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侧·等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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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侧·等皇的女人-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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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忙碌了一日的太医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来,侧王妃胸腔里的淤血已经被尽数清除,性命无虞。
    他才怔怔回过神,猛地转过身,往外走。
    在门口碰到了同样站成了一棵树的冷煜,他也未作理会,径直出了菊殿。
    ************
    张安找到商慕寒,是在梅殿的院子里。
    要不是商慕寒的那一身白,在幽幽夜色下特别显眼,张安差点都没有发现他在。
    就剪手立在那里,那样一动不动,如同白日在菊殿中一般。
    头微微仰着,似乎是在看头顶大树的枝杈,又似乎是透过枝杈的间隙,在看那天边朦胧的月影。
    “爷……”
    张安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走过去。
    许久,男人没有动静。
    直到他又轻轻喊了一声,男人才缓缓回过头。
    见到是他,又将目光收回去,看向远方,“苏月她……”
    “侧王妃还没有醒,不过,太医说已经没事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很轻很淡,但是张安依旧听出来了那微微松一口气的味道。
    “爷也回房休息吧,爷的脚伤得不轻,太医说,不能久站。”
    目光触及到那白色马裤上的斑斑血迹,张安眉心微拢。
    “本王没事!”
    男人的声音破碎不堪也疲惫不堪,响在静谧的夜里,让张安微微一怔。
    “属下不懂。。。。。。”
    男人眸光微闪,回头,“不懂什么?”
    “不懂爷曾经那般想要得到那颗灵珠,甚至不惜冒着危险深夜前去窃取,为何今日却一心求输?”
    男人一怔,垂眸弯了弯唇,回头,睇了他一眼,“本王有一心求输吗?”
    “有!”
    张安点了点头,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他却看得清楚明白。
    在马场上,当商慕晴的球杖断裂的时候,他看到这个男人是有看到的,只是瞬间掠开了目光,做出一副没有意识到这场危险的样子,而且虽然事出突然,即使球杖飞出的速度极快,但是,他清楚这个男人的身手。
    以他的身手,避开球杖并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他还是不避不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结结实实地受了伤。
    那一刻,他有一个认知,这个男人故意的,当时,他不懂这个男人为何故意受伤,直到比赛继续,他们这一方,三女一男、实力大减的时候,他才似乎有些明白。
    这个男人想输。
    可是,他不懂,他为何想输?甚至不惜如此重伤自己的脚,也要去输掉这场球赛?
    太医说,所幸商慕晴是女子,力气不大,如果是男人,他的这条腿怕是就要废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决定的事永远都不计较后果,也从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哪怕是面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命。
    “爷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得到灵珠的最好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爷这样放弃……”
    所幸有那个女人,那个坚韧顽强的女人以死相搏,帮他赢了这场比赛。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女人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像,一样睿智、一样隐忍、一样骄傲、一样倔强、也一样喜欢不计后果将自己逼上绝路,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或许也正是因为像,所以两人才每次都要搞得遍体鳞伤。
    男人许久都没有吭声,张安以为他不想谈这件事,毕竟,是由于他的故意受伤下场,才让那个女人不得不以命相搏。
    所以,他才心里不好受,所以,他才一个人站在这里,是吗?
    “爷…。。”他刚想找点其他话说,不想,男人却是又忽然出了声。
    “本王何尝不知这是得到灵珠的最好机会,只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原本听说的此次马球赛的赢者奖励并不是这个,临时被换成如此珍贵的灵珠,谁也不知道父皇到底动机如何,是真心赠珠,还是有心试探。本王不得不防。”
    张安怔了怔,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的又想到什么,抬眸,“可是,爷未免代价太大了……”
    想赢一场比赛或许不容易,但是,想输掉一场比赛,却是非常简单,并不非要受伤这种极端的手段。
    男人低低叹出一口气,静默了许久才道:“因为本王的右脚伤得很严重,走路都几乎困难,所以,本王索性让左脚也伤了……”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张安却是听得心中一震。
    “怎么会?”
    他昨日白日看过这个男人的伤口,虽然是有些严重,而且有些溃烂,但是,以这个男人的自制能力和忍受能力,他觉得应该不会说,连走路都几乎困难。
    男人回头瞟了他一眼,“因为那些禁卫的剑口抹了药。”
    抹了药?
    张安一惊,“什么药?”
    他当然知道,是毒药,但是,毒药,不是应该有症状的吗?昨日,他一丝症状都没有看出来。
    “一日蚀骨。”
    一日蚀骨?
    张安身子一晃,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自是听说过这种毒药。
    所谓一日,是因为中毒者起先没有任何症状,中毒症状十二个时辰之后显现,也就是一日之后才显现。
    而如果这个时候不擦拭解药,那么伤口的创面就会腐烂,一旦毒素侵蚀骨头,连骨头都会被化掉,所以,是为蚀骨。
    张安大骇,“那爷……”
    商慕寒弯了弯唇,“没事,本王昨夜已弄到了解药。”
    昨夜?
    张安忽然明白了过来,难怪,难怪昨夜这个男人没有去见那个人,而是让他去的,让他去告诉她,他有急事要办脱不开身。
    原来是去寻解药去了。
    算算时辰,他昨夜去提醒这个男人那人在等他的时候,似乎就是前夜他夜探朱雀宫受伤差不多的时辰,刚好一日,这个男人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中毒了吧?
    不然,怎会决定得那般突然?
    “那爷擦了解药没?”
    问完,张安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多余的问题,如果没有擦,他哪还能站在这里,早被蚀骨了,可是如果擦了……。
    男人淡淡睇了张安一眼,他知道张安在疑惑什么。
    擦了怎么还会那般严重,连走路都困难,是吗?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那解药擦完半个时辰之内是不能走动的,而他动了。
    因为有个人不能等。
    。。。。。。。。。。。。。。。。。。。。。。。。。。。。。。。。。





     【105】这次,是真的留不住了!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5…14 20:15:20 本章字数:3203

    菊殿,一豆烛火
    虽然燃起了四个香炉,熏香袅绕,却依旧难掩空气中的那一抹淡淡的血腥。爱虺璩丣
    屋里已经都被收拾干净,连床榻上的被褥都已经换上了崭新的。
    女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满头青丝铺满软枕,双目微阖,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两排淡淡的剪影。
    脸是白的,唇是白的嬗。
    那样苍白,苍白得就像是被大石碾过的纸娃娃,那样安静,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商慕寒在门口顿住脚步,静默了片刻,才微微瘸着脚走了进去,碧玉琳琅一见是他,作势就要起身行礼,被男人抬手止了。
    “侧王妃醒了没有?”他轻声问镭。
    碧玉琳琅一脸凝重地摇头,“还没有。”
    “嗯!”男人又抬了抬手。
    两人会意,互相对视了一眼,朝男人略一躬身,便悄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房门。
    商慕寒站在原地又静默了一会儿,才拾步朝床榻边走了过去,目光触及到女人苍白的脸色,苍白的手臂、打着绷带的胸口,眼波一动,黑瞳微微敛起。
    挨着床榻边坐下,他抬手轻轻拉起薄被往上掖了掖,绷带下一块冷硬碰到手背,他心口一抽,他知道那是什么。
    松木是么,接骨用的松木,因为她断了一根肋骨。
    今日太医取她胸腔内的淤血,用了整整四个时辰,取出的淤血有大半盅。
    她昨夜刚刚失过血,怎还经得起这般折腾?
    伸手探进被褥,将她的小手抓在手里,入手一片冰冷,说谋洌棠胶痪醯蒙窕昃悴逯篙氲厥章#行┓⒑荨
    眼前划过球场上,她倾身凑到他面前,巧笑嫣然的样子,她说,“譬如,我知道,爷很想得到那颗灵珠,不知,这算不算爷的一个心愿?”
    其实,那时,他就想到了,他就想到了这个女人一定会赢,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地去赢。
    但是,当他看到她虚晃一杆,不顾一切地迎上商慕展重重落下的那一杖时,他还是震惊了。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不,不是!
    置之死地是真的,而后能不能生,谁又知道呢?
    她也不过是在赌!
    拿自己的命在赌!
    到底是怎样的决心和坚持,让一个人用自己的命去赌?
    而赌的条件却只是,给她解药,放她离开。
    也就是到那一刻,他才惊觉过来,他在场上故意让脚受伤,故意求输,除了如跟张安说的两个原因,一,不确定景帝心意,不得不防,二,因为右脚不便,恐别人瞧出端倪,干脆让左腿也伤,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怕,他怕他们赢。
    如果赢了,如果赢了……
    他竟然也会怕!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怎么会?
    他明明很清楚,他的心里装的是另一人,而她爱的,为之出生入死的也不是真正的他。
    他又怎么会?
    可是,他真切地怕了。
    当她在他的怀里神志不清、却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衫,说,你要答应,你一定要答应的那一刻,他真的恐惧了,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恐惧。
    他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会放她走的,这也是当时他脑中唯一的念头。
    可是,现在,他有种感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次,是真的留不住了。
    如果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的东西?
    抬手,轻轻抚摸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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