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姑娘生活手札-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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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姑娘生活手札-表姑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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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姐儿侧了侧身,将面上的泪渍一一擦拭干净,罗妈妈这时候总算进来了,陆叙说不出多余安慰的话,整个过程中都是蹙着眉峰,紧抿着唇为她把了回脉。
    待见他要走时,佟姐儿便向着如意使眼色,如意会意地转身离开,片刻后便捧着件石青色斗篷过来。他进屋这许久,佟姐儿自是看出他周身湿透,虽不知为何冒然过来,可感念他几番不辞辛劳为自个看病,便又命如意将斗篷送到他手上。
    陆叙自然不接,意料之中,佟姐儿已经躺进帐内,见此不由柔着嗓音同他道谢,“几番劳驾陆大夫前来看病,眼下这金钱俗物不可表达我的谢意,只有这一针一线之物,却值些情谊。”
    陆叙仍不去接,光是瞟一眼便知那斗篷面料不俗,且上头绣工精致,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是费了精力。他本就不愿同她多有交集,自然回绝,“姑娘这斗篷既是一针一线皆由自个缝制,那便属私/密之物,这般随意送与外男怕是不妥。”
    陆叙这话虽在婉拒,可到底还是隐含着几分轻蔑之意,花帐后的佟姐儿不免心中一刺,眼圈儿便是一红,过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是我考虑不周了,叫陆大夫瞧了笑话……”
    后半句已隐含着哭音,陆叙心底微有些不忍,可到底还是未置一词,道了声辞便离去。

  ☆、第42章 燃眉急

这件石青刺墨竹斗篷原是为纪大爷备下的,料子不厚,正是夏季与秋季季节变换的时节,可派上用场的过膝短斗篷。
    不久后将要入秋,纪大爷的生辰亦是降至,她虽远在异地,可因着不久前受他一路悉心护送至此的恩情,兼之对方又是自己表兄,是以他生辰当日,就算无法亲自前往祝寿,可该送上的寿礼却是不好敷衍。
    因而早几日前便在裁布,她虽同大表兄甚少打交道,可却知道他是个读书之人,平素喜好些文雅之物,按着印象里的身形裁了一件过膝短斗篷,先有个大体的样子,之后才一针一线开始刺绣锁边。
    这既是初秋逢雨逢寒之际披的,那便省了镶毛这一项,大表兄性子沉稳,自然不喜那花哨之物。
    因而她便绣的疏朗,墨竹不如何紧凑,零星点缀在面上,未绣的面积居多,只在边角之上两寸与前襟处连绵绣下一丛竹,披起一看倒也显得低奢雅致。
    罗妈妈三人是知道这件斗篷的用途,今日姑娘突发奇想要送与陆大夫未果,自陆大夫走后,姑娘便未再说一句话,眼下正背着身子盯着壁上看,一看便知是心里不舒坦了。
    “姑娘今日所行不妥,哪有姑娘家随意就送针线之物与外男的。”罗妈妈挨着榻沿坐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这男人都喜那欲拒还迎的,你若太将他当做一回事,反倒不美。”
    罗妈妈不说方好,一说佟姐儿便更觉委屈,“哪来这般多的道理?将我一人留在屋内,瞒着我放一介外男进来又是妥当了!”佟姐儿心头不忿,她不过是有些着急罢了,请他又请不来,今日他主动来了,她又不知该如何行事。
    自小到大哪里碰着过这样的事,她虽不怎样自负,可却是深知自个美貌非常,往日表哥虽是无个正经,可她人不傻,自是知道他喜欢自己,便是薛二再无耻,也是喜欢自己的,而这一个陆大夫,却叫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说他不喜自个,可给她的感觉又不会出错,说他喜欢自个,可为何又待她这般冷淡?佟姐儿一下坐起身,见那件石青色斗篷仍叠的整齐摆在榻沿上,不由伸手捧过来,细细摩裟上头的墨竹。
    说来也怪,这陆大夫的身形竟与大表兄相差无几,一般的修长提拔,性子也多是内敛稳重,便是平素的衣着装束亦是有些相似。
    只大表兄是平素给人一种寡言冷静的味道,陆大夫却是清冷中蕴着几丝温和气息,想来定是待亲人格外温和,待她却……
    想到此处,佟姐儿不由垂了垂眼睫,双手一下捧住了发烫的脸颊,近来她不知为何,只要一思起那陆大夫,心内便是一阵酸一阵甜,去想他又觉着羞人,不去想又觉得心里发空,空荡荡的感觉似是无有着落,无有企盼。
    佟姐儿心里这些个想法,罗妈妈自是猜不着,顶多知道姑娘于陆大夫是满意的。可眼下她却无心思去想那个,一心还沉浸于被姑娘驳斥的难堪里,虽是难堪,可姑娘所言竟是无错,叫她好一番哑口无言。
    佟姐儿已经生了困意,她看一眼静默无声的三人,心里有些难受,最终还是扯了扯锦被侧过身子,慢慢合上眼睛。
    平安杵在一旁未动,还是如意上前拉拢了床帐,罗妈妈已经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待两个丫头出来后,俱是一副忧心模样。
    “咱们姑娘想是已经动了芳心,可这陆大夫似是有些不上道。”如意凑近了身子,亦在一旁坐下来,面含忧色,“这样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咱们姑娘的姿容堪比九天玄女,那陆叙是不识珠玉,我若是他,早就上门求亲。”平安语气愤愤不平,说着还佯作男儿状,拍了拍胸脯,“我这可是实话,怨就怨我生是女儿身,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原本还蹙眉的如意,一时未忍住,叫她引得想要发笑,可这时间不是该笑的时候,“别贫了,说正经的。”
    平安跑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抹了嘴才又说:“哪个不正经了?我瞧着这陆大夫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姑娘能看上他,是他祖上积德,如今还这般下姑娘面子,妈妈可得同姑娘打下预防,可不能叫姑娘先喜欢上了他。我虽未喜欢过谁,可碍不住往日在纪府听得多,说是哪个先喜欢上对方,哪个便是吃亏的那一个。”
    平安张着嘴巴还待再说,罗妈妈却低声打断了她,“咋咋呼呼是做甚呢!吵醒了姑娘可有你好看!”罗妈妈沉着脸,“姑娘到底是长大了,虽说万事有咱们替着操心,可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咱们可帮着出出主意,可关键时候说了算的还是姑娘自己,你们可要记牢了。”
    如意较之平安细心,平素最爱揣测心思,深知罗妈妈是因先前遭姑娘驳斥,眼下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在一处生活了这般多年,哪会不知她这是气话,因而虽是应下,心里却知她过了这一宿,明日该会缓过气来。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罗妈妈便似忘记了昨夜之事一般,照样进屋要为姑娘穿衣。
    佟姐儿作为主子,她虽是自小性子便柔顺,可偶尔心有不顺也会发发脾气使使小性子,叫她放下/身段道歉她觉着难为情,因此便只拍拍她的手,罗妈妈也能会意地笑一笑。
    ……
    昨夜陆叙回到家时,便见娘亲甄氏还坐在堂前等候,他心里多少生出几分愧意,因而甄氏在耳边反复唠叨斥责,他也未驳一句。
    一宿未眠,到了白日黑底便有些发青,甄氏瞧一眼就急起来,“怎地了?看了一宿的书?”
    见儿子不置可否,她便又道:“再是上进也不好熬夜苦读啊,你是知晓的,你爹之所以死得早,无非就是他生性好赌,长年累月的晚间进赌/场白日扑在炕上补觉,这般下去身子迟早要垮,可再不许了啊。”
    陆叙揉揉眉心,点一点头,“娘,咱们还有多少积蓄?置一处宽敞些的院子如何?”
    甄氏正执着瓷勺盛粥,乍一听这话,手上就是一抖,热腾腾的五谷粥就叫她洒在了手上,烫的她“唉哟”一声连忙搁下了碗,陆叙忙起身要为她去拿烫伤膏,甄氏却一下叫住他。“不妨事,回来。”
    陆叙复又回来坐下,葱儿拧了湿帕子送上来,甄氏接过擦了擦手,再盛出一碗送到儿子跟前。“好端端的怎么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甄氏心下狐疑,儿子这些年看病的诊金俱是上交到她手上保管,她自来惜财的很,这每一笔进账与出账皆是记得清清楚楚,虽是不怎样识字,可数算起钱财来却是手到擒来。
    如今住的这一进小院,就是她同儿子省吃俭用置办下来的,原先他老子在世时,他们一家四口还只住在乡下,这如今房价上涨的厉害,要新置一处比这还大的院子,只怕花光了手头都还不够。
    “且打消了这主意。”甄氏夹一个香菇肉馅儿的灌汤包放进他碗里,面上颇无好气,“届时可是想着喝西北风去,不说能否置办下来,便是置办了,到时手里无个钱财周转,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到哪去寻!”
    陆叙不再开口,听娘这话便知钱财不够,可若是将这老宅典了,凑个一倍的银钱该是能够。
    他这样一想,心下又觉不妥起来,不说娘守旧自不会同意,便是真的置办妥了,他用何种理由将她接进来住?旁人会如何看待?娘又会如何?她又是肯与不肯?
    陆叙只觉头大,愁了一宿方想出的法子竟是漏洞百出,走哪方面看皆是不合礼节不合规矩。用罢早饭,便进了书房,说是书房实际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小屋罢了。
    今日心浮气躁,他便撇开书本,执笔练起字来。古话说得好,写字可静气凝神,如今看来却是不错,原本焦虑的情绪竟是在这一笔一划之下,渐渐变得平和不少。
    陆叙搁下笔,满屋飘着墨香,他虽无法像那等家底殷实之人用着名贵宝墨,可也不愿去使用那廉价低劣的墨侮辱了字。
    自进学之后,陆叙便少去医馆,红花虽说还未能独当一面,可寻常百姓人家本就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这等小病为多,真有那见骨见肉需要接骨去腐的时候,信得过的自是由她,信不过的也就是去了别家。
    若是往日他必会觉着损失亏大,可如今不比往日,重心该放在哪处他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今日好在未再落雨,陆叙头顶着阴天来到医馆,这一不落雨了,气候便又开始湿热起来。
    红花正在为人把脉,她冲陆叙喊一声师哥,陆叙点一点头,方掀开隔绝前店与后院的一重帷幕,巴豆正赤着膀子颈上搭一条汗巾拿着斧头在院内劈柴,大脸上通红一片,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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