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同你一道出去。”
宇庆宁似是不欲同她多留,忽然足尖一点,从海棠花云上飞掠而过,身子潇洒,他远远说道,“表哥内急,还是不慢走了。”
陈月娘原是跑了几步,听到声音后满脸通红,原地跺了跺脚,也不敢再回头,径直往前走去了,宝兰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宇庆宁飞走,半天没合上嘴。
宇庆岩扶着亭柱笑得眼睛弯弯,心知三哥最恼人无端纠缠,却见他拿出内急的由头对着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讲,实在坏得很,想到陈月娘一定羞得满脸通红却又回不出话,他就觉得好笑,半响也没停下来。
“四弟,莫若你笑完了再走?我可先回去了。”景宫眉也笑道。
宇庆岩忙摆摆手,“嫂嫂,我同你一道走。”
他下了台阶仍在那笑,薄薄的面皮浮着的粉色许久不散,倒惹得景宫眉也是一脸的开怀。
待回了宁馨院,宇庆宁正懒懒坐在那书桌后的椅子上,桌面上摊着一本书,他飞快地翻页,表情略带兴味。宇唯正候在书房门外,靠着那红漆门框神色倦怠,打着瞌睡。见景宫眉进来,忙笑着行礼道,“少奶奶回来了啊。”
宇唯喊了声,又提高了点声音道,“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书房里的宇庆宁听到声音立刻将眼前的书给合上了,脸上也会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只在看到她进来时,嘴角挑起了一抹笑。
“娘子,和四弟聊得可欢?”
景宫眉道,“还不错。四弟谈吐不凡,见识亦广。”
她坐在了书房内摆着的红漆高脚椅子上,紫俏便去偏厅取了茶壶替她泡了一杯明前龙井。
“娘子,让你丫头下去歇息吧。为夫有话要讲。”宇庆宁拨了拨自己耳边乌黑的青丝,双眼带着几分透亮。
“紫俏并非外人,相公便直说吧。”景宫眉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宇庆宁微愣,表情佯作苦恼,随即又坏笑了一声道,“为夫是想知道,今日娘子穿了什么颜色的小衣。”
话毕,景宫眉身旁红漆高脚椅子上搁着的小碎花靠垫便呼的一声招呼到了他面前。宇庆宁急忙靠着椅背一避,暗道好险。
“宇庆宁你看我册子?!”景宫眉面色大红,她弄了一本专门的册子设计各色小衣,现下才想起放在书桌上忘了藏好,才丢完靠垫便急急上来抢那本书桌上的线装册子。
宇庆宁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右手拿着远远地伸向角落,一脸“我就不给你”的表情。
书桌右侧紧贴着墙壁,宇庆宁身后又是高大的博古架,景宫眉被他拦着,身量娇小手臂也不长,双手往前使劲仍旧够不到册子。
宇庆宁又是岿然不动,任凭她娇俏白皙的一张脸渐渐涨红,继而有些恼怒。
紫俏见状,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书房,还顺带把门带上,做为一个本分的奴婢,主子的闺房秘事还是莫要知道的好。紫俏如实想。
“没想到娘子还有此种爱好。为夫真是大开眼界。”
景宫眉早已被羞恼蒙了心,一个劲想拿回那本册子。两人的姿态便有些奇怪。宇庆宁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右手拿着册子伸在墙壁那边,左手压在书桌上拦着景宫眉,景宫眉立在他左边,一手抓着他的左臂,身子前倾,另一只手去抓回他伸开的右臂,
宇庆宁坏笑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心中再次肯定,自己的小娘子是越生气眼睛越亮,模样也越俊俏。他嘻嘻哈哈地咧着嘴笑,神色却渐渐有些迷离,只因景宫眉身子压在他左臂之上,娇小的身段不断磨蹭,那轻盈柔软的地方若有似无地透过衣裳料子侵上肌|肤,还有一丝微弱的兰花香隐隐萦绕在他鼻尖,他不禁身子微僵,白皙的脸上亦浮起一丝可疑的粉色。
“你还给我!”景宫眉脸红得如番茄一般,却尚未发现自己贴着的人早已身姿僵硬。
宇庆宁黑漆漆的眸子亮亮的,见那白的近乎透明染了红晕的小脸离自己不足一指的距离,湖绿色领子内露出雪白的一大片肌|肤,他的心脏跳动地越发激烈,连带着贴着她身子的左臂触觉也越加敏锐,他心头一跳,猛地缩回左手,景宫眉便措手不及一下子扑在了他双腿上。
乍然间温香软玉扑在身前,腿上隔着衣料只觉松软温暖,宇庆宁还未怔忡回神,景宫眉便狠狠在他腿上揪了一把,揪完不算,还特意再使劲拧了拧,他痛得眉梢一挑,旖旎情思瞬间便如潮水退去,转念一换,不禁又觉得十分好笑。
“好色!无赖!登徒子!花萝卜!”她憋足了劲骂,挣扎要爬起来。
宇庆宁坏心顿起,啪的一声,左手一击,拍在了她浑圆的屁|股上。
景宫眉惊呼一声忙不迭跳将起来,捂着屁|股立在不远处,白皙晶莹的脸红得似那胭脂般的海棠,双眼黑白分明,满是不可置信,神色羞恼气愤中还有一丝无措。
“你……”她气得讲不出话。
宇庆宁乍见她如此娇憨可爱的神色,心咚咚直跳,面上复又浮起一丝粉色,他心里有些慌乱,索性蹭地站了起来,将册子搁在书桌上,在景宫眉尚未来得及骂他的时候,火烧屁|股般奔出了书房。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31。乔家大少奶奶
宇唯正被三少奶奶那声惊呼羞了个满脸通红,转眼少爷就夺门而出,朝着后院快步走去,他一怔,忙不迭跟了上去。
宇庆宁一口气跑到了后院的书房,脸上仍有残余的温度,他径自坐在书桌旁的红漆檀木椅子上,随后抄起案几上的茶壶替自己沏了一杯茶,茶水微凉,将他心中燥热压下几分,这才记起忘了同她说正事。他自嘲地笑笑,唤道,“阿唯。进来。”
宇唯屁颠屁颠跑进了书房,“少爷,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宇庆宁挑挑眉,“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宇唯挤眉,“少爷肯定是想让小的去找少奶奶。”
“哦?”宇庆宁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我让你找少奶奶何事?”
宇唯贼笑一声,“少爷是不是想让小的去知会少奶奶一声,说一起用晚膳?然后……”
宇唯一个劲的在那挤眉弄眼,神色促狭。
宇庆宁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见他佯装被踹得生疼皱着一张脸,他笑道,“去,替我传话给少奶奶,就说乔家若是有人求见,不必理会。”
宇唯笑了笑,凑近了些道,“少爷,没有其他的了?”
宇庆宁作势抬脚要再踹,宇唯忙不迭奔出书房,怪笑了几声朝前院奔去了。
景宫眉听到宇唯传的话,虽不明就里,却仍是应了声。
翌日,景宫眉尚未起身,紫俏便在外头敲门。
“小姐,起了没?”
景宫眉睁开眼,侧身偏头一看,木棂窗透出了些许阳光,时辰仍早,她不明白紫俏怎么来早了,见自己已醒,便起了身,应道,“恩,进来吧。”
紫俏端着微暖的一盆水和干净的布块进了房,她合上门,将水盆放到了床边翡翠帘子后的净房内,然后又退出了净房。
景宫眉穿着月白色的亵衣,乌黑的青丝铺泻在身后,长长垂着,更显得她唇红齿白,容颜娇艳。她微眯着眼进了净房,在刷牙的毛刷子上沾了点牙粉,迷糊地刷起了牙,待洗漱完毕,她出了净房,紫俏已备好了外衣与下裙。
“紫俏,可是有事?”景宫眉穿了一身月白中衣,胸口系着宝蓝色湖绸齐胸襦裙,宝蓝夹着月白的湖绸裙垂到脚底,如有水漾,双臂又搭了淡黄的湖绸披帛,整个人明艳而精神。
紫俏回道,“前厅里头坐着乔家大少奶奶同她的婢女,她说要求见小姐你。”
“乔少奶奶?”景宫眉皱眉,“可是沙水帮的帮主夫人?”
紫俏点头,“应该不假。”
景宫眉坐在了卧房内的红漆圆桌旁,细白的手指扯着铺在圆桌上的暗红底绣碎花的桌布,想了想回道,“紫俏,你去应一声,便说我病了,不见外客。无论如何都要回绝掉。”
紫俏虽不明白小姐所想,却也点了点头,然后开门出去。
景宫眉乐得自在,传了当归将早膳摆到了书房,然后就着清冷的晨光,一口一口慢慢享受着鸡丝参粥和精致的豆枣糕点。
半响,宇府大门口走出了两名女子。
当先那名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身穿紫色交襟长裙,外面披着同色的半袖对襟薄纱衣,眉色稍浓,五官端正,眉宇间隐隐有股英气,行步抬手间,毫无女儿家的做作之态,她走下宇府的台阶,面上不知是怒是喜,正是乔天禧的夫人翁龄珰。
翁铃铛身后跟着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身穿嫩青色比甲,白色窄袖中衣,下着墨绿色马面裙,深绿浅青搭配,衬得她肤如春雪,嫩如青葱。她小巧的脸满是怒气,双眉紧皱,嘴里嘀咕不停。
“少奶奶,那宇家三少奶奶算什么东西。我们都亲自从杭州赶到越州来同她致歉,她倒好,摆着架子窝房里不出来。当我们是好打发的么。还有那个婢女,一脸面无表情,我还当是庙里头石头堆的不会讲人话呢!”
“秀云!”翁龄珰厉声喝道,“小声点,要是让宇府人听去了,还当我们乔家管教不严。”
秀云扁扁嘴,一脸委屈,她服侍着翁龄珰进了马车,自己也坐在了她对面,道,“少奶奶。可是秀云替你委屈嘛。夫人好端端地说要给少爷纳妾,如今少爷让少奶奶你来越州办事,这事要是成了,少爷开心了说不定还会护着咱们。可这宇家三少奶奶连面都不让见,这可怎么商量嘛。”
“哼。”翁龄珰冷笑了声,眉宇间的英气越发浓了,“婆婆还当我是纸糊的猫呢。若不是七莹在常大人面前衬着,沙水帮哪里来如今这般气候。我不过入门两年尚未生育,婆婆便明里暗里要我替相公收个妾室。哪怕犯了七出,那也是三年无后。这乔家天下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