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笑笑的拍了拍鹰飞的肩头,菡萏很是随意的抖了抖袖子,再次抖开纸扇扇了起来,“你这家伙,和我那么客气做什么,走……我们该去办下正事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暮雪并不如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随意而不羁,看着菡萏对待鹰飞的和善态度,心头对于鹰飞的好奇更是俞加的浓郁了起来。
鹰飞与秦暮雪虽然离的只有一步之远,可是鹰飞却是刻意与他避着视线相迎,虽然秦暮雪看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只当是因为他怀中抱着柳莺,所以才这样。
当鹰飞知道身旁的这位竟然是南星的六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头却突然的浮出了自己曾经是南星的逃犯这一身份来了。
虽然笑容不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柳莺,却想起了那个鲜血染红了一切的夜里,自已前一刻还与牛一碗笑着的谈论柳家妹妹柳莺的事情,而此时却早已是死的死,伤的伤,伤感处处,旧事如梦。
仿佛自己在洞庭旁呆过的那些时日就如同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了,而自己仍旧不愿面对的感觉。
菡萏领着鹰飞七转八绕的便绕进一处幽深的小院当中。
树高而浓密,当鹰飞走在被大树遮着的青石板铺着的小路上面的时候,从两旁那浓密的大树上面所透露出的清爽与阴凉,他感觉到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清透自然的舒服感觉。
正当三人走在树阴中的时候,却从路的前方传来一声轻咳,“你又来作甚,我不是已经说过,无论你拿什么来买,我都是不会卖的吗?”
菡萏笑得暖和而惑人的脸上浮过一抹顽皮,手中的折扇扇过一个弧度,然后身上慢慢显出一道柔和而明亮的白练,他的身子似一抹清风一般的便瞬间游移到了路的尽头。
鹰飞早已见过菡萏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所以神情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摇头,体内轮回功力微微一转,身子也似一抹离弦之箭掠了过去。
本来对于鹰飞就存着观察的心思,所以当他看到鹰飞竟然也有着如此惊人的本领的时候,秦暮雪一双浮着戏谑笑意的眼里的忧思更是深了几分。
当鹰飞看到那坐在两树之间吊床上而此时被菡萏一把纠住胡子的老头儿的时候,忍不住扑刺一乐。
整个人被菡萏给倒拎在手中,疼着直皱眉头的老头儿却仍旧是不服气的怒吼着:“混蛋,你个小小花妖,你竟敢这样对待老人家我,你还不马上放开我,……哎呀呀,你扯痛我的胡子啦,快放开我……”
笑意满眼的菡萏又使劲的扯了扯手中纠住的胡子,歪着头看着正在叫嚷着不停的老头儿,笑嘻嘻的问道:“松爷爷,不是我菡萏不尊敬你老人家,而是你老人家实在是太过为难菡萏了,菡萏都已经来了三回了,你老人家怎么也不打算松口,菡萏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笑什么,一样的小混蛋。”当他听到鹰飞的笑声,不由得出声反斥道。
可是当他微一偏头扫过鹰飞的时候,当下便收住一直叫骂的嘴,使劲一扣菡萏的手臂,“菡萏,他是谁?”
菡萏浅笑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松爷爷,如果你答应把东西卖给菡萏,菡萏就会松开你,并且告诉你,他是谁?”
使劲的又看了看鹰飞,疼得直皱眉的松杉好似想通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这小花妖,我算是服了你,快快放开我吧。”
手中劲道一收,只见那被他抓在手中的白胡子老爷爷便似一道清风一般的瞬间掠到鹰飞的身前,隔着鹰飞抱在怀中的柳莺,松杉上上下下的把鹰飞打量得彻彻底底,“真的好像。”
可是就在下一瞬间,他却似一抹柔软的风一般的,身子极其柔软的如一截断折了的树枝一般的向一旁折了下去。
一直坐在吊床上面支着下巴看着他与鹰飞对视的菡萏却是手中折扇轻轻一旋,一道白光瞬间又裹上了他那欲远去的影子。
菡萏扣着他的脖子,满脸笑意的轻轻抚弄着他颔下的胡须,“松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松杉感觉着那扣着自己后颈的手在不住的收紧,当下又叫嚷了起来,“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呢,你这花妖摆明是来抢我的宝贝的,我哪有不跑的道理。”
微微撇了撇一直笑得形状美好的薄唇,菡萏看着被自己扣在手掌中的松杉,带着笑意的声音里面浅浅的泛起一抹似水般的冷凉感觉,“虽然我知道那是你的宝贝,可是菡萏也并非是强抢啊,菡萏可是有想过要付出同样的东西来交换的,可是松爷爷再这样的话,那菡萏可就真的打算明抢了。”
想要转头,可是菡萏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却不是一般的有劲,直抓着他丝毫挣扎不开,最后还是鹰飞看着他那被拎得上不气的模样当下心中不忍的劝了一句,“菡萏哥哥放开他老人家吧,再这次抓着他下去,他是会受不了的。”
探过头看着被自己抓在半空中,正窜着腿挣扎着的松杉,菡萏朝着鹰飞笑笑的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眼里浮过一抹耀目的玲珑,“没事儿,这个松杉老树精可不是一般的鬼着呢,要是这回我再松开他,他不定会跑到哪个深山老林藏得没影呢,我想好了,我这回还就打算明抢了,我看他能奈我何。”
038——愿赌服输
“什么,打算明抢,你这花妖当真是过分至极。”松杉又使劲的挣了挣,可是那扣着他后颈的手却像是一道金箍一般的刚劲有力,难移分毫。
嬉笑的眼眉中挑起的顽皮随着菡萏微微歪着的头现在了松杉的眼前,直气着松杉哇哇大叫。
待松杉叫了两声之后,菡萏却慢慢的又往上提了提,直勒得松杉脸红气喘了起来。
“松爷爷,我菡萏今日来你这松园怎么说也是第三回了,而且你不觉得让我再一次的空手而回也委实说不过吧。”
“啊……呀呀,我就是不卖,你能把我怎么地,难道还会杀了我不成,难道你家公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松杉见菡萏越来越强势,当下也火气直冒的吼了起来。
虽然口中一直说着打算明抢,可是菡萏却并没有真的付诸于实际行动,只是一直嬉笑顽皮的眼眉中却浅浅的溢出一抹无人可觉的刺痛。
右手一直点在了吊床绳索之上的纸扇却在下一瞬间抖袖展了开来,可是就在他刚要挥起的时候,却从空气中传来一道冰冷中浸着玉石相击一般的声音,“菡萏。”
伴着由远及近的声音,鹰飞只觉得右手腕上的玉镯微微的轻颤了一下,然后那舒服得让人想要沉浸其中的清爽感觉中,一道人影现在菡萏的身前,一把扣在他挥向松杉的纸扇上面。
“为了我,而破了公子的戒,菡萏,你不怕公子生气吗?”
晶莹若水晶一般的面容上面是一贯的清冷无绪,闻人善淡淡的抬眼细细的看着那扣着松杉的菡萏,淡冷的声音里面有着掩饰不了的淡淡轻忧。
看着莫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闻人善,菡萏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咬了咬下唇别过脸去,一言未发。
松杉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一张已经胀得通红的脸却是浅浅的浮过一抹喜意,“闻人公子, 快快救我,小混蛋菡萏打算弄死我啦。”
松开扣住纸扇的手,闻人善泛着冰冷感觉的手轻轻的移到了菡萏扣着松杉后颈后的手背处,“听我一句劝,放了松爷爷,就算是你得了松爷爷的百年树髓也是解不了我的无心苦楚的。”
感觉着那覆在手背处的冰凉感觉,菡萏咬着下唇又转过头来看向了闻人善,“阿善,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的模样,我真的好心痛,……也许,这次,松爷爷的树髓就真的能解了你的无心苦楚也说不定呢,你就允我这一次,好不好?”
看着菡萏那张向来浮着清朗嬉笑的脸上浮上的心痛,不知想起了什么,闻人善微微一顿,可是下一刻却仍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菡萏,你心疼我,我是比谁都明了的,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犯一个本就不应该犯的错,来……听话,放开松爷爷好吗?”
感觉颈上的手劲一松,松杉似一道光影一般的瞬间便离了菡萏的身前,躲到了一旁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之后才直起了腰来笑着冲着不远处的浓林喊了一嗓子起来。
“公子,这回我又赌对了吧。”
“呵呵……就你这树精最鬼,连我家公子也敢算计。”伴着一道微微浮着倦意的轻柔嗓音,秦渺烟跟着夜独舞的身后缓缓的从树林中步了出来。
一袭白色轻衫裹着一幅瘦削至极的身子,当夜独舞遮着面具的娇柔身影从婆娑的树影中迤逦而现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鹰飞都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如墨染一般的头发光亮柔顺的披泄于两肩以及背后,晕衬着点点滴滴,光光暗暗的树影,让人眼中疑似出现了幻觉一般的迷魅。
伴着树中微微穿过的清风,白色轻衫在他行走间微微荡起的波动如轻缓而行的清澈水流一般的向前游移着。
经常掩在衣袖下的纤手却探了出来,缓缓拿下适才遮在脸上的面具,微微掀了掀眼帘,带出一抹艳魅流光扫了一眼随在一侧的秦渺烟,然后才抬头看向了向他望去的众人,轻柔的弯眉一笑,唇边浮起一抹诱人的弧度。
“既然独舞赌输了,那么就应该愿赌服输,松杉,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样东西而没有机会吗?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
松杉看着不同于以往模样的夜独舞,不由得凝神看了看,然后直挠头,“我说公子,你可不吓我老人家好不,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让人不敢认识了,莫不是认识你几百年了,我都忍不住在想,你是不是哪里出来的美人了。”
夜独舞纤手轻轻一翻,手中的面具瞬间消失无踪,然后双手伸向头发,轻轻一拢,手中现出一支翠玉簪子挽了起来。
“松杉,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啊。”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