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皇家的女儿不愁嫁,尽管公主未嫁夫婿先亡,算不上光彩,依然有很多王公贵族向皇上求取这位公主。很快,又议定了一位驸马,是一位韩姓国公的长子。这位国公也是三朝元老了,位高权重。这位驸马现为子爵,弱冠之年,听说风流俊俏,不但文采好,且武功也不错。
凝西听到这话,暗想,看来这次皇上是吸取上次教训了啊,找了个武功好,身体好的,省得一病呜呼。
于是京城又有议论,正在敕造中的公主府,还有那赛天仙的公主,裴俊飞真是没有福气哪,便宜了那子爵。更有人编造了歌谣,什么裴公子无福,公主府空悬,韩子爵有缘,俏公主静盼等等,不一一提及。
悲情的驸马(2)
……》
转眼已是冬至,皇宫里举行“祭天”大典,文武百官随驾斋戒沐浴祭拜,真是好不热闹。接下来开始过年,皇宫里装扮一新,对联彩灯无处不在。皇上也封玺了,每日家不是大宴群臣,就是和妃嫔们嬉戏游玩,自然到了哪里也少不了正当红的凝西公主的。更加各州府送来的贡品,珍稀美物,挑得人眼花缭乱,真是喜事连连。一时间凝西自然便那不快之事抛开了,玩得好不开心。
谁知刚过了年没多久,就传来消息,那位新晋的准驸马爷,韩姓的子爵,居然在游园时不慎跌入水中,偏偏这位爵爷又是个不会水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一下子舆论四起,纷纷猜测这位凝西公主是个克夫的主,没进门就已克死了两位未婚的夫婿。那裴俊飞裴公子,还有这韩子爵,本来身体强健没病没灾的,怎地和这么公主订了亲,就病死的病死,溺水的溺水呢。本有些不信邪的,看到这么巧的一桩事,也不由不信。
于是很快,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觉得这个凝西公主的确是不祥之人。那些原本或者慕公主之天姿,或者羡皇家之威仪,存了攀附皇家之心的,也一下子把这个念头打消了。毕竟,纵有那天仙相伴,有那荣华富贵,也得有命来享受啊。
皇上也因而很是烦闷。自己心爱的公主,自然是不愿意被天下人这么议论的,但他向来是个性子随和的皇帝,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见到当下这个情形,也只能暗暗为自己女儿着急。这下子,他也不知道该再给自己女儿找个什么样的了。王公贵族,恐怕是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了。
还有那韩国公和裴阁老,两个人嘴上自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必然是有所怨言的。裴阁老的公子亡故的时候,还没有凝西公主克夫一说,这老头只是心痛儿子,也暗叹自己儿子没福罢了。现在韩国公的儿子一出这样的事,裴阁老顿时觉得自己儿子死得冤枉,极可能是那凝西公主克死的,心里自然又是悲痛,又存了冤忿的。要知道四大阁老协助皇上处理朝政,这裴阁老虽比不上萧青山和大莫先生般在朝中的威势,却也是有些根底,不可或缺的。经过此事,他竟存了告老还乡的念头来,更是弄得皇上一头乱麻,一边安抚了裴阁老,一边请了大莫先生和萧阁老,请两位多多费心,劝这裴阁老回心转意。一番鸡飞狗跳得忙乱,裴阁老总算没有因小失大,继续留了下来。
更兼济州府出现了一个叫 “红衣教”的,聚众惹事,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偏偏又狡猾无比,官府费了无数功夫,甚至都无法摸清对方底细。上报到朝廷,皇上也是心焦,历来这邪门歪教,都是朝廷大忌,只得多多派了人手,着力查办。
凝西也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惹起的众多麻烦,也怀疑自己或许真得是个克夫的,心里也就有些不痛快。太子自是明白凝西的心事,时时过来陪她说话下棋,偶尔出去游玩散心。
这几日,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太子禀了皇上,欲带凝西外出骑马散心。皇上略一沉思:“也好,你便带她出去好生游玩,只是近日有邪教做乱,防不得京城也有潜伏的乱党,定要多带护卫,万事小心!”
太子弯腰禀道:“父皇不必担心,我已请了大莫先生座下两位弟子作陪。”
“噢,哪两位?”
“公孙若;孟无尘。”
皇上闻言一笑:“孟无尘的武功,是极好的。公孙若为人宽厚忠实,一直陪在大莫先生左右,武功是深藏不露的,或许,他才是最得大莫先生真传的呢。有这两人在,我倒放心。”
太子笑道:“既如此,儿臣明日即带皇妹外出踏青!”
悲情的驸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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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郊外,春风拂面,草长莺飞,柳叶吐翠,看到这一片大好绿色,凝西来了兴致,便偏要下了轿,也和公孙无尘二人骑马踏青。太子无法,只能陪着弃骄从马。
凝西施施然骑在马上,望着这如画美景,心情果然大好,灿然一笑,道:“这郊外春意,未绿还黄,参次不齐,今日我算领略了马踏黄泥半是春的诗情画意了!”
“你这丫头,在探花面前,居然还拽起了诗文啊!”太子故意轻嘲。
凝西不禁看向这位探花。孟无尘面孔依然冷漠,并不言语.
倒是一边公孙若笑道:“太子说笑了,鄙师弟也不过是一时侥幸,才得了个探花。公主说得极是啊,马踏黄泥半是春,如此美景,怎不让人开怀!我等平日俗务缠身,近日真是借了太子和公主的光,才偷得半日闲,大赏这绿野风光!”
太子朗笑道:“哈哈,好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今日我们便赏尽这春光美意。”
这两个人畅谈这美景□,倒也开怀。凝西看着孟无尘,却忽地想起之前他也是父皇挑中的驸马人选的。那时只因自己存了挑选之心,事情才没有成的。孟无尘今日看来如此冷漠,莫非是因为这事,心里存了几分尴尬?转念一想,凝西不仅在心里摇头暗笑自己,这孟无尘怕是生来就是如此冷冷的模样,哪里可能是因为那莫须有的事呢,自己那样想,反而自作多情了。
一时她又想起孟无尘的师弟,谢劲,说来自从离开大莫先生府邸,进了皇宫,她是再没见过此人的。孟无尘和谢劲,两个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却又那么不同。孟无尘的冷,带了几分与世隔绝的漠然,和不容于世俗的傲气,又生得一副俊美无俦的面容,倒有几分嫡仙下凡的模样。谢劲呢,凝西想起两年前初见谢劲时的模样,这个人呢,同样是冷冷傲傲的,但那冷傲仿若丛林中的一只野兽般,野性而富有张力,冷气逼人,浸骨入髓。
想到这,凝西不禁一笑,问道:“公孙公子,不知你们的那位小师弟最近可好,倒是好久不曾见过了呢。”
公孙若还没答言,旁边太子插嘴道:“凝西啊凝西,可见你这些时日真是玩得昏天暗地,不问世事,连天子御笔亲封的冷剑神捕都不知道。”
“冷剑神捕?这是什么?”凝西猜难道是谢劲的外号,他怎么成捕快了。
公孙若连连摆手,道:“不过是皇上厚爱,给的一个称号罢了,哪里能当得真呢。他啊,做事直愣愣的,需要历练的地方多了!”
“哈哈,凝西莫听公孙公子在这里为自家师弟谦虚,你可不知,谢劲入了六扇门,为盛京通天府查办案子,缉拿凶手,这两年可是办了不少疑难杂案,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父皇亲封‘冷剑神捕’,并赐逍遥令,遇极凶险恶之徒,可先斩后奏。”
凝西听到这话,脑中忽地出现一个画面:一只冷峻的野狼抓住了一个个逃犯,一爪拍死一个。不禁一下子笑起来,口中却道:“谢公子真是为国为民,赤胆忠心啊!”
太子一听,道:“凝西,你这话倒也不假,如今红衣教聚众作乱,行踪诡异,谢公子为了此事,已经追查了好久,的确是为国操劳啊!”
公孙若一听红衣教,也叹气道:“这红衣教实在让人头疼,不光小师弟为了此事一直奔劳,就连鄙人的大师兄,在边疆也查探到一些消息。不日大师兄即将进京面圣,届时恐怕也会插手此事。”
公孙若的大师兄,大莫先生的首席大弟子,大昭北陲大将军,彭世雄是也。按大昭国律令,守边大将三年回朝复命一次,今年正是这位大将军回朝面圣的日子。
凝西只是没有料到,这红衣教之祸居然如此让人头疼,竟使得这位北陲大将也插手此事。
接下来众人便议论起这红衣教来,凝西之前知道此事,但并未细闻,这时听着,也算了解一些时事。
踏青回来,凝西果然觉得心里开阔好多,心情大好,皇上见到凝西再不像前些日子的郁郁寡欢,便也放心了。
很快,北陲大将率了手下几位将军回朝面圣,留了副将代守北疆。
刚过了年的盛京城,又一次陷入热闹之中。街头设了威武依仗,来迎接这位多年镇守边疆的大将军。百姓们街头奔走相告,纷纷挤来看热闹,之前关于凝西公主克夫的流言倒暂时消停下来了。
皇上派了太子亲自至城门迎接,车马依仗穿过盛京城长长的华云街,从内城的正南门宣阳门而入,进宫面圣。
彭世雄金刀大马,来到正阳殿,解刀屈膝而跪,三呼万岁,叩拜皇上。皇上甚是欣喜,忙请平身,道了辛苦,又褒扬了一番彭世雄的戎边之功,又赐黄金千两,西岐进贡的宝马一匹。并于晚间赐宴,犒劳边疆将领。
至晚,旋云殿灯火通明,朝中几位重臣作陪,犒劳北陲守将。这种席面,后宫嫔妃公主本不应参加,但皇上自有一番计较,便令太子偕同凝西公主赴宴。
凝西也有些好奇彭世雄这位大将,毕竟此人名声显赫,威震北疆,便也毫不扭捏地前来。到了席上,见彭世雄刚过而立之年,生得威武庄严,说话如雷贯耳,掷地有声,真是堪堪大将之风,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此人镇守边疆十年,能使得狼子野心的北狄从不敢轻易犯我国土半步啊,也算得上居功甚伟了!
凝西看完自己想看的,便觉得有些无趣,道了乏,告了声罪,便离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