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弯弯,像美人笑弯的眼睛,从未有过孤寂感涌上心头,睡着不觉的她,一个人坐在屋顶,望着星空。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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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更新时间:2010…6…4 17:55:02字数:1301
安然的记忆轻轻拉开帷幕,快乐的、痛苦的……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有何妨
日与月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间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摇……”
她熟练地弹起了此曲,轻轻地哼唱,前生如梦,今世亦如梦。
凌旷站在院中,静静地倾听女儿的歌声,原本洒脱的曲调却被她唱得柔肠百结,似乎有太多的心事无法化解,最后只变成了一团迷雾。
歌声嘎然而止,琴声也随之凝住。
凌纨突然间想好好地大哭一场,当想哭的念头闪在脑中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姥姥、二舅……还有在生命尽头给予她真爱的刘慕。依是仰望天空,身边无人,只有无情的秋风拂过,拂起空中几片孤寂的落叶跳着忧伤的舞蹈。
长久以来的痛苦突然如泛滥的江河,无法抑制,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无声的哭泣。“咽……”看到院中凌旷离开的刹那,终于,她按捺不住长久以来的孤寂出声哭泣。怀里抱着杜蓉儿留给她唯一的琴,秋风呼啸,早已经淹没了她痛苦与孤寂的哭声,和着秋风,像一首和谐的伤乐。
“小……小姐……”青叶爬上屋顶,怪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凌纨止住哭声。
“小姐,你怎么了?”青叶问。
“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痛快呆着。”凌纨声音哽咽,明天是她在这里的生日,也是安然的生日。
“小姐……”
“你走,别管我!”凌纨不耐烦地吼着。
青叶沿着梯子下了屋顶,这么久了,这是凌纨第一次发怒。
刚下来,青叶又听到屋顶凌纨哭泣的声音:小姐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哭,那么伤心?
青枝回来,青叶立即就告诉了她。
青枝凝了许久。
果然,凌纨坐在屋顶还在痛哭。
哭得累了,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她再也回不去了,活着就好,有几个会像自己这样,明明死了,还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灵魂深处,她还是安然,那个外表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孩。在生命的尽头,她没有流泪,总是笑对每一个人。
“你是天底下最爱哭的女子……”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凌纨吓了一跳,凝眸处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戴着恐怖的面具,手里抱着宝剑,仰首挺胸地站在身后。
“有人欺负你了?”男子真不明白,这女子是怎么了,居然可以坐在屋顶哭上一个多时辰。
“没有!”
“想起伤心处了?”
“没有!”
男子不解:“既然都不是,那你想男人了?”
凌纨狠狠地骂上几句,可她不会骂人,依旧平静地回了一声:“没有……”
“既是没有,你为何要哭?”
凌纨瞪了一眼,抱起琴,站起身,眺望夜空:“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在今夜把所有的不快都埋起来。为了以后做一个快乐的人,今夜我必须要哭……”
男子笑,这是他听到最好笑的理由。
第42章
更新时间:2010…6…4 17:55:32字数:1239
凌纨浑身舒畅,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原来哭也会让人觉得幸福。谢谢上帝,谢谢佛主,谢谢各路菩萨,我真的好高兴,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哭一场。”说话间,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凌纨快速地跪在屋顶,双手合十,什么虔诚的许起心愿。
男子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哭居然是因为舒服,还会觉得幸福,太奇怪的语语。
他走近她,却见她闭着双眼,双唇微动。“你又在做什么?”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传说,只要流星滑下的刹那,许下的心愿会实现……”凌纨站起身,看样子已经很晚了,得回去快快乐乐地睡个觉。
男子有些失望,原以为自己的出现会令这女子感到好奇,然后她什么也没问,似乎对这自己这个陌生丝毫没有好感。看她抱琴离开,心里怅然若失。
他是被她的歌声与琴声吸引来的,远远听来,那如同一首仙乐,带着浅浅的忧伤,难解的惆怅,还有一些莫名的洒脱。看到的居然是她的痛哭,而理由却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听到她的哭声,从未有过的心痛感涌上心头,他想保护她,看来她不需要。
泡在香汤里,凌纨逾加放松,哭过后,心里的愁肠已消。
青叶、青枝也未提刚才她哭的事,至少此刻看来,她是平静的,隐隐还有一股喜悦。
第二天,她躺在床上不肯起,完全忘记了要教山庄里的丫头们识字。
可是,青叶、青枝姐妹二人谁也没去打扰她。
待凌纨睡醒,已近辰时,翻身起床,来不及用早点,急急赶到偏厅时,却看到南宫傲正在教那几个丫头认字。
一颗不安的心顿时落地。
“小师妹……”慕容庭低声唤着,上一次将她吓得够呛,他立即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声调,生怕不一小吓着她:“大师母说,今儿是你的生日,要你什么也别做。”
凌纨浅笑,转身离开。既然没她的事儿,那么就痛快的大睡一场。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青叶来报,说杜大人派来送来了消息,今儿黄昏要来山庄。
原来准备中午生日宴,因为凌纨的二舅改到了晚上。
这一天,来芙蓉轩的人络绎不决,全是来恭贺凌纨生日的。
家里人包括几个店铺的掌柜都都送了生日礼物过来,半天的功夫,芙蓉轩的正堂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
凌绡不能离开阁楼,正被禁足,令丫头送来了一对玉镯。
女儿十五岁成人,马上就是凌绡的及笄之礼。
凌络来探望凌纨,突然间又问起她昨夜坐屋顶上哭泣的事儿,越想追问,凌纨却越是不提。而凌络却更加的疑惑,猜不透妹妹到底遇上什么难事了,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黄昏时分,整个山庄灯火辉煌,家奴侍婢穿梭其间,素来不过问事务的罗氏也开始忙碌地招呼众人。
山庄外响起了锣鼓声,听说来了一顶官轿,一辆马车。
官轿上,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男子,马车上下来位约莫四士来岁的妇人,两人笑意盈盈。
凌纨的二舅杜松龄与二舅母金氏特意赶来给凌纨过生日(及笄礼)。
重客一到,众人开始入座。
凌纨被安顿在父亲与二舅中间的位置坐下。
第43章
更新时间:2010…6…4 17:55:55字数:1231
各自寒喧了几句之后,杜松龄切入主题:“妹夫,我今儿是来接傻妮的。她是蓉儿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脉,我已经与家母商议过来了,今夜就带她回洛阳城……”
空气凝重,凌旷有太多的不舍,可是杜松龄今朝是洛阳府尹,好歹也是五品大员,又是凌纨的亲舅,何况又有凌纨的姥姥发话:“傻妮,你去收拾一下,到你舅家住一阵子。”
“妹夫,不是住一阵子。母亲说了,此去她就不回来了。倘若你想她就到府里去。”杜夫人应道,一看到罗氏与施氏就满心的不悦,这两人都有自己的孩儿,有谁会来照顾凌纨,“你是知道的,母亲膝下两个儿子五个孙子,老人家一辈子最爱女孩儿了,前些日子一听说傻妮回山庄,整日就催大哥来接。大哥远在江南,哪有时间?她老人家为了要见傻妮不远千里从江南来到洛阳,今儿一早又来催我们,说是昨夜做梦,梦到凌纨被人欺负,坐在屋顶上哭呢……”
杜夫人说话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怪异。
昨日凌纨痛哭的事儿,凌旷中午时候就听人说了,因为今儿是她生辰所有没提,正欲明日再问,今夜杜家就来人接凌纨。
“爹……”凌纨唤。
凌旷抬抬手,道:“青叶、青枝,帮小姐收拾收拾。”
凌纨才不想去什么官府,对二舅、姥姥这些人她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既然二舅在催,父亲又同意,她也只要携上两个丫头回房收拾行李。
“妹妹!”凌络有些不舍。
杜夫人站起身,看着青叶、青枝:“傻妮,带些你喜欢的物什就行,杜府里穿的、用的你姥姥早就替你备好了。”
杜松龄夫妇还没有动筷,各自饮了一杯酒,带着凌纨匆匆离开山庄。
原本喜庆的事因凌纨的缺席,气氛凝重。
凌旷没有用晚餐,独自去了凌纨居住的芙蓉轩。
正堂里,送来的礼物还在,大多都还未打开。
青枝回来了,轻轻地唤了一声:“庄主!”
“你怎么没去?”
“杜夫人说杜府的丫头很多不需要凌家的人照顾,青叶是三小姐执意要留下的,杜夫人拗才答应带走……”
凌旷心里一阵疼痛,那是他自己的女儿,可此刻居然像杜家的姑娘,面对杜松龄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连留下女儿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曾经还说要替女儿修一座阁楼,而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杜老夫人为了等候外孙女,硬是未睡,坐在正厅里等了几个时辰,听到门外的马车声,在丫头的搀扶下站在院子里。
“傻妮,我的心肝宝贝……”杜老夫人声音打颤。
听她这么说,凌纨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跪在地上,抱住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