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赫连夜的脸庞却挂上了两行清泪。
那是痛到了不能自拔、无耐到了极点,才会落下的泪。
“柔儿,我的柔儿,你出来见我啊,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他带着哭腔吼完这句话,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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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侍卫面面相觑,即便他们再冷血,见了这等场面又怎会不动容。
一旁的赫连心儿,早已泣不成声。
她几时见过她爽朗的七哥,这副狼狈的样子了,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却温暖的笑,他几时在人前这样没形没象的狼嚎痛哭?
赫连心儿上前,亦是跪地,环抱住赫连夜的肩头。
“七哥,七哥,你别这样,好,你要见皇兄,皇妹今日便陪你等到底!”赫连心儿可是这两个男人最疼爱的妹妹。
三人从小感情交好。
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是赫连心儿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毕竟她知道先与柳怀柔相好的是赫连夜,心自然就向着赫连夜这一边了。
她亦是觉得皇兄太薄情,居然为了一个没认识几天的女人,这样伤害自己的手足。
今日,就算让她与赫连夜一块儿受到惩罚,她也认了!
“林公公,你去告诉我皇兄,如果他不出来,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他出来为止!”赫连心儿哭红了眼,对着林公公令道。
小林子当然知道再这样闹下去,事情是要没完没了了。
本来他还想为皇上挡一挡的,看来现在是挡不下去了。
好吧,毕竟这王爷和公主,平日都与皇上最为亲密,想必皇上知道现下的状况,也不忍心他们如此跪着,就算到时候皇上怪罪他小林子,应当也不会受太重的处罚才是。
“那好吧,奴才这就去传话,但皇上若是不出来见面的话,可就怪不得奴才了!”他临进门前,道下这么一句。
这才小步跑进院落。
天子寝房依然紧闭着,正如他想的那样,皇上还没有醒来,他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不知当不当通报。
你说不通报吧,这云天殿门前那一幕要是被外人瞧了,多扫皇上威名呀!
你说若是通报吧,这皇上要是正与柔贵妃在亲亲我我,那他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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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砍了头倒是不要紧,要是因此让皇上威名扫地,才是天大的罪过呢!
小林子权衡了利弊之后,终是大胆敲响了房门。
“皇上,贵妃娘娘,七王爷和九公主一行人在殿门外跪地不起,说是要见皇上,奴才赶他们不走,不知如何是好,特来禀报,劳烦皇上给奴才个建议,当如何做才好!”他闭起眼睛,一股劲儿的将脑海里编织了千万遍的话念了出来。
屋里头的情景依旧延续了前一夜。
柳怀柔头朝里的躺着,谁也不知道她这一夜究竟有没有真正沉睡,倒是赫连桀折腾了整个前半夜,在后半夜实在是困乏之后,沉沉的睡了下去,直到小林子这么一敲门,才将他从梦香中拉了出来。
长这么大岁数,他几时睡过木椅,即便他曾出宫生活三年,也从没睡过这么硬的床,这头一遭受了此罪,醒过来,身体似散了架般的酸痛。
加之一整夜都心存歪念,最终没达到目的,心情自是好不到哪去,被小林子如此一吵,他几乎是怒吼出声的。
“大清早的,你是不想活了吗,竟敢扰朕清梦!”待这句话吼完,他才发现不对!
什么?七弟和九妹在殿门外跪着?
他整个人一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速掀开被单,匆匆合起衣衫,原先的所有不耐烦皆烟消云散。
打开房门,只见小林子已是双膝跪地。
定是被他这么一吼,这小奴才吓坏了。
小林子暗暗骂自己不该这么好心,明知道会被皇上责骂,还偏要来传这趟话,这下好了,自己也被搅进这滩浑水了。
“怎么回事?”赫连桀厉声问。
“皇上昨日不是令奴才去紫轩殿搬柔贵妃的私物么,所以,大清早的,奴才一行人就去了柔贵妃的住所,岂料因此惊动了七王爷,您也知道,七王爷对贵妃娘娘、、、!”小林子顿了顿,不敢再往下说。
“这个朕知道,后来呢?”明知道后面发生怎样的状况,赫连桀还是希望听小林子继续往下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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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七王爷大发雷霆,说要听皇上的解释,这不,奴才一行人前脚刚刚踏回云天殿,柔贵妃的私物还未放置好,七王爷随后就到来了,现在连九公主也跟在后头,一起在殿外闹着呢!”小林子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完整的诉说了一遍。
躺在龙床上的柳怀柔,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该面对的问题,这么早就来了。
她还以为等赫连夜知道这个消息,至少也得是两三日后呢。
结果,这一大早,他就知悉了。
唉!她暗暗叹息,终归得有个了结。
就算她今日没与赫连桀走到这一步,与赫连夜也是没可能的。
与其一直让赫连夜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倒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彻底死心。
她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淑妃娘娘,我始终是伤害到了夜儿!
“皇上,您看是见还是不见,要是为难的话,让奴才去办?”小林子强扯着笑脸,低声问道。
“你去办?你要是能办得好,还用得着将朕吵醒?”赫连桀白了他一眼。
“走,朕既然敢做就敢承担,柔贵妃还在睡着,叫人小声点,别将她吵醒了!”赫连桀摇了摇头。
当真不知该拿这小人儿怎么办!
为了她,他可以将江山置于次位,甚至连手足情也不管顾。
可是,哪怕只换来她一个正眼相待就够,为何这人儿偏偏似座冰山一般,永远没有温度。
哪怕是冰山,也会有溶化的时候啊!
“等我一下,我与你同去!”柳怀柔轻描淡写道了一句,这才不紧不慢从龙床上起了身。
什么?他没听错吧?
赫连桀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
是怀柔说要与他共同去面对这残局吗?
不,这样尴尬的时候,他怎能让她出面,若是她也在场,不知道夜儿要如何难为她。
他自身受点责备倒不要紧。
但她,他是半点委屈也不会让她受的。
贵妃娘娘,珠光宝气1
“柔儿,朕看你昨日没睡好,再多睡会儿吧,夜儿这边,朕会给一个交代的!”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若不然年纪轻轻,又凭什么登上皇位?
“不,来人,给我梳妆!”柳怀柔坐在梳妆境前。
好吧,既然现在全宫的人都当她是贵妃了,她又怎能穿着布衣出去?若是如此的话,外人见了她,她的身份定当没有任何说服力。
“皇上要是等不及,可以先行出殿!”柳怀柔的令声一落,门外头便进来了两名穿绿衣的宫女。
她们手脚麻利的为柳怀柔端水梳妆。
赫连桀本不想让柳怀柔去面对这样的局面,但知道这人儿心意一决,就不会有人改变得了她。
“也好,朕等你!小林子,你先出去转告七王爷,让他稍等,也让侍卫别为难七王爷!”要说起赫连桀对赫连夜没有半丝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但,柳怀柔这个女人,终究是他先遇上、先爱上的啊!
他真真是不想错过这个女人,要是这个女人与他弟弟走在了一起,他必会遗憾终生。
人,终归是自私的,与其自己遗憾,倒不如让他人遗憾。
对于男人而言,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能与别人分享,唯独女人不行!
小林子领了令,就又一次小跑去回报了。
赫连桀拉开椅子,静静欣赏着在打扮的柳怀柔。
无需任何点缀,就已经美得叫人窒息,很难想像,要是换上华丽的衣饰,这美得似精灵的女子,又会更美到哪一个极限?
他饶有兴趣的端来水杯,对于喧嚣的殿外所发生的一切,全在这一刻,弃之于脑海。
原来,连看着她打扮,都是一种幸福啊。
门外头又进来五名宫女,她们手中捧着各色衣物及饰品,琳琅满目,好不刺眼,但在赫连桀看来,这些东西都极为俗气,根本配不上他的柔妃。
“来人,去将兰国进贡来的金色纱衣给朕取来!”那是一件令人过目不忘的衣裳。
在兰国使者送来那件金色纱衣时,赫连桀就曾想像过,要是让柳怀柔穿上那件衣裳,该会有多么好看!
没想到如今,竟当真实现了这个幻想啊。
贵妃娘娘,珠光宝气2
不一会儿功夫,就又有一名宫女,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件金色纱衣进来了。
才一登入屋子,整间屋子便因这件纱衣,而金碧辉煌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情不自禁扫向金衣,但定下神来瞧,这衣裳根本就没有发光,只是因为它丝柔的材质,才让众人的眼睛产生了错觉罢了。
因为平日这件衣裳一直尘封于宝箱里,有些没见识过的宫女,还夸张的不断搓揉双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结果不是,这真是件特别的宝衣,它有吸引人眼球的特殊能力。
怪不得皇上命人将衣裳放得那么紧密,原来是想有一天,让他心爱的女人穿上它啊。
柳怀柔的妆容很快便理好了,她进了里屋,穿上赫连桀亲自挑选的金色纱衣,连她也不得不在心里赞赏这件美衣。
只是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就好比她穿的依旧是件再普通不过的布衣。
金纱衣的裙摆是由白金线织成的花纹,那是兰国的国花图纹,在曲国,根本无法种植这花朵,也因此,这花纹也成了这件衣裳的亮点之一。
柳怀柔慢步走出里屋,可想而知,她的这翻打扮,有多么惊艳。
赫连桀手中的茶水情不自禁溅了一地,都毫无察觉。
他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上前,那么自然的挽住柳怀柔的手臂。
难得的是,这一次,柳怀柔没有拒绝他的这个亲昵举动。
一龙一凤,一个穿龙袍、一个穿金衣,别提有多么般配了。
“摆驾!”赫连桀道着,轻柔的挽住柳怀柔。
二人与别的新婚夫妇一样,满脸红光,在外人看来,当真是好不幸福。
只是,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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