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新成惨叫,“你这是捉弄朕,给朕出难题。”
姜锵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这么辛苦怀孕,也得让你体会一下辛苦。不过小小透露一下,玩这种音乐很容易上瘾。写这首歌的一直沉溺于酒和毒品,没多久就自杀了。但,这种事,只有音律天才才能做得出。我最多喜欢胡闹而已。”
宫新成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给老八下套?”
“试试,谁知道呢。我去找曲先生。”
“阳水见闻?秦式晖会整理出来。”
姜锵鬼祟一笑,笑得宫新成有些心惊肉跳。
宫新成的感应一点没出错,姜锵屏退所有人,坐在曲直对面,单刀直入,“曲先生,你有没有一种诱惑很大的武功,但练它的时候必须绝对戒绝女色,甚至心思只要一动就可能浑身痛苦不堪?”
曲直倒是一点不大惊小怪,“有。因此有说,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种武功诱惑太大,很多人拿到之后,很容易做到后面四个字。”
姜锵眼角一跳,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葵花宝典》吗?“不要,我要的是那种有期限的,一年为期。等我生出小孩,他才能解脱。”
曲直惊诧地看着姜锵,却忍不住放声笑出来,“你……小鬼头,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敢对你们皇帝下此毒手。”
“那自然,这皇宫是什么地方,美女如云,前赴后继,没有机会制造机会地朝着他扑,靠他自觉万万不能,等出墙才弥补也万万不能。我又不是小纯洁,会相信这方面的诅咒发誓,当然需要防患于未然。曲先生,有以指教。”
曲直抚掌大笑,满脸都是调皮,“有,自然是有。即使没有,我也能弄出一套来,把你这缺德的要求嵌入其中。让我想想,以你们皇帝的内力……”
姜锵一点儿不浪费时间,“您赶紧想,想好了赶紧去引诱他上当一年。我明天去胥城,你这边处理完也去胥城吧,胥城现在挺好玩。”
曲直见姜锵飞快起身要走,忙道:“你别走,我还有事找你。”
“去胥城找我谈,到那边有的是时间。我这边时间紧,这就去晋王府祸害一下晋王。”
曲直目瞪口呆,想了想,却是实在忍不住,嗖地一下从窗户窜出去,跟上姜锵的凤辇,“你祸害人这种热闹,我不能不去围观。”
姜锵急了,“不行,你得赶紧替我想那种武功。”
曲直道:“大不了我没想出来的那几天,我替你替身盯住他。你祸害人这种热闹,我不能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姜锵只得左右环视一下,示意曲直旁边有人,这种话不能乱说。曲直忙道:“我跟你说的话,只有你一人能听到。”
姜锵这才放心,有些事到底是不可言传。“可你年纪一大把,跟着看热闹也不嫌害臊?”
“你小鬼头都不害臊了,我老害什么臊。”曲直只撩姜锵一眼。
“只是您一大把年纪跟着我这么个小的后面,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姜锵从轿子里伸出脑袋,有点夸张地撇嘴。
曲直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不尊重他的小辈。可他跟都跟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下去。谁让他对这个小鬼头充满好奇呢。但他赶紧聪明地扯开话题,“那两本书我都看完了,确实,不错。”
“真快!”姜锵吃惊,又伸出脑袋惊讶地看看曲直。“心里是不是很多想法,若不说出来,胸膛有快炸裂的感觉?”
“差不多。”曲直倒是老老实实承认,“可惜小秦志不在此,他脑袋虽好,总归跟不上我的想法。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姜锵反而将手缩回去,以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轻道:“切,我们那边医生做过双盲测试,把脉诊不出有无怀孕。”
“双盲测试?嗯,明白了,好词。一般大夫当然诊不出,老子多高的内功,你稍有异动都给你查出来。”
姜锵反唇相讥,“现在才是几只大细胞,你才诊不出动静,等再过几个月有胎心了,你才诊得出异动吧。”
曲直点头,“果然。”但随即眼睛一亮,“你给仔细说说,那前面说的才几只什么是怎么回事?”
于是,姜锵去晋王府的马车上,一边手绘一边解说,给曲直解释怀孕的整个过程。她不过是看纪录片等得来的知识,但教教古代人,即使是曲直这样的,也已经足够。曲直只听得如痴如醉,嘴里翻来覆去地喃喃念叨,恨不得找几个人剖开来看。令姜锵直觉得曲直在打她肚皮的主意。
“老兄,你再走火入魔,我踢你下车。”
曲直愣愣地看看姜锵,“我没走火入魔。”说完才醒过神来,好在他的脸皮百毒不侵,跟姜锵一样太有自信,“回头如有罪犯处决,我去城外乱葬岗掠来尸体,我们一起解剖如何?”
姜锵“嗷”地一声吐了。幸好曲直伸手输入内力,在曲直手里,这等毫无道理的中国功夫竟然狗皮膏药似的还能够止吐。姜锵缓过气来,道:“死老头,我总有一天要写篇文章,向世人揭你貌似仙风道骨的皮。”
曲直微笑,“揭吧,老子最爱不正经。喂,看到没,晋王府门口都是正经儿八百的书生,都在正正经经地议论阳水的事儿,多傻,呆头鹅一样,啧啧。”
姜锵微微掀起帘子一看,果然有人头攒动的意思,很多人显然辩论得一脸亢奋。姜锵嗤了一声,“搞这种集会是最容易煽动情绪了,弄不好割脉明志的人都有。不过还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聪明人还是少搞这种容易引火烧身的集会。”
“没错。小鬼,我下车了,你回你的皇宫去吧。反正你是低调出来的,没人知道马车里是你,这事你不出面更好。我替你去祸害一把晋王,承他聚拢的人气,烧他一把。算我还你一个人情。”
姜锵眉头一皱,“秦式晖知道吗?”
曲直一笑,“他还嫩。你别问了,晚上你就会知道。要不是我欠你人情太多,才不会伸手管这等闲事。”
曲直说完,径直下车去了。姜锵没走,让马车停在不远处,看曲直要怎么做。她见曲直仙风道骨地,毫不费力地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王府台阶上站定,背手道:“我是曲直,我刚从阳水回来。”
曲直说话声似乎不轻不重,很是闲适,可他注入了内力,因此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说话,连马车停得稍远的姜锵也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在场所有士人都上前热情见礼。
曲直单手稍微一按,示意大家噤声,“我在阳水查到阳水的人头税比朝廷规定的高两成。这两成税进入太守府后,与朝廷规定收的人头税分开入帐,入的账本名叫承天。同入该承天账本的还有阳水最大几个山匪山寨的孝敬,如黑风寨的孝敬,红岩寨的孝敬,一线天寨的孝敬,等。该孝敬一年两次,分为冰敬和炭敬,即夏天一次,冬天一次。这些银子都只收现银,不收银票。承天账本上的银子每累加到一万两,由阳水府城半匪半镖的承天镖局的四人护送到沿阳水到京城的十座府城,在每座府城的云来客栈住宿一宿,支付一千两现银。如此,已持续五年,直至今年正月后阳水府太守换人后始止。这些云来客栈于每次收入一千两现银之后,送入聚元号票号,却不打银票,只拿走一张收条。聚元号的东家原本是前太子,一年半之前,易主为晋王。目前,账本都在阳水山上某山洞里,该山洞里有一具脱漆的棺木,棺木里有一罐骨灰,呵呵。”
曲直说完,不理晋王府门前宽阔广场上听得呆头鹅一样的众士子,仙风道骨地走了。都没看姜锵的马车一眼。
姜锵也“呵呵”一笑,看看犹如速冻了的士子们,让马车离开。那山洞不正是她睡了四天的山洞吗。死老头还真有心了。
回去车上这才想起,难怪柳鬓不惜以死阻止他们的微服私访,难怪当晚阳水山匪与太守联合行动,试图拦截他们的突围,因他们私访肯定会查到猫腻。等曲直揭发出来,姜锵倒是没觉得阳水太守与山匪勾结有多离奇,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府城想活得安耽,肯定要与地方黑势力达成一定妥协。她只是后怕,当初决定私访时没想到这一关节,显然当时想得简单了。当时即使不是被柳鬓发现陷害,可能过不久也会被太守的线人发现。幸好,她至今活着。
姜锵此刻才觉得自己命大福大了。
至于晋王府门口的士子们现在议论什么,她都不用去关心了。除非是榆木疙瘩脑袋,稍有脑袋的都不用转个弯都清楚,晋王与前太子与阳水匪患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晋王府门口群情要开锅了。
想到世荣为夺位敛财,在他控制的城市也做过类似雁过拔毛的举动,每个进城的人头上刮一两银子。这个不文明的世界,为一个皇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知妖孽以前做过些什么,肯定也很见不得人。政治这东西,深陷其中的人个个看着人模人样,背后不知都在干些什么事。瞧宫维在她面前装得多纯洁,似乎对阳水情况一概不知。
都是神仙打架。
姜锵在另一个时空时就恶贬政治,到了这边,依然如故。
晋王府立刻陷入混乱。
宫维千算万算,而且是早已指令将阳水太守府里的相关账本销毁。可他想不到还是会被散仙一样的曲先生查到整条完整线索。他甚至想不出曲先生是怎么摸到的。
既是晋王府门口发生的事,白霭也当即听到了。而且她即使身处后院,也听到府门口传来的愤怒的整齐的口号。很快管家来报,住在侧院的阳水与晋阳两地的士子收拾收拾闹着要搬出去。
白霭知道事情闹大了,一时六神无主,唯一想法是找到宫维,商量怎么办。
宫维听到通报,便阴着脸与书房里幕僚说一声,独自到书房旁边的小间见白霭。
白霭一看宫维的脸色便知晓他束手无策了,便道:“侧院的士子们求去,我让管家送他们每人十两银子恭送。看来是留不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