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先回书房去把王妃信送去的朱寿刚转身,又被人喊住了:“朱寿哥哥。”门外走过来了一个丫头。
门房里的几个人看了朱寿就嘿嘿的笑,朱寿有些脸白了,来的这个人是韩国夫人的贴身丫头,朱寿也同她厮混过。一看到她来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只能出来走到树后的朱寿有些埋怨了:“王妃在府里没有出去,这信我再不送了。我们王妃生了三个小王爷了,还有小郡主是王爷最疼的。。。。。。”
来的这个丫头也是个说话不饶人的,立即就驳了朱寿的话:“以前你送了多少,也没有见你怕过王妃。又不是让你把信送到王妃那里去。你抽个空儿给王爷去就行了,难道王妃日夜守了王爷不放,连个插针的空儿都没有。”
一听就着急了的朱寿赶快回头看了看门房的人,幸好是离得远。朱寿声音更压低了:“我的姑奶奶,你小声一些,你怎么在我们王府门口说我们王妃呢。要是让人听到了,这可怎么办。”然后拉了脸:“你只管胡说吧,这信我是不敢送。”
韩国夫人的丫头这才转嗔为喜了,换了娇滴滴的笑容,哄了朱寿:“哥哥不给送,还有人敢送吗?哥哥是王爷身边最知心的人,只有哥哥才能贴了王爷的心送了这封信去。夫人让我带了好东西给你呢,你看看,喜不喜欢?”从袖子里又掏了出来一个手绣的精致荷包。
朱寿听了这几声哥哥叫的真甜啊,我想有几声哥哥听,满府里太多丫头等了叫我了。王妃地位日渐不同,这信是送还是不送呢?
送了这封信,要是让朱禄知道了,要看他好几天的脸色。来前同朱喜商议了,朱喜只是笑:“你自己看着送还是不送。”朱喜不当值的时候,成了家的他在王府外面住,随时在府里大门出入的只有自己了。朱福也是一样,近来就没有看到朱福送过这个。而且朱福回封地去了。只有我朱寿最倒霉,我送还是不送呢?
这个荷包真好看,再说是韩国夫人自己手绣的。王爷不吃槟榔所以不戴这个,成了亲只戴王妃做的,成亲以前也不戴这个,都便宜了四个小厮。朱寿得的最多。
再看了握了荷包的手,白乎乎胖嘟嘟,香葱小手固然中看,这胖乎乎的白白小手握在了手里也别有滋味。朱寿这一次犯了难。送还是不送?
韩国夫人的丫头又故作娇嗔了:“看把你为难的,难道王妃生了小王爷,以后王爷就再不出门了。上一次在京里的时候,也是王妃有孕了,王爷不是也照出来。我都听说了,武昌侯要约了王爷去玉春院看新来的舞娘呢,怎么就把我们夫人给撇了,你送了进去,王爷不来是他的事情,王爷今年的东西我们也得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给送了呢?”
朱寿一笑,得了王爷东西的人年年都不少。大人们也有,别说是夫人了,宫里的嫔妃也有呢,这个比方不能打。听了她说的也有理,再说同她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回头看了门房里的人不时的伸头看了只是笑。
朱寿接了过来放在了袖子里,没有完全许给她:“王爷刚回了京里,忙的很。这信指不定今天明天后天给的,我得找个空子才行。”
韩国夫人的丫头这才高兴了,笑道:“你想着给就行了,就说我们夫人想着呢。”然后又塞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给了朱寿这才走了。
朱寿看了她离去了,袖了银票,这才想了起来,韩国夫人今年大方的很了,难道放债挣了不少钱。她爱乐爱玩开销大,以前打赏最多不过五十两,少了十两也有。今天一给就是一百两。朱寿嘿嘿乐了,女人年龄大了,怕王爷不和她来往了。一定是这个意思。
韩国夫人比朱宣小了几岁,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门房里的人看了朱寿过来了,都笑得不行,一起敲了朱寿:“给的什么?去买些吃的喝的来,不然我们去知会王妃一声儿去。”
朱寿找个椅子坐了下来,一面伸了头往外面看,笑骂了:“你们这起子嘴脸,也能到了王妃面前。”门房上的人还是笑着敲了朱寿:“见不到王妃,告诉王妃的丫头也成。”
磨了朱寿一会儿,被磨得不行了的朱寿袖子里取出了半两一小块银子,丢了下来笑道:“去打点酒喝吧。这人老也不来,我要先进去再来。”
耳边听了门房里的人高兴了,分派了人去买东西来吃。朱寿好笑又好气,是几时这些人都能来敲我的酒了。
进了书房里来,王爷面前坐了两位大人,正在说话。看了朱寿一个人进来,先住了语声看了看朱寿。
朱寿忙回禀了:“大人还没有来,我怕有使唤,先进来看看。”然后把王妃的差使先办了,压低了声音:“王妃让奴才送出来的。”
朱宣接在了手里,当了这几个人的面就手打开了,看了看笑一笑,这丫头回了两句情诗,虽然幼拙,写得真心。表哥看了只有心里喜欢的。重新折好了袖了起来,再看了朱寿道:“再去看一看吧,初到了京里,也许路不熟到的晚也是有的。”
朱寿答应了,重新又出去了。看了门房里这一会儿已经买来了瓜子咸蛋等下酒的东西,还有一点儿猪头肉,朱寿也不客气,我出了银子,当下坐了一面往外看了,一面吃起来。
沈玉妙看了朱寿送走了自己的情信,一个人回到榻上坐了,双颊晕红了,这是我第一次写情信。表哥看了,会不会说我写得不好,不管了,写给他就很不错了。难道表哥只喜欢写不喜欢收?
拿了一本书坐在锦榻上看了,如音、青芝带了小丫头们象平时一样都进来了地上坐了各自做针指,一面陪了王妃说闲话。
两只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猫,白雪与黑炭这一次回京里来才得了沈王妃的青睐,偶然会玩一下。但是小郡主和闵小王爷在面前的时候,怕猫抓了,从来不碰这两只猫。
此时一双儿女去了庙会上,再看了白雪一身白毛,两只眼睛一只碧蓝,一只有些发青。而黑炭也是一样,丢了书让小丫头抱到了榻上玩了一会儿,抱猫的小丫头站在榻下笑道:“我想着,王妃闲了的时候还是会重新喜欢这两只猫的。”
引了房里一片轻笑声。外面廊下喂鸟的丫头回了一声:“二夫人来了。”小丫头们丢了针线,早早的打起了帘子来。
方氏在房外已经看到大嫂逗了猫玩,这一会儿丢了猫在锦榻前站了起来接了自己,忙脸上带了笑容道:“大嫂不用接了我,我又不是外人。”
再看那两只猫,笑道:“养得这么肥,看了就喜欢。”一白一黑两只猫都是肥头大耳的。想来是冬天寂寞人暖床最好的。
两个人坐了下来,丫头们仍然是地上坐了小杌子做针指。青芝给方氏倒了茶来,笑道:“二夫人,请用茶。”看了方氏一眼,微怔了一下,二夫人眼底有青黯,象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看了青芝重新坐了下来,妙姐儿与方氏说了没有两句话,也看出来了她精神不佳,说话吞吞吐吐,欲语又止,再看了看丫头的样子。就对了如音使了一个眼色,看了她们一起退出了房去,才与方氏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慢慢说了话。
每天上午的时候,如果是不会客,其实比较悠闲。太夫人上午要问一问家事,再照看了孙子们,很少会主动喊了媳妇去房里。
方氏来以前特地先让青桃来问了大嫂房里有没有客人,又去了门房问了,昨天有没有约了今天来拜的贴子,这才找了来。其实是有话说的。
如音带了丫头们出去了,沈玉妙随意的说了一句:“表哥说过几天让花儿匠进来呢,帮了我们整院子,原说让丫头们去对你和三弟妹说一声儿,我一早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喊了如音进来,让她去说了。
房里再对了方氏笑道:“你的院子你要怎么收拾一下,只管想好了,等花儿匠来了,一一都告诉了他,让他再帮了拿个主意去。”爱花的人也有方氏。
方氏道谢了,碰了茶碗喝了口茶,停了一停还是说了出来,是满面羞惭了不好意思:“夜来想了一夜,不敢想能跟大嫂攀比了,只是二爷这个人,也是个念旧情的人。房里两位姨娘又不象大嫂房里的姨娘那样懂事。
时不时就会到了二爷面前,大嫂也是个念书的人,卧榻之边,容不下别人。不是我不容人,只是还没有孩子,心里总是不放心。”
沈玉妙只愕然了一下,就恢复了常态,耐心的听了下去。方氏继续道:“人人都说大嫂是个能耐人,大哥那样的人,心也只在大嫂身上。请大嫂帮我出个主意吧,这话说出来其实是羞惭的,只是不说出来又闷得人实在是不好过。现在有了大嫂在身边,所以就来讨大嫂给出一个主意去。”
说完了第一段话的方氏脸红得不行,昨天晚上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什么大嫂房里没有人,王爷外面有人,去外面好了,至少眼前清静。再说王爷当了人从来对大嫂如掌中宝。方氏想了一夜,或许大嫂能给我一个主意。
没有想到会有人把自己当成“诸葛亮”的沈玉妙心里实在是同情又心疼了方氏,可是她和很多的人一样,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
事情是顺势而为了,走马章台的人多的是,象表哥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多。好象没有遇到过第二个。房里没有姨娘,可是差一点儿就联姻了,联姻进来的郡主比朱明房里的姨娘要厉害多了。
想想托了表哥,认识了那几位各式各样的郡主,人人也都有可怜去处,不比眼前的方氏心里更好过。表哥位高权重,要认识只是这些郡主夫人们。
昭阳郡主自小耳闻目渲,不得不有心计;山阳郡主没有得力的家人,不得不可怜;淮阳郡主事后偶然听了一听,寄淮王篱下,空有一个才女的名声,只是淮王手中一枚棋子;提起来就牙根发痒的小妖女丹阳郡主如果养在别人家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人人都羡慕我,我也有我的难处,我的不容易。如果我是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