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胎毛还没脱齐,大话到先说上了。”狠狠拍了一掌徒弟的后脑勺。
岳北南摸摸后脑勺笑望着天上的飞鸟,“师傅,别再生母亲地气 了。”
低下头,望着水里的波纹发呆,一时间安静无声。停了半刻突然抬头,伸手使劲捶了岳北南地肩膀一下,“我饿了,你小子居然不给师傅准备好吃得,明知道我饿不得……”顺便又踹了他一脚才进船舱,徒留岳北南一个人在甲板上……
轻笑出声,他知道师傅不会继续生母亲的气,既然如此,他也放心了。剩下的就是准备与魏、金这两国决一死战了。双手撑着栏杆,一个纵身跃上栏杆,吓得船舱里的随身护卫们静止不动,似乎担心他做什么傻事!
只见他单手抓住栏杆一蹲身跃到栏杆外,张开双臂猛地往水里一 冲,但见水花四溅!侍卫们冲出船舱来到栏杆边,纵声想跃下去时,却见他正游得欢畅,不免都暗自松口气。
他从不知道束缚为何物,这也许是母亲她们送他的最好地礼物,若论幸运,其实他比那个同父异母地弟弟要幸运千倍、万倍,世人只知道富贵荣华,殊不知那背后代表了多少束缚与争斗,更何况还要活在父辈们亮如灼日的光芒里备受煎熬!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对他寄于过多的期 望,母亲她们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而并非一开始就想与人争抢,得了如今地大势,对于她们来说已是耗尽心血,相应的,她们却从没教育他要怎样掌握权柄,这是她们最聪明的地方,一个人若是太过注重结果,往往会忽视结果之前的过程,而不知道过程的人只能算是个空壳,他不会明白这世间到底有多少艰辛,这些艰辛背后又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努力。跟尉迟复比起来,他确实算是吃尽了苦头,尉迟复绝不会为了节省吃食而跟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一起捉水鸟,也不会赤着脚在水田里帮忙踩田,更不会因为在军营里冻得睡不着,十岁便学会了用烈酒暖身子,至今他还记得那个给他煮酒的老兵,他的胸膛很暖和,因为他将他的脚放进自己的怀里焐热……
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幸福,正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他才最明白平常人需要的是什么,而他要怎样做才能让人信服。
绝对不会输给他?让父亲看看,谁才是他真正的继承人?他这一生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因为他不会为了哪个人去浪费时间证明自己,他只做他要做,他想做,他认为对的事,可以说他自私、自大,他承认他是这种人,一个真正自私的帝王可能会让后世受益最多,且看后世如何评论,尽管他此刻并不怎么在乎……
“噗——”从水里冒出头,喷出满天的水珠,仰面倒游,水鸟在头顶盘旋着,淡云微动,天地间一片寂静……这般美丽的风景怎能能不让人动心?双臂浮在水面上,身体随着水流漂浮着……
既然他们想将这平静的天下打乱,那就别怪他了,天下间什么都有终点,唯独欲望是没有终点的,谁才是真名天子并不是老天能决定的,是人,也只有人能决定这天下间的万物!
尉迟华黎倚窗而立,望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岳北南微笑着,原来人老了是爱笑的,特别看着年轻人的时候,不是因为欣慰,是因为羡慕,因为回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该多好。
头抵在窗棂上,望向天际,“云溪,咱们又可以见面了。”这一次我再不会离开了,原来早已经习惯了有你们在身边的感觉,离开了你 们,我不过是只孤单可怜、被剪了翅膀的麻雀,再也没有力气扑腾到天上去了,真害怕你们飞得太高会把我给忘了……
第三卷逐鹿 八十六 凤鸣天下 一
金云溪并没能好好地跟尉迟华黎聊上几句,只是在后殿稍许说了几句话,便有女官匆忙送来边关急报。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东、西、南三个大营连续送来了加急战况,魏、金以二十万雄狮压境南岳,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将南岳灭于旦夕之间
金云溪连夜命人请来盛图,秉烛夜谈,并除岳北南于门外,不与之参与商议。这让岳北南心生疑窦,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明明已是大祸将近,怎么能将他离弃于殿外?
“陛下?”盛图微微站起身,殿内并无他人,但也仅仅只是站起 身,并没有走到龙案前,即使金云溪咳嗽的很厉害。
“没事,你继续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盛图刚欲坐下,却听金云溪猛咳一声,血水顺着手指缝溢出来,他再没管什么君臣之嫌,三两步跨到龙案旁,抽了奏折下的锦布递给她,“我去叫御医。”
金云溪赶忙抓了他的袖子摇头,“不用了,来了也没用,只会让外边的人担心而已,这个时候我不能垮。我若垮了。麻烦可就大了。”指指座位让他回去。
他却停在龙案前,直直地看着她,“你……”没说下去,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想让我做什么?”
金云溪擦净嘴角的血渍,将带血的锦布塞进了袖筒里,以防被人发现,“你先坐。”
望着她不语,并没有听话回到自己地座位上,反而还走近了一步。金云溪也没说什么,他们俩心里都明白,她要他做得肯定是件不可为地大事。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会如何?”
微笑着摇摇头,并不讲话。
盛图破笑,抬眼望向屋顶上的木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无论对与错,我都会将这出戏演到最后。”
点头。
盛图正视眼前这个女人。突然一个俯身下去让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眼睛对视,谁也没逃避谁……相持了一刻,盛图突然苦笑着低 首,“看来我是真输给你了。”直起腰。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原本想问她,如果她先遇上的是他,这一切会不会有所改变?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愿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凡夫俗子,即便那很辛 苦,他就是不想让她看出他身上任何的瑕疵,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几时对他产生了这种不论的爱慕。
“说吧,只要是你已经决定好的,我一定帮你完成。”像是上辈子欠了她地,“即使万劫不复,但——”回身望向她,“仅仅只对你一 人,不包括其他任何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辅佐她,对他来 说,一方面是因为对女人称霸的好奇,另一方面是倾慕她的才华,至于最终对她产生的爱慕,那只是时间累积出来的个人情感,当然,这份个人感情最终却也成为了他留在她身边的重要原因。
金云溪微微点头,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对自己地企图,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这份企图,她才一直将其留在南岳,这一生唯一觉得做错地事就是利用了他的感情,“我想亲征。”
望望她,盛图并没表现出多少惊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为什么非要如此?”
“南岳三面环敌,不管国力如何,将来都会有这么一场浩劫,过不过得去都必须走下去。”站起身,来到殿旁的石壁前,上面挂着南岳的地图,伸手触摸着地图上地沟壑,“富虽能安民,却也同时会生骄,如若无强相佐,只会落个财为他人地下场,我既开了
的江山,坐了这把龙椅,自然不能眼看着这几十年的 万计地性命换来的却是他人棋子的下场。既想摆脱这棋子的身份,自然就要做个彻底,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战乱之中寻找真正的安定,太平盛世的造就以如今的南岳看来,只能靠刀枪,没有其他解决之法!而这一切的先决条件便是士气!”
盛图以拳头抵着下巴,听她说到这里,他真得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让百姓看到她这个皇帝欲与南岳共生死的决心,同时为了让百姓们真正觉醒,不惜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你决定了?”
金云溪微笑作答。
“……这之后的事就交由我吧。”既然她已做了选择,他还有什么好说得?
“我只是担心北南太过年轻,经不住这场浩劫的洗练……”
盛图低眼淡笑,“既然我说过一定会演到最后,自是不会临阵逃 脱,我会尽力协助他,只是结局如何我不能保证。”又恢复成众人面前那个盛外丞的表情。
连咳了数声后,终是支撑不住,扶着柱子微微喘息着,看来这个病似是真扛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真想趁着还有力气时,能跟兄长他们拼一场啊……将这一生所受得一切委屈与不甘一次挥将出去。
眼前蓦然伸过一只手,搭在她扶着柱子的手腕上,试了半刻,“我明天让人送些药来,别再忍了。”以脉搏来看,她已经忍痛忍了很久 了,“就为了这个结果吗?”为了一个看不到结果的未来,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值得吗?
“还有别的结果吗 。 顺,人活着总要有些目标,不管这目标在外人眼里是否值得你去为之付出,它都是代表了你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即便最终可能什么也没留下来。
“那盘棋局,你怎么知道如何下第一步?”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多年之前他们见面时的那盘棋局上,到让金云溪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了第一眼就走了那一步。”
只见盛图转过脸轻笑,笑容灿烂,从没见他这么开心地笑过,但他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这是之属于他的秘密。
“云溪……”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即便这算得上是犯上的大罪,即便这违逆了天下间所有的教条,可那有怎样 呢?“记得要回来 没明白过来,他的眼神却异常的诚实。
金云溪捂着胸口轻轻点头,他也许是她这一生结交的唯一一个异性朋友,而且是在最后的时刻,因为他是真正拿她们这些女人当伙伴第一个男人。
转过身,没再看她那张惨白的脸庞,不甘心也不忍心。
望着他的身影在灯光中渐行渐远,她知道自己不能叫住他,因为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她能给他的只有无穷的幻想,而这一切却是为了儿子的前途,更可怕的是这可能还会留给北南更多的猜疑,他最终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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