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半晌过后，少年过来将少女轻声唤醒。
缓缓睁开一双似闪烁着隐隐电光的美丽双眸，少女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彼此目光一接便知其意。
静静跟在少年身后，少女掐指一算觉得也是时候了。
“我要走了。”
“我知道。”
“不问吗？”
“我知道。”
“保重。”
“好。”
只短短数句，但少年与少女彼此却都已知晓对方的意思。
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任谁看到都会联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但此时的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只双眼深处似雾般朦胧掩藏着其中的真实。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玄月头也不回地选择了与少年相反的方向，看似缓慢却又几乎是立刻便离开了少年的视线。
有些人即使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定能解其意，而有些人哪怕只在一起一秒，也能默契地彷若一人。
她知道他必须要成名，所以她默默地帮他提升实力，只为他能走得更远。
他知道她迫切的想离开，所以他快速地变强，不想成为累赘。
他们在一起只几月，却彷若已经一生，不是时间太漫长，而是他们一起的经历，他们共同所有的记忆已足够一生的回忆。
话多而言不尽，所以两人的分离只少得可怜的几句，便诉完了所有，有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告诉他，你有多舍不得他，而是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因为连你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一见会不会是永远的别离。
不是爱人，不是知己，或许连朋友都不是，只是当你看到他时，便如同看到了另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第25章 一无二
两年后，听雨楼。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出悦耳的音符。窗内缠缠绵绵的水流，唤醒沉睡的佳人。
对镜梳装的美人，自然是美的，但更美的也不是没有。
镜中人美得已毫无瑕疵，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个毛孔都已将美诠释到了极致，这样的美人本就天下难寻，可今天这小楼中却有幸接待两位这样的绝代佳人。
“我今天美吗？”
“······”
“我好看吗？”即使知道听不到那人的回答，梳发的女子仍继续问道。
“······”仍是一片沉默，就连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你真好看。”似乎知道等不来那人的回答，女子改变策略道。
“······”仍是一片沉默，似乎这个地方从未出现过另一个人，因为这个人似乎连呼吸也无。
“你知道吗？你跟阿飞一点也不像。”女子停顿了会儿继续道。
“你就像是冰里的水，虽能包容万物却也冷到极致。可阿飞不同，他就像是冰里的火，不论经过多少挫折苦难，他的心都是热的，是跳动着的。”女子低声呢喃道。
“独一无二。”似是觉得自己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麻烦，另一人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留给女子的只有一个挺直、孤独、潇洒、寂寞却好像乐在其中的背影以及似来自千里之外的遗音。
“还有，他永远不会有你的无情。”镜中的女子抚眉幽幽地落下最后一句话，便仅接着也消失了踪影。
小楼又陷入了寂静的沉睡，似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主人来再次将他唤醒。
两年的时光能改变什么？若放在从前，玄月是绝不会无聊到思考这些问题的。
对于曾经的她来说，莫说两年，就是二十年也不过她闭一次关的日子。但这里不是她本应熟悉的修仙界，也不是其他哪个位面，更不是她能闭关的地方。
这是江湖，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的那个江湖。
她也曾想过与阿飞分开后，独自找地儿闭关，在阿飞弥留之时再见他最后一面了结了这段缘后，便离开此世界。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玄月知道自己的劫来了。
无情，呵——谁真能无情。
骗自己已忘记了所有的过去，那午夜梦回湿掉的枕巾算什么？难道天下雨了？那么快的远离，与世隔绝又算什么？难道不愿见人了？不停的修炼，疯狂地提升修为力量这又算什么？难道为了追求永生？
不——都不是，可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别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年的时间能改变什么？
两年的时间能让一个胚胎长成蹒跚学步的孩童；两年的时间能让一个阴谋败露；两年的时间更能让一个阴谋快速地滋生；两年还能让一个隔绝了世界的人溶入到这个世界······
那个当初带着野性的少年，已经变为了家养的青年。
曾经无情的她也已换了容颜，即使与从前相似却再也找不见那份坚守的冰寒。
人的心怎么可能无情，再多的谎言也掩不了深藏的真实。
他变了，玄月知道。
从再见他的第一眼起。
但玄月不能理解的是爱真的可以让一个曾经坚强、孤傲死也不肯受人恩惠的少年脱出那满身的骄傲化为平凡的青年吗？
或许是的，因为她的亲眼证实。
可她还是不能理解，她知道，他们不同了，或许他们本就从未相同过。
一切不过是曾经的模糊错觉，看来她还是修炼的不够，要不然怎么还会被莫虚有的情感占据了心神以致境界被打乱呢。
终究她还是修炼的不够啊。
一句呢喃，似梦似幻。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纵使曾经相像，命运也不会允许，更何况岁月。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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