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唇,哼哼了声将视线移开了。定风楼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她才没有心思理会,只要药田丰收,她便阿弥陀佛了
司空飒咬了咬牙,岔岔转过脸去。
司空飒将云萱送出了定风楼,便止步没有前进。司空飒当着锦绣和良缘的面,也不避讳的将云萱从追风背上径直抱了下来。
在跟司空飒将那层窗纱挑破了之后,云萱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况且,追风那般高大,司空飒抱她下马,也是情理之中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然,司空飒的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落在锦绣和良缘的眼中,意义却沿着截然不同的轨道缓缓演变而去了。
锦绣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去,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良缘虽也是垂首而立,然裙下的手指却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角,一脸的嫉妒和不甘。
二婢截然不同的反应,被云萱尽收眼帘,云萱心下暗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锦绣,良缘,你们两个以后就跟了云姑娘,好生伺候保护着,出了什么差池,楼规处置”待到一切处理妥当,司空飒朝着良缘和锦绣低声命令道。
锦绣和良缘应了声是,便恭顺的站到了云萱的左右两侧,这一站,让云萱顿感安全十足。
司空飒轻轻击了击掌,一辆马车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缓缓绕了出来,那两个赶车的,不用猜,理应都是司空飒的手下。
司空飒又跟那两个赶车的手下简单交代了一番,又深深看了云萱一眼,这才终于转身离去,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出了山,才顿觉这外面的气温真是没得跟山里比,好在锦绣早已备下了防寒的棉衣和狐皮披风,而那马车厢,又是特设的那种暖厢,比不得别的宽敞。照规矩,这样上档次的暖厢,奴婢是不能轻易坐的。然云萱不忍二婢受冻,便坚持着让她们也坐了进来。
“挤挤更暖和”云萱陷在狐皮披风中,笑吟吟道。
锦绣和良缘也是搓着手笑,“果真是数九寒天啊,这乍一出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锦绣道。
“那是,哪也比不得我们山里,四季如春,这会子,在哪处能见着桃花呀,还不就我们山里出奇葩?”良缘笑呵呵接过了话茬,转眼便将司空飒的叮嘱抛诸脑后。
锦绣敲着良缘的额头,面有正色,“这会出去了,可不得再提及山中之事,被有心人听见可不得了”
良缘即刻便反应过来自己又多言了,虽面有羞愧,然没了司空飒坐镇,良缘是气势不减,没好气的刮了眼锦绣,“就你妥当,也不知昨夜是谁伺候姑娘沐浴竟在桃花下睡着了去的,还好意思说我呢”
“你这小蹄子,竟也学会拿我做筏子了?”锦绣虽憨厚稳妥,不温不火,然,习武之人,被戳到了痛处,却也是不服软的,梗着个脖子一脸的涨红。
“好了,我让你们俩进来是取暖不是斗嘴来的,也不怕人笑话”云萱瞪了锦绣和良缘几眼,故意落下了脸子。
锦绣当然不会凭白无辜睡着的,况且,还是在桃花树下。因为就在昨夜,锦绣已经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云萱,如若锦绣没有判断错误,她是遭了别人暗算才昏睡过去的。
只是,让云萱觉得诧异的是,锦绣可是暗器门里的高手,竟然还有人能够这般偷袭成功,那人的武功绝对不在锦绣之下
二婢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众人一路朝着汶城的方向驶了去,云萱不知定风楼到底距离京都多远,她只知道马车在官道上行了两日两夜,方才抵达汶城的城郊。
云萱不免惊愕,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日是从京都郊外的岷山一处断崖上跌落的,想来,司空飒带着昏迷了的她,是行了好久的路,方才赶回定风楼的。
这一路,到底是什么能源支撑着她的生命?云萱咬唇沉思,自己昏睡间,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股温暖的热量从她的后背处远远不断的传进她的体内,直达四肢百骸。
真气?司空飒的真气是自己那几日在路上续命的源泉?云萱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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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暗箭难防
京都汶城,西街医云堂。
虽已是隆冬的季节,北风肆虐,然,因临近年关,街上依旧人声鼎沸。医云堂的门前,更是热闹非凡,来自四方的人群将铺子门口那一小方空地围得是水泄不通,已至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不得不缓步穿行。
医云堂前,围聚的人群越来越多,奇怪的是,那两扇双开式的铺子门面此刻却是紧闭无缝,围聚的人群越来越多,群情更是激动异常,尖叫,咒骂,哀嚎,呻吟,纷乱嘈杂,手掌拍在木门上,啪啪作响。
蓬头踏面的妇人,怀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孩,坐在那门外的石阶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过往和微围观的人痛诉着自己的悲惨,满腿溃烂的老人,躺在一张简易的担架上,似是昏睡了过去,跪在老人身旁的,是一个满眼通红的中年汉子,气急败坏的抄起一根木桩,对准那紧闭的木门一下下捣了去。
剧烈的震动宛若地震,悬在店门上方的一块匾牌砰一声轰然坠地。断成两截。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愤怒的嚎叫,有人早已冲上了前来,狠踹那早已断裂成两截的门匾。
“医云堂,卖假药,草菅人命,遗祸世人,罪不可恕大家伙给我砸了这店啊”人群中有人登高而呼,随即,人群引发了巨大的共鸣,在震天的呼叫声中,宛若千军万马袭来,霎时,鸡蛋,转头,烂菜碎瓦齐齐如暴雨般砸向了医云堂……
一墙之隔的医云堂内,旺儿和小四正搬了屋内大件的家具死死抵在了门后,旺儿的额头上,梗着几个血红的大包块,小四,也是鼻青脸肿。躲在一侧早已慌得失了神的落梅,发髻凌乱,衣衫有被抓扯的痕迹,惊恐的瞪着那快要破门而入的红了眼的群众,落梅呆立在那,忘记了哭泣。
彼时,阔别汶城已有半月之久的云萱,心情大好。坐在马车内,绕有兴趣的盯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一一看去。
锦绣和良缘更是雀跃不已,被眼前这花花世界迷惑得眼放精光。锦绣稳妥些,只默默观察却不多言语,良缘则不然,缠着云萱,问这问那,不知疲惫。
云萱难得心情大好,也便耐心跟那在山间长大的二婢细细介绍了去。
当马车终于缓缓驶进了西街,打从那街道旁的药善堂前经过,云萱不免多看了一眼那杨大夫坐镇的药善堂。
药善堂的铺面远比医云堂阔气得多,云萱只一眼便扫到了平素那杨大夫坐镇的药案前,今日却歪坐着一个身着锦衣的阔公子,油光粉面,脑满肥肠。
身后站着一个药童,并不是捣药,却是在为那胖公子捶肩捏背,胖公子一脸的舒坦,脑满肥肠的脸上挂着一丝yin 靡的笑。
云萱嫌恶的撂下帘子,心下略有纳闷。虽说药善堂跟医云堂不合,甚至笼络了西街其他药铺孤立医云堂,然,说到药善堂的掌柜杨大夫,云萱也不得昧着良心说话,那杨大夫是这一带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行医问药却也不是马虎之人。
“掌柜的,你认识那阔公子?奴婢多嘴,瞧着那阔公子奴婢怎么着都觉得邪气十足,那样的人,经营那般大的药铺,救死扶伤,能稳妥么?”善于沉默观察的锦绣显然也瞟到了药善堂里的那位,又瞧见云萱的脸色有些疑惑,也便开口问道。
以前在定风楼,锦绣她们都习惯了唤云萱姑娘,这会跟着出了山来了这京都,可不比从前,为此,大家伙也便改了口,一并唤她掌柜。
“哪里哪里?我也瞅瞅”正在大量着相反方向的良缘听锦绣这般说,急急好奇的扭过脸来,不待云萱阻止便一把撩开那刚刚搁下的纱帘,朝着药善堂那边打量了去。
云萱摇了摇头,间良缘按回了座位,只道:“我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公子,不过,药善堂却是西街最具有影响力的药铺,许多中小药铺都引以为瞻。”
锦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药善堂莫非就是掌柜的从前提到的那个对咱药铺暗下黑手的幕后指使者?”
云萱轻嗯了声,眉眼间不禁涌上了一层忧色。正是应了那句话,近乡情切,云萱随着身下的马车缓缓朝着医云堂驶去,心内的忐忑也愈发的深了起来。
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真不知,那苦心经营的医云堂折腾成了什么样?铺子里的的七个人手中便有三个是楚观云的人,剩余的赵家四兄弟,则是赵烈痕将军新近赏给云萱的,忠诚度?云萱很是心虚和没有把握。
“咦?前方怎围聚那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当马车行进的速度突然比蜗牛还要缓慢时,锦绣不免撩开了前面的帘子,低声问那赶车的。
赶车的戴着一面大大的斗笠,摇了摇头。
云萱的视线也随着那撩开的帘子朝前投了去,入眼便是人声鼎沸,水泄不通,第一感觉便是讶异无常,“到了。”她轻声道。
“掌柜的,你还真是谦虚啊,都说咱铺子是小本买卖,瞧瞧这阵势,顾客都挤到门外边来了”良缘只顾着看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啧啧赞道,视线全然触不及那人群最里面的惨状。
云萱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疑惑却丝毫不减。良缘正欲催着那车夫停靠下车,突然,人群中间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哭声,将个车厢内三人惊得面面相觑。
女子含糊不清的哭音中,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云萱好不惊骇。
卖假药这个罪名,对任何一个药铺而言,无不是最毁损声誉的祸事,尤其对于医云堂这样尚未在西街站稳脚跟的小药铺而言,更是致命的打击
车窗外,百姓的激愤已在那些病患家属声泪俱下的诉说中跳动得越发的高涨,云萱看看不是头势,正隔着帘子压低嗓音叮嘱那车夫赶紧将马车朝前赶去,她想要绕过几个弯子转到医云堂的后院后墙处。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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