知难而退，因为，他是绝对不可能放了这些害死他心爱的妻子的人的。
虽然听到这个小孩说他作恶他的妻子会替他受罪他有一点点的犹豫。他不想爱妻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找了块空地里的一个平平的石面上。两个人摆好姿势。四偷根本不敢看，也不愿看。虽然他们不寄托任何希望，可是亲眼看着刚刚燃起一点的希望破灭也是极其残忍的事，他们宁愿平静地等死。
牛渊看了一眼面无惧色，不，应该说没有任何表情，如沐春风地笑着的小孩，不确定道：“你真的确定了？再给你考虑一次，你想好了。”
小孩提起袖子，淡漠道：“来吧。”
牛渊看了他纤细异常的手腕，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了，他虽然被意为怪医，那是因为一些医术救人上有怪异的习惯，并不代表他没有武林正道的原则。这样以大欺小，即使赢了他也觉得不齿。
可是想到要替自己的妻子报仇，他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再说，他给了他机会回头的，是他执意如此的。
“小孩，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要怪我。”牛渊下定决心，面容微狠。
小男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缄默不语。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在场的其他五个人的意料。甚至，让他们震惊，震撼！他们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孩子从心底里真正的钦佩了。
正文 第13章 她便是他（3）
正文 第13章 她便是他（4）
夕阳如血，苍凉大地。天空呈现出诡异的血红霞光，照耀满整片山崖。
“放手……快放手吧……我们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根本不用你救，你这个小屁孩……快点滚！！”躺在地上的无泽怒骂道。声音凶狠，可是……眼中却闪着泪光。
“快点滚！我们是谁啊，我们是江湖上有名的惊风四盗，不要你这个小屁孩救我们，我们不屑，你给我滚，滚啊！！牛渊，杀了我们吧，我们欠你的，该还，不关这个孩子的事，你杀了我们啊……”说到最后无泽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噎了。他们宁愿死，也不要看到他……
另外的三人泅水，声绚，蕤桀也满脸震惊和戚色。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孩，竟然有这样难以想象的隐忍力。要知道，连他们一个成年人都不敢想的啊。
小男孩一脸平静，明明脸色惨白，唇色泛青了，可是依然熙和地笑着，如同冬日那最温暖的阳光一般。
他轻道：“我说过我要救你们，便要救。”说着他目光更深了。
直到此时，几人才发现，他那双夜诡邪魅的双瞳，竟然泛着浅波紫流，里面澄光流转，深邃得如同天际间那永远没有底的尽头一般。
一个有一双紫色双眸的孩子。一个奇怪倔强的孩子。
牛渊也震惊地看着对面这个明明已经冒出密密匝匝的汗水了，但是脸色依然没有变过的孩子。这是怎样的隐忍力和定力啊。
“小孩，放手吧……”牛渊有些不忍道。
小男孩依然清澄地笑了，“还有一刻。”
“你的手腕已经不能承受了，快断了。”牛渊提醒道。
这是怎么样的隐忍啊，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明明那么纤细的手腕，明明那么小的力道。牛渊以为他只要微微使力便可以打败他的。没想到，这个小孩摆好姿势之后，也不反击，就一直直直地立着，无论他使出怎么样的力气，都无法动弹他半分。小男孩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也不反抗，也不挣扎，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直立的样子。
牛渊看着他，仿佛看一个怪物，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半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牛渊却觉得像过了他的一生一般。本来该自信地胜的他，竟然有些慌张起来。
而躺在地上的无泽，泅水，声绚，蕤桀四兄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心存希望，又到满心的痛。看到一个孩子这样，任何一个还有血肉的人都会受不了的。
四人看着两个比试的人，仿佛在受着地狱里的酷刑一般，身心煎熬，最先崩溃的是无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孩子，几乎失声痛哭，嘶声力竭地大喊让他滚，让牛渊杀了他们。
他们宁愿死，也不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这样心痛的感觉，他们这一生唯一遇到过也是今生无法忘记的一次。
在这如同白昼一般冗长的半个时辰里，几个人心中翻过了千百个念头。就在这时，沉寂得如同死地坟墓一般的悬崖上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刺耳的声音。
牛渊一个踉跄，冷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