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拼劲全力,她推开他,抱着双臂转过身去。
萧隐轩差点滑进温泉里,他满心茫然:“怎么了?”
“我是曹丞相派来的,等今夜过去,我就随你回营。”他曾经怀疑过小林子是曹丞相的人,不是吗?她有了借口,有了让他厌恶她的借口。
“不可能!”他回答的很干脆,涉水急冲到她的面前,“我不相信。”
她依然在颤抖着,因为蛊毒的痛苦而憔悴的容颜让他心疼:“为什么要这样说?要赶走我吗?”
她别过脸:“你不要忘了,我是个贼。”
“我不在乎!”
“我是青楼妓子!”
“我不在乎!”
“……”她无语了。
“你为什么不正视你自己?从我开始不断思念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在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官和贼,没有什么清高与低贱,更没有什么尚书、妓子!我,萧隐轩喜欢的是你凌月!听见了没有,是你!对,你是贼,你把我的整颗心都偷走了,在我自己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没有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把它偷走之后再丢弃!”他抓紧她,然后猛然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他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蛊毒的痛苦再深重,她也没有流过眼泪,而现在,她长长的睫毛下面,经营的泪珠不断的滚落——“如果……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呢?”
他笑了,他知道她的拒绝是从何而来了,他的拥抱更紧了:“对于我来说,一刻足矣。”
一刻足矣……
她放开心怀,环上他的肩膀,头倚在他的胸口,隔着衣衫听着他厚实的心跳。
满满的,都是安心。
抬起头,绝美的面颊在圆月之下绽放着醉人的光泽,她迎上他,奉上她颤抖的双唇……
颤抖,是因为痛苦,也是因为幸福。
细碎的吻变得炽烈,感受到他火热的爱情,还有火热的欲望。
她的手探向他的胸口,轻轻一扯,一颗衣扣脱开。
再扯……她的手忽然被他攥住。
放开她诱人的唇,他微微摇头:“今夜……不能。”她已经痛苦至此,他又如何能够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要了她?
被看穿心意,凌月双颊燥热,缩进他的怀里,不依的扭动着。
往日精练泼辣的她也有这般羞赧的一面,他笑了,拍着她的后背宽慰:“不羞,不羞,其实我也难忍的很呢。”
抬起头——月如银盆,绽放着温馨的光芒。
如果……此生都如今夜,那该是何其美好呀……
[正文:第六十六章:冲动的白玉文]
天亮的时候,军营里的人奇怪的发现,他们的将军一身湿漉漉的把“奸细”带了回来。
凌月被安置在萧隐轩的军帐中,元气尚未恢复的凌月一边咳着,一边问:“这样不太好吧,我是你亲自抓住的奸细,如果现在改口,你的威信会在将领中间降低的。”
萧隐轩为她盖上薄被:“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最重要!”
她不再说话,乖乖的闭上嘴巴。有他在,她很安心,她相信他能稳妥的处理好一切,于是,她就在他的注视之下沉沉的睡去。
待凌月熟睡,他立即旋出军帐,当着众将的面,他昭告全军。
他没有说明凌月的身份,也没有告诉众人她是女子,只是宣布小林子并非奸细。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将士们发现,他们的萧大人一直拧着的眉舒展开来了,甚至,一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萧隐轩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笑?
他终日的忧心都已经解决,甚至,他得到的比想像中的更多。
他连忙放出飞鸽,像远在京城的白玉文阐明一切。
而白玉文呢?
……
现在的白玉文和之前的御琪何其相像?终日里不闻事事,谁也不见。
就连御琪,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在门外。
可是今天,御琪就算是闯,也要闯进屋来。
他一把揪起白玉文的衣领:“你真的不再管小葫芦的死活了?”
白玉文笑笑,拿起酒壶倒进嘴里。
“说话呀你!”御琪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
“不管了……”白玉文狠狠地挥手,“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去过问她的事?她又与我何干?”
御琪松开了手,冷冷的看他:“好!这可是你说的。”他转身离去,临出门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曹丞相有意借此事闹点风波,所以他已经将小葫芦转到刑部大牢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揪起:“你说什么?!这关曹家什么事!”
御琪冷笑着:“他逼小葫芦承认此事是你指使的。因为牵出了你,就能延伸到我,就能延伸到姓御的人。”
白玉文变了脸色。
御琪强调了一下:“刑部大牢的那些刑具你是见过的,小葫芦已经咬着牙撑了两天了,我不知道她还能……”
话还没说完,白玉文已经不见了。
……
刑部大牢里,处处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各种各样的刑具就摆在入口,让进来的犯人不审自招。
因为有御琪,所以白玉文能进来。
他冲进小葫芦的监房时,嘴唇干裂的小葫芦正被双手反绑吊挂在刑架上。
她已经这样被吊了两天两夜了。
“小葫芦。”白玉文的声音颤抖着。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小葫芦吃力的睁开眼睛,她只说了一句话:“白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理我……”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惹来这样的结果,她更没有想到她的白大哥会这样伤心。
“是我不好。”他紧紧地抱着她,“我不会不理你的。”
因为御琪的命令,狱卒把小葫芦放了下来。
她瘦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力量的支撑就这样软软的倒在白玉文的怀里。
“你不生我的气了?”她很开心。
他点点头。
“你是来接我的吗?”她问,她不想再被吊下去了。
白玉文回头,身后的御琪一脸的无奈。
他转过头来,对上小葫芦满是希翼的双眸,他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对,我是来接你的。”
放开小葫芦,白玉文抽出腰间的软剑直直的抵在御琪的咽喉处。
“你干吗?”御琪吓了一跳。
“我没有办法,你让我以你为人质,带她离开。”他只有这一条路。
御琪苦笑着:“你傻了?我是可以做你的人质,我是可以帮你们安全离开,可是离开这里之后,你们该去哪里?”
白玉文看了小葫芦一眼,淡淡的说了四个字:“浪迹天涯。”
御琪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说你真的脑袋坏掉了,浪迹天涯……亏你想得出来!你们可以,但是你爹娘怎么办?姓曹的到时候把你爹娘抓来吊在这里,你怎么办?再来一次劫狱?”
白玉文傻了。
御琪替他收起软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有办法救你的葫芦……”
[正文:第六十七章:冷酷的御炎]
御炎坐在桌子旁边,抿着唇,手中的长剑随意的舞动了几下,在烛光下散发着寒光。
可是,他还不满意,继续低下头用雪白的丝帕轻轻的擦拭着。
他看着长剑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把武器,而更像是在看心仪许久的情人。
御琪不耐烦了:“二哥!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御炎没有回答,依然专注的拭剑。
倒是御天开口了:“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三个联名上奏父皇,父皇一定会赦免小葫芦,可是那曹丞相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御琪叹了口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们也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这样死掉吧?”
“她闯禁宫,该死。”六个字,字字冰冷。御炎说完,收长剑回鞘。
御琪弩着嘴巴凑上前,嬉笑着:“二哥说的对……小葫芦是该死,可是你宝贝弟弟已经在白玉文面前夸下海口了,要是救不出小葫芦,我的脸往哪搁……”
御炎没有看他,也没有一点回应。
御琪转过头,求救似的看着大哥。
御天无奈地笑笑,然后走到御炎的面前:“且不说三弟的面子,就为我们自己想想……小葫芦闯的是皇宫,拿住她的是你,可是曹丞相居然堂而皇之的把她带回刑部,严刑逼问。他若是有半点畏惧心,也决不敢如此托大。炎……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嚣张下去吗?”
御炎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冷冷的走出房间。
“二哥去哪?”御琪还想问。
御天笑着拉了他一下,嗔道:“还用问?走,进宫去吧。”
……
皇宫里,皇帝正在和曹如意商谈国事。
太监进来通秉,说三位皇子求见。
皇帝连忙宣见。
御天早就有了对策:“父皇,邻国被外邦覆灭,相传是因为他们不行天道,所以才有这样的灾祸,而我国江南富庶之地,现在又连年减产,孩儿担心,这是上天在警示我们呢。”
皇帝有些奇怪,他的三个儿子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天意,今天这么晚进宫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不过知子莫若父,皇帝知道,他的儿子们有事情要说。
“皇儿所言极是,朕也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皇儿有什么献策?”
御天上前一步:“孩儿请求父皇大赦天下,自古以来,每当皇宫大喜,都会大赦天下以显示皇帝的仁爱,顺应天道,而今,国内有灾,我们岂不是也应如此?不过儿臣想过,有些犯下奸淫烧杀之人实乃大恶,死不足惜,所以儿臣想父皇可以赦免一些触犯偷盗贪财之人。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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