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飞机,所见之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两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彭道承冻得牙齿打颤,小幽撒着欢跑了一圈,然后数着自己的脚印走回来。
到了晚上,滑雪场的大灯打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一个高坡上,彭道承手牵着小幽,两个人静静地听着脚下的‘沙沙’声,第一次觉得心灵也纯净了。
四周里是罕见的干净,因为目标太小,走起来只有互相拉着才能避免走失。
彭道承扭头看了一眼小幽,上前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是眼睛“ 你会滑雪吗?我可不会!”
小幽在他的手心不轻不重的挠了两下,终于肯伸出爪子的小野猫似的:“谁说要会滑雪才能来,我们就这样看着不好吗?”
彭道承没说话,放开他的手走远了一点,打算抽根烟。
小幽的目光追逐着他,像是在下一个决定,又像只是在雾霭里欣赏对方。——他想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儿女情长,难道是要假戏真做了吗?人和人如果只靠长久相处就能培养出难以取舍的感情,那么他那么多年的训练又算什么呢?
彭道承沉默着吐出一个烟圈,任由大脑放空了。
他现在有人陪着,渐渐的就连聂加也要想不起来了。——人恐怕都是要在极致的快乐里乐不思蜀的。小幽不是最好的,对他肯用心就最难能可贵了。
他第一次愿意卸下一个强者一直以来担负的东西,真正享受一回这世间最美丽的情感。即使那个人不是聂加,午夜醒来有个可心的还在自己怀里,活色生香的,也足够了。
至于其他那些他来不及补上的,只要小幽肯要,他都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俺对不起大家、、
明天会再发一章捏~~自我抽打着退下= =
48
彭道承从滑雪场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手下慌忙来报,说第一批的启动资金有变。
“哦?”他把小幽赶上楼,细细听完了汇报。
结果可想而知,一开始投入的大了,一旦出了纰漏,能挽回的几率就十分渺茫。
他在黑暗中想了一会,也得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做了最后打算,给袁嗣打了电话,听他怎么说。
袁嗣的意思很清楚,你一方因为资金不到位延迟下来的所有费用都要追加进来,利滚利,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彭道承打着哈哈:“咱们都不是一条命的虫子,这会运转不方便才要求人,过几天松快了,要多少都拿的出来,不过是缓过这一时的窘迫而已。”
袁嗣还是表示为难,半晌,才神神秘秘的说:“按说也是举手之劳,可是现在我也很被动,我听说这几日的动作都有人在背后操控,对方财大气粗,一张嘴就是天价买断,我纵使心里不服,要挣一把,也没那个底气啊!”
彭道承不说话了,把他的话颠来倒去想了一遍,还是说:“那你看这个事最后会闹成什么样?”
袁嗣低声笑了,咳了一声:“说实话,我怕是有人要豁出去了,要拉你下马。”
彭道承‘哦’了一下表示知道,把电话挂断了。
他为了这个大生意已经动用了很多根基上的储备,如今出了事,只怕不好。没想到邵真动作还真快,脑筋动到他身上像刀子似的又快又准。
不对,如果是邵真,他的一根筋倒是对的上,可是这财力???????
彭道承发愁了,他惦记着银行过两天就会打来催款的电话,如果糟糕过头,房子也要抵出去,到时候这一家子都要树倒猢狲散了。
小幽不知在楼上鼓捣什么,弄完了就一溜烟跑下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彭道承抱着他,身上发热,心里却凉透了。
他扳着小幽的下巴看那对精致的眉眼,终于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小幽无辜的笑起来,眼睛在灯光下笼上一层烟雾,像是细碎的钻石:“彭哥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彭道承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摔出去,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小幽身体纤细,这么一摔势必要断两根骨头。
彭道承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始终爬不起来,却一直没有吭声,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冷笑道:“来人,先给我关起来。”
他的心慈手软,柔情蜜意珍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愿意交付出来,到头来却给错了人。
爱情这个东西果然是他们这种人应该敬而远之的,打打杀杀久了,眼睛也迷住了,实在看不出谁好谁坏。
彭道承想起自己两天前的心境,那时候以为几乎就要和这个孩子过一辈子了。哪知道这一生这么长又这么短,随时都可能是个尽头呢?
他望着天上华美皎洁的月亮,忍不住问道:“如果换成聂加,也是这个结果吗?”
只怕更坏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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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一连一周进来见聂加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们与其说像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倒不如说成是两只分飞的劳燕,相见争如不见。
聂加始终提不起精神,全身酸痛,有时一整天都在昏睡,有时又一夜无眠。——他焦虑的事情已经浮出水面,彭道承是死是活很快就能揭晓。可是却并没有报仇之后的快感,相反的,只是无力。
他已经死了那么久,那个名叫‘聂加’的孩子早被他祸害成了这样,生不生,死不死。最近把邵真也得罪了,事情一了结,哪里才是归宿呢?
聂加透过高高的窗台看着外面,树木还是绿的,也有花开在这个季节。只是自己的心却死了,无法再感受任何来自外界的生机。
他先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处死了自己,抛弃了所有,才肯变成疯疯傻傻的样子。这样没有自尊的复仇即使成功他也完了。——苏润西是不肯面对这样的曾经的,依偎在谁的怀里做个男宠,即便是在演戏,也折杀了他。
“厨房做了粥,要不要吃一点?”邵真在距离门很远的位置站定,并不看他,只传达一句话,转头就走。
聂加感受着这片刻的来去匆匆,冷笑一声:“以后这种事你不用亲自来,随便来个人就行。”
邵真脚步一顿,还是说:“你未必肯听他们的。”
聂加笑起来:“我也不会听你的。”
邵真僵硬了一下,偏过一半的脑袋回头看了聂加一眼,眼角的余光复杂非常,聂加却知道这已经是邵真忍耐的极限了。——他叹口气,指着桌上的水杯:“进来给我倒杯水。”
邵真只好折回来,弯腰倒了半杯水出来。聂加盯着他投在玻璃茶几上的模糊的轮廓,心里一阵恍惚。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疏离过。邵真是个最懂得道理的孩子,他很喜欢。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两个人一起做,危险地,轻松地。
聂加想起邵真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小身板扣在安全带下,明明怕得要死,却倔强的不肯出声。
他看着新鲜,故意逗他:“要不要喝果汁?卫生间呢?去不去?”
邵真抿紧嘴唇摇一下头,苏润西靠近他,看着他额角的一层汗,笑着说:“那你让让,我要出去一下。”
邵真突然紧张起来,手在扶手上虚抓了两下,终于还是侧过身体让出了一条路。
苏润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便毫无征兆的伏到了邵真耳边说:“据说一会通过气流的时候会产生剧烈的晃动,你确定不要跟着我?”
邵真一愣,‘噌’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我,你。”
苏润西看他上钩,立刻装出一副好言相劝之后被拒绝的失望来。他快速走了几步,朝身后摆摆手:“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邵真手足无措,好半天还是追了上去。
那时候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邵真,现在也是。只不过这中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心境也不同了。
聂加把打算走开的邵真叫住,故意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说:“这件事如果你可以主持,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美国那里条件很好,做手术最适合不过。我打算过两天就过去,你安排一下。”
邵真猛的转过头盯着他,一瞬间目眦尽裂:“你要走?”
聂加微微点头,漫不经心的伸手拉了一下身上的毯子。
邵真的目光恶狠狠,被这样看着,多少会有些死定了的觉悟。可是聂加安静的瞧了他一会,突然觉得对方的眼底红通通一片,有什么迅速涌起来却又被强行克制下去了。
聂加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邵真面无表情,半晌,才走过去把门关上,而后锁死了。
聂加不明所以,看着邵真一步步走过来,还不待他反应眼前就是短暂的一片黑。而后嘴唇就被人含住了。
这是?
唇舌间的吸吮很要命,聂加挣扎不开,渐渐地觉得对方的身体也压了上来。他心里惊恐,手上却没有力气,直到喘息急促起来,才恢复了一点意识,知道要叫。
“???????放??????放开???????”小猫似的呜咽出来,救命的作用很微小,倒更像是情人间的调情。
邵真停顿了一下,在他的鼻尖上重重亲了一下,只说:“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可以叫做H的前奏咩?
PS:说话不算话的某人实在对不起大家、、俺也想更,但是因为重头戏快来了,心理描写要人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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