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宝石上，雕刻着从未见过的奇特文字，虽然是第一次见却仿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体内流动，“这是什么？”
“指环。”蔷薇淡然地回答，而后接到对方一个‘这不是废话么’的白眼，“戴上试试就知道了。”
没有犹豫地套上手指，丝毫不曾怀疑这可能是个拙劣的圈套。
“……「血月」？！”一个恍神，萨尔菲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过度的震惊令他几乎站立不稳，“竟然……你……从哪里……”
——那一枚小小的、古朴的戒指，竟然就是血族传说中的圣物，象征血族之皇至高权力身份的唯一信物，「血月」。
“那件事之后，你就再没回去过艾斯托拉涅欧吧。”蔷薇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肯定的口气淡淡说道，“——我去过。”
“在‘囚笼’的废墟之下，有未曾销毁干净的当年实验的资料残骸。这枚指环就是来自资料中指出的远古血族遗迹，而且似乎只有拥有血族血统的人才能够碰到的样子。”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我们身上的那部分血族基因的来源，应该正是取自被安葬在那里、唯一拥有陵墓的远古血族最后一任「血皇」——亦是吾等的「尊长」——特里斯特·该隐（Triste·Cain；Triste，意大利语：悲伤；Cain，圣经传说中的血族始祖）阁下。”
“……哦呀，这还真是……”话语落下的沉默横亘了许久，萨尔菲斯终于缓缓开口，以手抵额，摇着头苦笑不已，一脸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的表情。
“…media dell’assurdo？（意大利语：……荒诞的喜剧？）”不紧不慢地接下话尾处未完的叹息，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出自同一人之口的声音无论内容或是语气都同之前的轻语契合得无以复加，一语道破对方心声的蔷薇看着对面之人满脸丝毫不加掩饰的受到巨大冲击的纠结淡淡而笑，突然觉得这反应真的很令人怀念。
——习惯了隐藏内心，习惯了自我控制，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显露过超出淡然的语气和表情了？甚至早已想不起，自己也曾有过如此真实的一面……
“……或许吧。”萨尔菲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混乱一团的思维转向不需要纠结的方面，“所以呢，为什么把它给我？”
“因为我无法使用它。”蔷薇轻淡的神情终于透出一丝肃然，“贪婪、色。欲、饕餮、妒忌、懒惰、傲慢、暴怒……你选择哪个？”
“换句话说，关键词是‘欲望’咯？”萨尔菲斯将戒指举到眼前，轻嗤，“那些东西都没有意义。”
“——我想要，活下去。”
血红色的焰自血色的指环上升腾而起，继而转化成更为冰冷幽深的纯黑，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热量与光线。
“「生存」的欲望吗……在拥有此种程度力量的血族中，这确实是相当少见的执着。”轻声的叹息中，紧盯着萨尔菲斯的视线灼烧着愈加绚烂与狂喜的热度，蔷薇带着胜利的微笑面向另一个自己从容跪倒。
“在此奉上吾全部的生命与忠诚，直至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以吾之「荣耀」（Gloria）为名，「吾皇」陛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远方，白兰脸上甜腻的笑容突地一僵，手中的玻璃杯骤然破裂，带着尖锐棱角的碎片随着鲜红的液体流了一地。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45章 第二十七章
“在此奉上吾全部的生命与忠诚，直至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以吾之「荣耀」（Gloria）为名，「吾皇」陛下。”
……
扶着额看向一脸大义凛然地跪在自己面前宣誓效忠的某人，仔细感受着镌刻在灵魂之上的「契约」的微妙但又确实存在的变化，萨尔菲斯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那个痛啊。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麻烦。解释一下。”顿了一下，他表情欠奉、语气缺失地开口。
——很好，第一个把自己打击得连犹如面具般的温和笑容以及荡漾的语调助词波浪线符号通通都懒得用的家伙原来是不抽则以一旦抽疯起来就如此出乎意料的壮观和大手笔的他自己吗？
啊……话说回来，这种突然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对自己的微妙钦佩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淡定地注视着另一个自己缓缓站起，一边在内心中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自己。
——以及，再这样没表情没语气地吐槽下去我真的会有种“啊！自己果然还是被面瘫吐槽之神弗兰青蛙少年强势附身了吧！”的奇妙错觉的。
……这真是太糟糕了，请让我捂脸闷死自己、自绝于天下吧。
“喂，我说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啊……”看着名为萨尔菲斯·暗月的人极其罕见地顶着一张面瘫脸、嘴角却隐隐在不停地抽搐着、明显纠结过头无心掩饰的状态，蔷薇不禁郁闷地抚额，“请不要动不动就因为这种小事而淡定不能，这种样子传出去实在有损你身为黑手党第一杀手的光辉形象。”
——忍无可忍地掀桌！你们两个吐槽帝能不能先暂停相互吐槽好歹出来一个人给我们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根据血族文献的记载，能够以自我意志点燃「血月」的，即为「血族之皇」。”蔷薇淡定地微笑，“需要我恭贺你登极吗，「吾皇」陛下？”
“口胡你给我把那个恶心的称呼去掉！还有，你当我白痴啊！记载中皇族的「血之焰」明明是血红色的，这个怎么看也差太多了吧！”举着燃烧着黑色火炎的戒指恶狠狠地瞪，“不过，最可疑的果然还是，你这家伙老早就一副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能够点燃戒指？”
“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们不是纯正的血族，那个火焰应该是混合了人类的「死气之火」的波动才会变成这样的——我记得你的主要属性是「云」吧？”蔷薇依旧无比淡定，“至于另一个问题——你原本不就能够点燃血色的火焰吗？再加上体内的皇族血统……虽然有那么一点巧合的成分存在，不过在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血族的情况下，「血月」大概也知道不能要求太高。”
“那么你呢？”脸色愈加阴沉，“按照这个说法，你和我所拥有的机会是相同的吧。”
摇头，“不，你误会了。事实上，不止是我，所有平行世界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点燃它。”
“血族从诞生之时起便会拥有两种天赋，操纵火焰的能力和各自独有的异能，具体体现在我们身上就是「血之焰」和「空间」。但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之外的所有的‘蔷薇’都落入了白兰的掌控之中，并在他的引导下，将在白兰眼中价值更高的空间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但，相对的，我们操纵火焰的能力就……”蔷薇没有继续说下去，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只有你，是唯一的例外。”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教导，单凭自己的本能便掌握了自由操控「血之焰」的能力，甚至将其与自身属性相结合创造出更具威力的毁灭属性的黑炎。”
“八兆分之一的几率……在这无数的平行世界之中，唯有‘萨尔菲斯·暗月’拥有成为「血族之皇」的机会。”
“唧唧歪歪了这么多……说到底，我就是被你算计了没错吧……”耐着性子听完，极度厌恶被利用被算计的少年在这个事实的刺激下出离愤怒，千分之一秒内自主暴走模式加载完毕，刚刚还一脸怒意的萨尔菲斯挑起嘴角勾勒出一个嗜虐的笑容，纯黑的火炎瞬间覆满整个手掌，血红的双眸也染上了温柔之极的笑意，“挑选我作为戏弄的对象，该说你胆子很肥还是脑子太笨好呢？クフフフ～这种主动上门找死的类型可实在是少见得很呢～”
“喂喂你别激动！我可以解释的！请听我说完再动手！！”迅速「空间转移」躲掉一团激射而来的黑色火炎。
——口胡说暴走就暴走这家伙其实是开关控制的吧这也太突然了都不能给他留点时间适应吗！！而且黑炎什么的实在太危险了一定要慎用啊慎用……被那玩意命中可是连灵魂都会被烧掉的啊！！！
“哦呀～不是说向我奉上‘全部的生命与忠诚’吗？正好呢，就施舍你一个给我尽忠到死的机会哟～”笑容更加温柔绚烂，语气更是亲昵得如同情人间的甜蜜低语，说出的话却让人一再地变了脸色，“クフフ……真的不需要太感激我哟～我亲爱的蔷·薇·君～”
——不是“我自己”而是“蔷薇君”，也就是说这家伙已经彻底不把他当自己人了吗？
蔷薇一边撑起「空间罩」屏蔽如落雨般密集的火炎集群，一边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解决方案实际则是在心中默默地泪流。
——他总算明白艾斯托拉涅欧那群下三滥的变态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制造最终生物兵器这档子事了……随便暴走一下都能搞出一个编队的轰炸机过境的效果搁谁谁不想要啊！
眼看周围的空地已经被轰炸得差不多了，再这么砸下去他的「空间罩」就要撑不住了不说，这座山没准都有可能会塌方，于是蔷薇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开口，“请冷静一点，萨尔菲斯·暗月。非常抱歉，算计你是我不对——但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XANXUS肯定会发飙的。”
听到自家BOSS的名字骤然清醒了一半的少年缓下攻势，不自觉地皱眉，“这跟BOSS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答应了他，一定会让你活着回到瓦利亚。”干脆放松身体撤下全部的保护罩，“——所以死去的只能是我。”
“……”在这一瞬，僵住的不止是身体的动作，或许连思维也是。
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半晌，萨尔菲斯才以手捂脸闷闷地笑了起来，“……搞什么啊？”
“如果我提前说明了前因后果，你肯定不会选择戴上那枚指环的吧。”蔷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以一种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