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杉,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啊。”
松杉抚着先前被菡萏差一点就要揪掉的胡子,微微咧了咧嘴,然后一拍头,“啊……我都忘了,公子是最不爱听别人家这样说的,我怎么就给忘了呢,还真是人越老越糊涂了。”
轻柔一笑,夜独舞泛着水一般柔软的迷离眼光落到了闻人善与菡萏的身上,“当真是苦楚痛尽,百转千折。”
菡萏身子一颤便从一直坐着的吊床上面飘落到了地上,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夜独舞的面前,“公子,一切都是菡萏的错,与阿善无关,若是公子要罚的话,请罚菡萏一人好了。”
当闻人善看到那跪在地上垂着头的菡萏,却也不由思索的挨着他跪了下去,“公子,菡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若不是因为我,菡萏也不会差一点便破了公子定下戒律,若要罚,还是请罚我好了。”
衣袖微微一扬,便拖起了菡萏与闻人善那跪倒在地上的身子,“我又没说要罚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争得受罚呢,都且莫说了,回去望雨轩等我……”
菡萏扯着闻人善那还欲说些什么的身子,便晕起一道水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夜独舞再次把眼光落到了松杉的身上,“松杉,今日我愿赌服输,了你宿愿,你也就不要纠着我家小菡萏的小小顽皮不放,可好。”
松杉看着夜独舞那笑得轻柔的面上所泛现的迷魅,心头却是微微一震,他竟然真的打算为自己了了那个心头之结吗?会把那个圣药魔魂给自己吗?
夜独舞微微挥袖,一直探在衣袖之外的手轻轻的旋起一个半圆弧度,然后便见一白玉瓷瓶现在他如般一般的手心之中。
鹰飞看着那个浅白中泛着淡淡天蓝色的瓷瓶现在夜独舞的手心处之时,却是心头微微一痛,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也曾经这样手中盛着一个瓷瓶,隐隐中泛着一股莫明的香气撩人心绪。
一直站在夜独舞身后一步的秦渺烟却是在看到瓷瓶的下一刻紧紧眯起了一直浮着笑意的眼眉。
圣药魔魂,怎么会在公子的手中呢?难道焚天已经……
039——不诉离殇
秦暮雪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机会再次见到秦渺烟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丽十分,而且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弟弟。
秦渺烟看着自从第一眼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就一直在变来变去,不复以往优然随意的秦暮雪,心头浮过一抹淡淡轻讽与酸涩,在秦家,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被接受吧,以至于就连逍遥在外以逍遥称王的秦暮雪看到他的时候,也都忍不住变了颜色。
倾身为坐到对面,一言不发的神情变幻不定的秦暮雪倒了一杯清茶,秦渺烟那微微浮着倦意的眼眉间更是溢上一层浓得让人沉迷的慵懒迷魅与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这茶是采自雪寒峰的山麓峭壁之旁的棘懿,有着不同于常地的滋味,你尝尝……“
看着那张一颦一笑间带出无限风情的绝世容颜,心头一根好似早已被淹没在空间洪流中的心弦却在突然间惊颤了过来。
不由思索,秦暮雪抓上了渺烟那只托着茶杯的纤手,“艳姬……”
渺烟并未躲开,任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凝视着自己的眼光中浮现出的那一抹惊颤,微微一笑,倦意更深一分,“艳姬早在十五年前便已离世,六哥可是亲眼所见,莫不是忘了吧。”
一句六哥,好似警钟一般的敲在秦暮雪的耳际,只震得他慌忙的松开自己抓着秦渺烟的手,捧起身前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微微启唇,漾起一抹让人见人忍不住心动的绝世风华,秦渺烟那浮着倦意的眼眉间轻轻荡起一抹浅笑,“十五年不见,六哥仍然潇洒不减当年,一点未变啊。”
看着那张夺人心魂的绝美笑颜,秦暮雪在惊醒的下一刻却又深深的迷恋了起来,这张脸,无论告诫过自己多少次,他都忍不住会心动,忍不住会心颤,而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与无情对待。
“渺烟……”
秦渺烟仿佛是猜到了他会说出的话语一般,当下便打断的幽幽一叹,“不诉离殇,不诉情……过了那么久,六哥,渺烟都已忘怀了,你又何必纠缠不休,徒惹愁思,空伤怀。”
看着那道溢出眼眉的倦意,秦暮雪欲吐口的歉声,再一次的被渺烟给挡了回去,只得再一次的灌了一口清茶,以掩饰自己心头溢上的苦楚与痛心。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喝着品不出滋味的棘懿,秦暮雪微微别开眼,望向别处,轻声问道。
悠悠前尘往事就如同眼前杯中那蕴着清香,但入喉之后却带着清凉微苦味道的棘懿,渺烟漾起的浅笑不曾敛去,只是上面浮着的微微倦意却让他更加显得飘渺而不真实。
“也无非好坏,不过守着烟云阁抄抄书,诵诵经,日子过得到也闲适。”那些久藏于记忆中的刺痛与折磨虽然随着鹰飞的百毒纳功而去了许多,但是,曾经的过往,又怎么能,说忘就能忘了的。
“如若……”听着渺烟那飘如轻烟的低喃声,秦暮雪忍不住轻轻转头,望向了秦渺烟那微颤的纤手,伸手把他一把扣在怀中,“对不起……”
看着杯中水纹轻轻微荡起带起的棘懿叶片,浮浮起起,渺烟抬眼,倦意浓深的眸子里面却掠过一抹肆怀,“渺烟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魂,六哥无需感到愧疚于渺烟什么……”
“可是,……当年若不是我,又怎么能害你至此……”
轻轻挣开秦暮雪扣着自己的手,渺烟旋起衣衫,站了起来,“初识不过情愫生,奈何同门相生忌,你我注定不修同生路,又何必强求于此呢。”
微微偏头,秦渺烟旋起的衣袖,如一抹浮云一般的飘然远去,“就当从未识过渺烟,归去吧……”
轻轻拈起一片即将要落败的残花,夜独舞那袭永远洁白无尘的白衫在这阴翳的树影间带起一片流光溢彩,醉人迷炫,“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吗?算来,秦隐这次可是真的到了离尘之时了,否则连一向不喜南星的老六都出面寻你来了。”
秦渺烟看着那张永远浮着温柔浅笑,永远让自己看不清思绪的容颜,一张浅笑轻溢的脸上却淡淡的滑过一抹轻讽,“想他秦暮雪,还真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以为,与我诉诉离殇,诉诉旧情,我就会谅解他,真是笑话至极……可恨至极……”
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按在秦渺烟的肩头,夜独舞一双笑着温暖而柔和的眸子里面浅浅的滑过如父爱一般的疼爱,“既然那么痛,以你的性情,当真是不该轻易饶了他才是,莫非……”
好似有些极力掩饰的事情,在这一瞬间,被夜独舞那双迷离的眼眸瞧个清透,渺烟挣开夜独舞按着自己肩头的纤手,“公子莫要说了,渺烟……”
丝毫没没有被渺烟的无理而生气,夜独舞微微轻旋手指尖处的残花,瞬间残花再次盛开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便化成风中飘拂的一抹香气,消失无痕,“花无常妍,人若是留有遗憾,便是离去也难瞑目……世事幻梦,归去无痕……”
夜独舞看着鹰飞细心的为柳莺遮好被子,这才一倾身在床边坐了下来,探手点按在柳莺的皓婉上,微微阖上迷离的双眸。
片刻功夫之后,他才收回手,微微掀了掀一直半阖着的眼帘,扫了一眼一直站在一侧,脸上浮着轻忧的鹰飞,笑得弯弯的眼眉处浅浅的掠上一抹迷人暖意。
“不用担心,她的伤早已无大碍,片刻之后便会醒来。”
本来也只不过是受了一些严重的皮肉之伤,又适逢好管闲事的菡萏,行功之时给她过去一丝清莲灵力,不仅在治好的她的外伤的同时也让她受益非浅,因祸得福而具有了一丝常人没有灵性。
站起身来微微拂袖扬起一抹清风满室生春,伴着不知从哪里溢出的香气,夜独舞缓缓的行了出去。
鹰飞却是看着那躺在床上,眼皮微微一动,幽幽转醒的柳莺,略带颀喜的轻轻问道:“你醒了啊,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莺睁开迷茫的双眼,可是当她看到那俯着身子关注着的自己的鹰飞,不知为什么,顿时脸色微微晕上一层粉红,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我……我很好。”然后脑中瞬间浮过自己昏过去之前的情景,连忙便要挣扎起来,“柳莺,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鹰飞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上,微微一笑,“不要急着起来,你已躺了很久,起的急了,会有些不舒服的。”
“谢……谢谢。”
040——夜深情魅
菡萏伸手拐了拐在对着莲池中的清莲发着呆的鹰飞一记,然后微微偏过头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的问道:“你有没有发觉,那个小丫头好像有些迷上你了。”
自从,鹰飞把柳莺救了下来之后,早已没有了家的柳莺只好暂时借住在菡萏的望雨轩中,于是,菡萏在观察了不远处的柳莺有一段时间之后,才嬉笑的向鹰飞轻声问了起来。
鹰飞并没有朝着柳莺看了过去,可是从柳莺那里飘来的视线却让不用回头都已经感觉到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愿当面去挑明,而让心里已经无比疲惫的柳莺更加的难过,所以只是装作不知的又回撞了菡萏一下,脸上微微轻恼,“不要乱说,免了惊了人家姑娘。”
嬉笑的眉眼中瞬间一亮,菡萏却不管鹰飞脸上现出的恼意,伸手一揽他的肩头,攀上了鹰飞的肩,再次凑在鹰飞的耳际,“哪里胡说,明明人家姑娘就是相中你了,用不用我帮你。”
闻言,鹰飞连忙伸手堵住菡萏的嘴,阻止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菡萏,你可不要乱来,否则可别怪我气恼于你。”
看着鹰飞那双墨黑如玉一般的瞳眸深处浮上的认真,菡萏略感无趣的伸手扒下了鹰飞按在自己唇上的手,“真是的,我像是会乱来的人吗?人家可是很好心的在关心你而已,难得有一个如此温柔佳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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