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儿云锦也听过,说是这个戴思讷是康熙四十五年的进士,因着少年得第不免自负,举动也就显得矜傲起来,在翰林备员了六年都没得实职,又说他自幼失母,随父在京未尝有一日暂离,在父亲身死之后,下定了一颗心追随于地下,妻子在旁也漠不一顾,只把父亲在京城里所有的遗资星夜尽数寄给兄长,听其分拨。当时云锦听着这事儿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孝子的故事听的多了,可是殉父的却是少见,且不说这个戴思讷对妻子是如何的绝情绝义。只说他就算是要殉父,也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这般连夜将财产转移出去的举止,不象是殉尖,倒象是避祸了。
“殉父?”雍正听着十三阿哥这话,也是冷笑一声,“古有曹娥殉父,现如今咱们大清居然出了个孝子殉父,也难怪陈世绾上书陈情,求联“加恩节孝。或是“立祠旌表。了,只是联的恩典,却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正文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一出手就要击中要害
“可是这个戴思讷有什么不妥?”听着雍正的口气。十;就觉得这里面事有不对,一边问一边看向云锦这边,只是云锦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摇摇头,给不了他什么暗示。
“你这阵子不在京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联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其中的缘由”雍正自然是不会怪十三阿哥的,只是说起这事儿来依旧还是有些恼怒,“这个戴思讷根本就是调戏女子惹了祸,这才自裁以保家业的,却偏拿殉父来做幌子,联不追究他不孝就算便宜他了,陈世绾却还要来上书请联加恩于他小联要是真这么做了,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了?”
调戏女子?云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儿呢,却原来里面有这种隐情,只不知这个被调戏的女子是谁家的?想来肯定不是好相与的,不然一个翰林怎么也不至于会用自裁这等方式来保全家业。要是再往深里想一想,说不定这戴思讷父亲之死,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呢。“该死,该死!”十三阿哥也是一脸的忿恨,“这个陈世绾真是太不象话了,居然敢如此妄奏欺君小皇上千万不要看臣的面子,就对他姑息,之前是臣因为如月的事儿,求皇上给了他些恩典,可他敢辜负君恩,臣第一个就要参他。”说到这儿,十三阿哥起身冲雍正行了一礼,“只是在参他之前,臣也要向皇上请罪,臣荐人不当,还请皇上责罚。”
“你坐着吧”雍正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事与你不相干,全是那陈世绾不晓事。”
“不知臣是否可以知道”十三阿哥想想又问雍正,“那个女子是哪家的?这事儿既然与臣牵上些许妾系。臣或者也该去表示表示?”
“不用了”雍正摇了摇头否认了十三阿哥的想法,“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里用的着你一个亲王去表示什么?岂不是太抬举他了?”说到这儿目光看向云锦,“还是你找个借口,给她些恩赐就罢了,说来那个女子也不是旁人,就是隆科多的夫人。”
“谁?”云锦本已经起身准备领命了,听了雍正说出那个女子的身份来,不由得一愣。
“你也觉得奇怪吧?”雍正见云锦吃惊的样子,也觉得很正常,“说来这个戴思讷也是不开眼的。隆科多的夫人都多大岁数了,他居然也能去调戏。”
“怕不是隆科多的夫人吧?”云锦与十三阿哥对看了一眼,“臣妾听闻,隆科多舅舅的夫人已经卧床不起好几个月了。”
“什么?”雍正皱了皱眉。“可是下面的人明明说那女子是坐着一品诰命的车驾。”
“这就没错了”云锦笑笑说道,“听说隆科多并没有将皇上的诰封给正室夫人,而是给了他的妾室四儿。”
夺主母之诰封,也真亏隆科多做的出来?而且还不只如此,隆科多还让这个四儿与其他命妇一起出入禁门,虽然她对着云锦还不敢张狂,但她对其他命妇那毫不客气的劲儿,云锦早就看不惯了,尤其是那次翠屏随李卫进京,进宫来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她居然也敢无礼。
翠屏虽是丫环出身,却是云锦身边放出去的人,李卫现在也是布政使,朝廷的从二品大员,翠屏是他的正室夫人,又岂能容她挫磨的,虽然经过云锦的敲打之后,她也认了错,但眼中的不服气云锦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后来安之和乐之因为得了雍正准许的一个月出宫一次的许可,微服与元寿和弘昼一起出外游玩时小车马好巧不巧的又与这个四儿对上了,居然被其不客气的斥骂,责令他们赶紧避让,否则就要砸了他们的车马云云。
安之那块爆炭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就要出去,把对面的车马给砸了,把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扔到街上去,被元寿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说如果他这样就会泄露了身份,那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就又得马上回去了,好说歹说,这才算是把安之劝住了,又命令外面的侍卫让开道路。
看着四儿的车驾得意洋洋的过去,驾车的下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安之和默之本就在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又升了起来,元寿和弘昼一人一咋。费劲和力气才算将他们按住了,只是这四儿也没得意多久,才走出没多远,她的车马就不知怎么回事散了架,让她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狠的,当众丢了个大丑,也让被元寿和弘昼夹着混在人群里的安之和默之大笑了一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虽然说几个孩子自己报了仇,但听到这事儿之后的云锦还是气往上撞,云锦并不是瞧不起
二自己本也是侧福晋出身。自是知道妾室也有妾室的元”只是妾室张狂成这个样子,却实在是少见,幸亏她还只是个妾,只是个一等公的妾室,如果她处在云锦的地位上,那其他的女子怕就不用活了。
现在这个四儿居然惹到了自己孩子的头上,云锦自然是恼怒非常,但她想想之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去跟雍正告状,隆科多毕竟在雍正登基之时立过功,雍正也一直非常宠信于他。这个时候去说,雍正固然会不高兴,但只要隆科多请罪的态度诚恳,再加上皇子们最终也没出什么事儿,最后会不会把这个四儿怎么样也是个未知之数。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击中要害,不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可不是就来了吗?
“什么?”雍正听后果然大怒,“他怎么敢这么做?朝廷的诰封是能容他随意给谁就给谁的吗?老十三,真的有这样的事儿吗?”
“这事儿臣弟也听说过一些”十三阿哥也没客气,“听说这个叫四儿的,不只是对其他的命妇们颐指气使的,而且在街上与人车马相遇之时,也是叱人避道毫无忌惮。只是她对臣弟的福晋倒还算尊重,臣弟也不好道听途说,更不想用这些个琐事来烦皇上。”
“琐事?”雍正冷哼一声,“虽是琐事,却关系到我大清的礼法,查,一定要查清楚,联不能让人说咱们满人连个规矩礼数都没有了。”
“皇上说的是”十三阿孪忙说道,“倒是臣弟想左了,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皇上”云锦沉吟了一直也开口说道,“这事儿臣妾也有错,虽然早觉得有不妥,却因为碍于隆科多舅舅的面儿,并没有太严词责备,现了皇上要详查此事,也给臣妾以后接见命妇时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让老十三去查,会不会有些不大合适,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老十三的事儿也够多了,不如让他另推荐一个适合的人选吧。”
“也是”雍正点了点头,对十三阿哥说道,“这种污七八糟的事儿,还是不要让你沾的好,就照你皇嫂所说,你推荐一个人吧。”
“依臣所见”十三阿哥想了想说道。“让夸岱去查还算比较合适,他跟隆科多是堂兄弟,也是惨佳氏之人,问起事儿来应该也方便些。”
“行,那就让他去吧。”雍正很痛快的同意了,“为了保密起见,联也不召他进宫了,只写个密旨,由你转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皇上放心”十三阿哥双手恭敬的接过雍正的密旨,“臣出宫之后就会马上去找夸岱。”
“嗯”雍正点点头,“联丹才还想着明儿个要敲打敲打隆科多,现在看来还是先等这些事查清之后再说吧,你告诉夸岱,一定要从查来,不许有污陷之事,也不得为其掩饰。”
“还有一件事”十三阿哥领命之后,又想到一事,对雍正请示道,“听闻隆科多的夫人已经卧病多时了,您看是不是派个太医过去?”
“太医不是不能派”雍正犹豫了一下,“只是这时候派太医过去,岂不是会让隆科多心生警觉。”“无妨”十三阿哥沉思了一下说道,“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就是隆科多的正室所生,如果他的额娘真的病重,他必然也要心急求医,这个太医就算是他求来的了。”
“兵兴阿?”雍正想了一下问十三阿哥道,“隆科多还有个儿子,是叫玉柱的吧?他是谁生的?”
“正是那介。四儿所生。”十三阿哥回话道。
“怪道呢?”雍正冷笑一声,“之前就求着联将他升为一等侍卫,现如今又求联再给他升一升,却原来是他的心尖子所生,只是他又将自己的嫡子置于何地?”
云锦这时却有好一阵儿没说话了,只坐在那里攒着眉沉思着。
“你想什么呢?”雍正也看到了云锦的样子。
“啊”云锦让雍正的问话惊醒,抬起头来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着头说道,“没什么,臣妾只是在瞎想而已。”
“瞎想什么?”雍正坚持问道,“说来听听。”
“臣妾只是在想”云锦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戴思讷调戏的女子真是这个四儿的话,那这“调戏。之语。怕就有待商椎了。”
正文 第七百九十章 西风压倒了东风
“你的意思是?”雍正盯着云锦。若有所思的样子。
“皇上”云锦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开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