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那几处穴道;楚铮不敢再心猿意马;全神贯注地为赵茗驱逐体内寒气;过了约一个半时辰;赵茗说道:“楚铮;松开本宫吧。”
楚铮长吐了口气;已是大汗淋漓。
赵茗将衣衫系好;将先前楚铮蒙目的那块白绢递给他;道:“擦擦汗吧。”
“多谢长公主。”
赵茗看着楚铮这副狼狈样;微笑道:“此番辛苦你了。”
楚铮俯首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赵茗见他毫不居功;心中满意;暗想这少年还是不错的;以前看来是自己将他想得太过了。
楚铮调匀气息;不敢再在此地多待;道:“长公主既已无恙;小臣告退。”
赵茗忽道:“且慢。”
楚铮心中哀叹;还有什么事啊。
赵茗沉思半晌;道:“楚铮;你近日在京城无事吧。”
楚铮道:“回禀长公主;小臣接上峰之命;近日严加搜查魔教中人行踪。”
赵茗冷笑道:“魔教中人若还在京中那才叫奇事呢。楚铮;你将禁卫军中之事暂且交于副将;替本宫去办一事。”
楚铮不敢推辞;道:“请长公主吩咐。”
赵茗返身取过一封密函;道:“将此函送至平原郡昌平王府交于昌平王;命其子赵应火速来京;一路上由你护送;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楚铮接过密函;道:“此事能否让家父知晓?”
赵茗道:“无妨;此事原本就是本宫与楚太尉和郭大人一同商议的。你去兵部找郭大人领一块兵符;可任意差遣沿路府县兵马。”
楚铮躬身道:“小臣领旨。”
赵茗想了想;道:“此事除了你父亲和郭大人之外;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敏儿……暂且也不要与她说起。”
楚铮出了皇宫大门;回首望去;只见青砖乌瓦;阴气沉沉;暗道今日又是心惊肉跳一番;下次再也不随意进宫了。
不过赵茗吩咐的那件差事倒正称了楚铮心意;他原本就想找借口去平原城一次;苍乐山之事的一些把柄还在楚洛水手中;得尽快销毁才是;不过楚洛水是个君子;他既然已经答应不将此事外传;应该会守信用的。
楚铮走了没多远;欧阳枝敏便匆匆迎了上来;道:“启禀公子;魔门中人求见。”
楚铮一听又恼又怒;道:“搞什么啊;他们怎么还在城中?”
欧阳枝敏道:“是万花楼徐门主通知小人的;魔门门主刑无舫和他的两位弟子在万花楼等候。”
楚铮沉下了脸;对刑无舫他远没有像赵茗那般顾忌;便向万花楼走去。
楚铮突然想起一事;道:“欧阳;今日我与成侍郎说过了;准备调你去长平县任县令;负责魔门安置一事;你可愿意?”
欧阳枝敏一听;犹豫道:“公子之命小的自然遵从;可小的实在有些舍不得公子。”
楚铮笑骂道:“我看你是舍不得翠苓吧;只要你能游说得动翠苓;本公子就让她与你一同去长平县;当个县令夫人。”
欧阳枝敏大喜;道:“多谢公子。”
万花楼的密室中;楚铮尚未坐下便先说道:“刑门主果然是大家风范;城中禁卫军已将门主肖像贴于四处;可刑门主岿然不惧;着实令晚辈钦佩。”
刑无舫道:“本座不日就将离赵返秦;留在赵国的圣门弟子由赫连兄弟和天邪门门主花逐浪统领;还请公子多加照顾。”
楚铮道:“那是当然;这原本就是晚辈应诺之事。”
一旁林风玄哼了一声;道:“在下对楚公子尚有些不满之处;还望公子能解释一番。”
楚铮道:“不知小弟有何不是之处;请林师兄指点。”
林风玄哼了一声;道:“此番我圣门为楚公子也算做了不少事;刺杀了吏部尚书唐孝康;师父他老人家也答应你邀那叶门传人比武;可你竟然趁此机会杀了那储君;并将此罪名也栽赃到了圣门头上?”
楚铮看着刑无舫;道:“刑门主是否也因此而对晚辈不满?”
刑无舫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圣门原本就不容于天下;多一条刺杀储君之罪名也无妨。”
楚铮暗暗赞赏;这刑无舫果然是个能成大事之人;道:“既然刑门主都如此说了;林师兄;小弟觉得解释有些多余了。若说有错之处;就是事先未曾与圣门商量;可此事极为机密;晚辈着实不敢透露半分;还请刑门主见谅。晚辈亦觉得心中有愧;日后定会报答圣门。”
林风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刑无舫道:“也请楚公子放心;这刺杀储君之事圣门上下只有本座的两个弟子和几个堂主知晓;其余弟子大都只是猜测;本座已严令诸人不得透露半分。”
楚铮撒手道:“晚辈多谢了。欧阳;来;见过刑门主。”
欧阳枝敏上前见过了刑无舫;楚铮道:“为了圣门弟子安全起见;晚辈想让这贴身侍卫到长平县任县令一职;说来他也是圣门中人;是家师一手调教的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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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定社稷(4)
刑无舫点头笑道:“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楚铮又道:“刑门主;晚辈知道圣门中人对晚辈仍有猜忌之意;因此想让欧阳经誓血仪式;以血影堂弟子身份归于圣门门下;以示晚辈对圣门绝无加害之意。”
刑无舫看着楚铮;忽道:“好;本座便在赵国停留一日;亲自为这位欧阳兄弟主持誓血;欧阳兄弟;一朝入圣门;一生便是圣门弟子;你可明白?”
此事楚铮未曾与欧阳枝敏事先商量过;欧阳枝敏忍不住看了楚铮一眼;楚铮道:“欧阳你不必有何顾忌;本公子若非限于楚家身份也早已重入圣门;刑门主之命与本公子之意不会有让你为难之处。”楚铮已经考虑过了;魔门正处于危难之际;此时能以情笼络;利远大于弊;何况想铲除魔门绝非是易事;秦王手下有寇家和灵山寺两派高手加数万大军都对魔门无可奈何;自己有什么?而且楚铮自信两者真有冲突时;欧阳枝敏是肯定会听自己之命的。
刑无舫也道:“欧阳兄弟放心;我圣门不会对楚公子有何不利之心。”
欧阳枝敏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欧阳枝敏参见门主。”
楚铮笑道:“欧阳;我让你重归圣门;也是了结师父他老人家一个心愿;以后你在圣门以血影堂弟子身份;助师父重建血影堂!”
既然无法消灭魔门;就派大批忠于自己的高手加入他们;影响他们;魔门也不是无缝可入的。
楚铮合上双眼;靠在墙壁上默默地回想着近几日之事;看看是否还有遗漏之处;用这个世界的眼光来看;自己所做的都是大逆不道之事;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一个少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楚铮正闭目养神;便在楚铮身前垂手站立不敢有扰。
楚铮忽道:“是陆鸣吗?”
那少年忙道:“小人陆鸣参见公子。”
楚铮睁开双眼;道:“陆鸣啊;令兄之事本公子实是有愧;没能保全他的性命。”
陆鸣眼中哀伤之神一闪而过;道:“家兄临终前曾有一信托人转交给小人;信中说他心中其实早已蒙生死志;与公子并无关系。”
楚铮一愣道:“那是为何;那封信何在;是否可于本公子一观?”
陆鸣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呈于楚铮。
楚铮起身取过细细看了一遍;叹道:“这又是何苦;本公子既是答应了令兄;定有办法使他免受宫人折磨;至于身体残缺一事;枉他饱读诗书;那太史公也曾身受宫刑;不是仍写出了流传千古的《史记》一书吗;可世上可为之事那么多;为何偏偏寻死?”
陆鸣并不答话;只是眼角泪光隐隐。
楚铮将信还于他;道:“毁了吧;莫落于他人之手。”
陆鸣点点头;双手一搓;那封信便已成灰烬。
楚铮返身坐下;道:“陆鸣;欧阳枝敏另有要事;本公子已让他去他处任职;往后你就跟在本公子身边为我打理诸事。”
“小的遵命。”
楚铮想了想道:“当年本公子答应你们兄弟将太平展家铲除;后因你坚持亲自报仇才未动手;如今令兄已亡故;不如就用展家家主之首级来祭奠他吧。”
陆鸣俯首道:“多谢公子好意;小人仍想武功大成之后亲手斩杀展风楼。”
楚铮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你苦练武功杀那展风楼是杀;以权势杀他也是杀;如今你是我楚府侍卫;是本公子身边人;大赵五品以下官员哪个见了你不是毕恭毕敬;这地位也不是凭空所得;也是你多年辛苦所致;与苦练武功有何区别了?何况展风楼年纪也已不小;再等下去他若是寿终正寝了怎么办;岂不是让你父母和兄长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陆鸣冷汗淋漓;道:“公子教训得是;小人一切听从公子。”
楚铮点点头道:“过几日你随本公子一同南下;等南下回来;便准备着手对付太平展家。”
忽然;门口有人说道:“楚公子;妾身徐景清求见。”
楚铮微微一怔;道:“有请徐门主。”
徐景清进了门;见楚铮身边有一素不相识的少年在;不禁有些犹豫。
楚铮道:“徐门主;这位是陆鸣;也是小侄身边侍卫;有话但说无妨。”
徐景清道:“公子既然到了万花楼;是否见一下媚娘?她从宫里出来后;一直郁郁寡欢;妾身想只有公子能劝解她。”
陆鸣突然明白这女子口中的媚娘是何人;顿时脸色一变。
楚铮看了他一眼;道:“陆鸣;你是否对武媚娘仍是心有怨恨?”
陆鸣俯首道:“小的不敢;家兄不过是借储妃娘娘之手自尽而已;即便储妃娘娘不出手;家兄也是另有他法。”
楚铮道:“你明白就好。以后也不要再称她为储妃娘娘了;见了她就叫武姑娘吧。”
“是。”
楚铮对徐景清说道:“媚娘在何处;小侄这就去见她。”
“公子请随妾身来。”
楚铮和陆鸣跟着徐景清来到万花楼后院;见此地都是楼中奴仆杂役的居处。徐景清推开一扇门;只见一青衣女子正在井边清洗着碗碟;楚铮不由得怒从心生;沉声道:“徐门主;你就让媚娘做这等仆役之事?”
那青衣女子听到楚铮的声音;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正待开口;突然呆呆地看着陆鸣;手中碟子失手坠地:“小陆子?”
徐景清辩解道:“公子;这是媚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