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玉蝶失魂落魄地带着心惊胆战的怜香回到“冷香苑”时,赏给怜香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傻子!就算你毒死了她,你的爹爹也不会爱我们的,只会更讨厌我们!”夏玉蝶怒吼道,泪落纷飞,伤心欲绝,却又抚着女儿红肿的脸心疼地问:“香儿,疼不疼?疼不疼?”
“娘,我不疼!只是可惜没有毒死她!”怜香瞪着委屈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不许再做傻事!”谢雨蝶厉声喝道,又甩出一记耳光,打得怜香眼冒金星。
母女俩抱头痛哭。
夏玉蝶和女儿说了很多话,那些话现在想来句句都是教诲,她说,凡事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她说,将来一定要找个爱你的人,才不至于痛苦;她说,楚暮云是你的父亲,不管他怎样对你,要时时透着尊重……
怜香听着听着睡着了,睡梦中她听到了异样的动静,醒来就发现母亲服毒后痛苦挣扎的样子,母亲因疼痛几乎咬碎了舌头也不忍发出任何的声音……
楚暮云已是泪流满面,他对夏玉蝶充满了愧疚,那个一直默默无闻奉献自我的妻子,那个深深爱着他的女人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试着去接触、去了解,而他对她一直是埋怨、恼怒、冷淡、愤恨。或许是他一直错怪了她。
夏玉蝶爱丈夫爱女儿的举动消融了楚暮云多年来对冷香苑冰冷的心,还有怜香舍身挡过的那一剑,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都已不重要,他要做的是如何弥补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女儿。
楚暮云原谅了怜香儿时的不懂事,秦莫却在心里为她小小年纪的胆识和富于心计而震惊。或许她远非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对莲夫人的恨真的彻底消除了吗?但愿从那次下毒事件她能吸取教训,不要再做一些啥事。
爱一个人犯一些错误或许会得到原谅,而恨一个人犯一些错误,是注定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许多人都懂,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懂。
第二天,楚暮云就找到了秦莫,说出一番令他错愕的话,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怜香柔弱中的深思熟虑和足智多谋。在与惜玉争取爱的较量中,她胜利了。
楚暮云严肃的说:“秦莫,怜香已告诉了你们的事,既然你们相爱我肯定会支持,原来我打算把惜玉许配给你,莲儿说让我不要过多干涉你们的事,所以这一段我禁锢了惜玉,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现在怜香让我做主,我是一定要为女儿找个好的依靠的。”
看秦莫有些不明所以,楚暮云又沉声道:“明日一早你去莲夫人那儿领一百两黄金,全当你这一段应得的报酬。不管有多大的难处,一定要退了你那门亲事,若不够,就多带些。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这件事!还有,晚上我们喝两盅。”
让我退了亲事?秦莫这次想起那件所谓的亲事。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不过是他当初为了拒绝惜玉的推托之词,但所有人都当真了,包括怜香。不过,也好!能外出一个月的时间,秦莫可以有时间做很多事。
晚上秦莫和楚暮云推杯换盏,让他喝了个痛快,而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他很喜欢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当然,楚暮云的话题离不开莲夫人,他讲了他们相识的过程,原来他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
按照圣上(现在来说已经是先帝)的旨意,金赤国又进犯我大虞国,铁骑已经踏入我国界五十余里,让楚暮云即刻动身前往辽城增援,与边关军队汇合,务必击退敌军,保卫我边疆不受侵扰。
金赤国进犯我大虞国已非一次两次,他们就像一群野心勃勃的豺狼时刻窥视着我们的领土,打败了,安生一阵,不打了,又来骚扰,弄得边境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不过,对于他们的技俩楚暮云早就熟读于心。所以,虽然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圣旨,他不急,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敢大举进犯,只是想捅马蜂窝一样觉得好玩,抢夺点钱粮,而只要我们的精兵到达,他们最终还是会被蜂蜇般落荒而逃。
那是一个阳光照耀的午后,铮铮的铁骑行走在空旷的街道,行人纷纷躲闪避让。那种气高志昂目空一切的感觉只有骑在战马上才会体会到。对于一个年轻的将军来说,没有什么比上战场更令人振奋的了。
那时的莲城不叫莲城叫月城。
将出月城时,军师巫马温来报:“暮云,我们忘了一件事,因有些时间没有上战场,原来的药品早就废弃了,战场杀敌,一些必备药少不了,不如我们在月城准备些,怕到了辽城就无暇顾及了。”
他们去了最近的一家药坊,名曰“清莲坊”。
其实“清莲坊”在月城很有名气,不单是医术高明、药价公道,最重要的是这儿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人称“清莲西施”,那就是白莲。
楚暮云的部下常去“清莲坊”,他们宁可绕很远的道也要去那儿看病拿药,甚至有病没病也朝哪儿跑,只为一睹“清莲西施”的芳容。楚暮云很是不屑,不过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那里就那么令人着迷?可见一个个都是好色之徒,庸俗!
等楚暮云真正见到白莲后才觉出自己的武断和肤浅,难怪那些人一个个蜂拥般的跑来。
白莲的美貌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震撼感,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便不想移开,恰到好处的五官,匀称婀娜的身材,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雅脱俗气质,最吸引人的是她灿烂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不管是老少妇孺,无论身份的贵贱,她都报以醉人的微笑、细致入微的叮咛。
看到一对兵马停留在“清莲坊”外,进来两位气度不凡的将领摸样的人,所有的人都投来好奇、惊异的目光,但白莲只轻轻瞟了一眼,又继续和病人轻声细语地说话。
人们排成两条长队,一队是白莲的爹爹负责看病,开出药方,一队是白莲,只负责拿药,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巫马温怕误了时辰,想直接去队伍的最前方,楚暮云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巫马大哥,我们还是准守规矩,排队吧!”
巫马温诧异的看着他,难得他如此的好脾气,搁在平时,早就粗暴的冲向前了。顺着他的目光,他看到楚暮云含笑的目光盯着前方年轻的姑娘,眼底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他如此的有耐心除了显示自己的风度,也为了多一点时间看那个美丽的姑娘。
楚暮云其实和夏玉蝶刚新婚不久,从他20岁和13岁的夏玉蝶定过亲后,他就一直在战场,仗一打就是5年,夏玉蝶一等也是5年,直到揭开盖头的那一刻才彼此见到真面目。若不是老父亲一纸病危信将他召回,他的眼里仍是战争。父亲临死前要他娶了夏玉蝶才闭眼,他虽然觉得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成婚有些荒唐,但他还是接受了父亲的最后要求,极不情愿地娶了夏玉蝶。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爱夏玉蝶,只是为了履行一种家庭的责任而已。现在他更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后悔。如果能早一些遇到白莲……这句话想想他觉得更荒唐了。
楚暮云的前边是一个老态龙钟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衣着可以看出家境一定贫寒。那个老太不时地颤巍着枯树一般的手擦一下浑浊的眼睛,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令楚暮云不时地皱皱眉,强压心中的厌恶。
轮到老太太了,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叽哩哇啦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白莲频频点头,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大声道:“我知道了,阿婆!我先给你拿点药,用水煎服,一天三顿,千万不要忘了,还有,一定不要让他吃生冷的食物,你明白了吗?”
那老太太耳背,白莲耐心地解释了几遍,她才懂了,抖抖索索摸出几个铜钱,白莲却怎么也不肯收。
“真是个好姑娘!”那个老太太抹着眼睛走了,而这次,楚暮云很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将军亲自出马,是看病还是拿药!”白莲头也不抬地垂眸道。
“原来姑娘认识我?”楚暮云一阵惊喜。这下好办了。
“楚将军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曾从街道走过,谁人不识?”白莲抬起头,笑容如花,眼里带着些钦佩,女儿家特有的娇俏和柔媚一览无余。从窗格子斜射过来的阳光照在她如玉般的脸上,朦胧了她的面容,感觉那么远又那么近,恍如梦境,清澈的美眸带着一种无辜的蛊惑,足以打动身边的每一个人。
“清莲西施”果然名不虚传!
“你给我拿一些战场上需要的药,有多少要多少。”楚暮云没有移开在白莲脸上的目光,伸手拿过巫马温手上的黄金放在了桌子上。
“呵,一笔大生意!将军果然爽快!药酒、创伤药是必不可少的;那地方寒冷,我们的人可能不适应,多备些治疗风寒、风湿的药;还有,刚去的新兵可能不服水土,也要预备些药;对了,还要准备一些预防治疗瘟疫蔓延的药,以防万一……”白莲有条不紊地一边解释一边拿药,不一会儿,桌案上摆了一大堆药瓶、药膏、中草药之类。
楚暮云挥挥手,进来几名士兵搬走了药物装载在了马车上。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正文;第016章 等我回来!
按说生意成交,前方战事紧张,应速速离开才是,但楚暮云却稳坐泰山眼含笑意地说了句:“姑娘能看出我得了什么病吗?”
“这我可不在行,你去找我爹爹看!”白莲不卑不亢地答道,看他身体矫健满面红光的气色,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还是姑娘看吧,我们急着赶路,时间上来不及了!”楚暮云看了看长长的队,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看样子,不敷衍一下他是不会走的。
白莲只好羞涩地一笑,为已经伸出手的楚暮云把脉。
“将军身体好得很,哪有什么病?切莫庸人自扰。不过有点火气过盛,要制暴制怒才是!”白莲嫣然一笑,坦然自若。
冷不防地,楚暮云反手抓住了白莲的手腕,紧紧相握,吓得白莲后退一步,花容微变。
“哈哈哈……我看,也只有你才是我的一剂良药!”楚暮云放声大笑,剑眉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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