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客气!客气!”何超对着仓库看了一眼:“赵老板,不如我们进去再谈吧,请!”
“好!好!”
进入仓库,何超往里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然后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几个皮箱子,说道:“赵老板,货都在这里。你验一下吧,”
赵老板笑道:“哎呀,小瞧了我不是!跟你何老弟做生意,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这话当然是捡漂亮的说,但是不验货就收下自然不符合这行的规矩,赵老板嘴里说着客套话,眼睛却还是示意自己的两个手下开箱检查。
两个手下哪敢有丝毫的马虎,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几遍。
何超也不着急,静静地点上一根香烟站在一旁等着。好一会儿功夫才看到那两人朝自己的老板点了点头。
“何老弟,这次的货不错哦!”赵老板道。
何超不答话,笑着把手里才抽了一半的烟头丢到地上,一脚踩上去碾了几下。
“不过……何老弟,你们这次开的这价是不是高了一点,好像对我老赵有点毫不留情的味道嘛!”
何超这才笑道:“全上海滩谁不知道你赵老板是个识货人,这次的这批货都是上等货,还都是百里挑一的,价格开没开高,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有数!赵老板,你说,是不是?”
“好!我老赵这人做生意没什么大优点,就是一向爽快。”说着赵老板从自己手下手里接过一个皮包,放在了面前的货堆上,“啪”、“啪”两声皮箱应声而开。
何超随意拿起皮箱中的两叠钱摸了摸又数了数,微微一笑说道:“没问题,银货两讫,那小弟就先走一步了。”
在两人又重握了握手的同时,赵老板倾身向前对着何超,小声说了句:“何老弟,以后要还有这么好的货色,老弟你可得给我老赵留着啊!”
“这个一定!”说完何超便走出了仓库。
夜色渐深,月亮也不知是不是被风给吹走了,使得码头的夜晚更显得漆黑如墨。
何超坐回车里,心里不由地自嘲道:“这样的月黑风高夜,还真适合做些不法交易。”
“超哥,现在去肖先生那里吗?”乔建发动了车子问何超。尽管他知道每次交易完毕后立刻去见肖先生已经成为了何超雷打不动的规矩,但每每征询一下何超似乎也已经成了他雷打不动的规矩。
“嗯。”对此何超只是应了一声,也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肖先生最近迷上了下棋,但不是和别人下,是自弈,自己和自己下。
听到楼下响起熟悉的刹车声,举着一颗棋子的手犹豫了后还是决定将这颗子放回棋盒中。听到何超的脚步声到了门口,肖先生也没兴趣听他象征性的敲门声,直接对着门口喊了声:“进来吧!”
何超进来也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皮箱放在写字桌上,而后盯着肖先生看了一小会儿,他明白,自己不讲,肖先生也不会花力气问。
于是两个人都没说话,整个房间里只回响着留声机里的歌声: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转眼醒大家归去,
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这么名贵的上等皮毛却开这个价,难道您想拉拢他?”终于,还是何超忍不住先开了口。
“对!”肖先生平静的回答道:“我就是要给他点甜头,以后才好让他慢慢地把大旗张那里的生意都转到我们这里来。”
“那姓赵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沾的面太广,您和大旗张那边又早有恩怨在先,干吗非要搅上这淌浑水?”
“大旗张那边我心里自然有数。阿超,你还年轻,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年轻人,别以为这两年在道上混地风光无限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肖先生起身重重握了一下何超的肩膀朝着书房门口走去:“行了,没事早点回去睡吧!”
何超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丝冷笑竟也能在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可当他再度转过身来时,却又已是面无表情。
“警察局的老魏被调走了。”何超说着也朝门口走去。
听到何超的话,肖先生的脚步稍停了停。
看到肖先生似乎对这话题有兴趣听下去,何超才继续道:“新来的叫那个自称阿华,看他的意思,好像很想会会您。”
“这些事一直是你在管,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出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我知道了。”结果倒是何超先肖先生一步出了书房,边走下楼还边对着身后的肖先生说道:“Thomassin叫我转告您,说改天会来找您。”
肖先生站在走廊口,一如多年前那样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何超的背影,此刻他更能切身感受到这年轻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锋芒:“阿超,明天下午你跟我去大沪。”
“大沪?”
肖先生点了点头。
“好!”
每次跟肖先生一同出去都是搭坐肖先生自己的车子,还是同样型号的黑色克雷斯勒,司机也还是当年何超第一次坐肖先生车子时的那个司机。
“阿超,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常来呀?”司机姓许,所有人都称呼他老许。
对老许;何超一直都是敬重的,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柔和不少:“是的许叔,肖先生近来管事管得少了,没什么事我自然也不来了。”
老许也和肖先生一样,一直很欣赏何超这个孩子:“唉,肖先生培养的几个左右手里最器重的就是你了,偏偏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一股硬脾气……”
“许叔,你既然了解我的脾气也知道说这些对我没用。”何超坐在后座笑道,一回头看到了肖先生的身影:“肖先生来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老许听罢,看到肖先生已经走近便立即下车去替他开车门。要知道。这替肖先生开车门的事可以说是人人抢着做的,偏偏何超对这个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跟了肖先生这么久,大概除了那些个不够格的小弟以外,何超是唯一一个拒绝替肖先生开门还深得赏识的人。
车子起步上了路,肖先生掏出雪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说道:“阿超,你对大沪那场子有什么看法?”
“那里不是一直都是金荣在管吗?”
肖先生笑了笑,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决定把大沪交你管理,今天我先带你认个人头,以后那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问过你就可以了。”
“为什么?”何超心想,嘴上却没说,只是问道:“那金荣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你只管去接手就行。”肖先生吞云吐雾了一番接着说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没理由摆不平,别让我失望啊。”
何超笑笑,只“嗯”地应了声,也没再出声。
第四章
第四章
大沪是间舞厅,也是唯一几个能在上海滩中跟百乐门齐名的几大舞厅之一。虽然不如百乐门那样能号称为远东第一,但是在上海也是属一属二的。
肖先生的克雷斯勒很快便开到了大沪舞厅的门口。
舞厅门面很大,只从外表来看也能看出它是有档次的,确实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可以进去的地方。
关于大沪舞厅,何超只知道当年它的老板与肖先生玩桥牌,结果把它输给了肖先生,所以如今它也是肖先生资产下的一部分。不过自己平时除了替肖先生处理他生意上的事情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寻找幼时好友小雨的事上,因此对大沪舞厅何超也只能说是久仰其名声,却也从未亲眼见过,亲身到过。
下了车,何超跟着肖先生一同进了大沪舞厅。
舞厅里灯红酒绿,整体装修的金壁辉煌,位于舞厅中央的舞池更可说是点精之笔,在无数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看的出来当初的建造者对这间舞厅的出手是何等阔绰。
服务生一见进来的是肖先生,立即恭迎上前为肖先生开路将他们带到舞池下最里面的一个雅座。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
“肖先生,您很久没来了!”
肖先生对着他笑了笑,指指身旁的何超,问道:“金荣,你还认得他吗?”
这个叫金荣的中年男人望向何超很仔细地对他打量一番,笑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何超吧?”
肖先生赞许地点点头。
这时,中央的舞池上响起了一声嘹亮的报幕声:“各位先生们、各位女士们,今天,有几位重量级的贵宾来到我们大沪舞厅,为我们这里增色不少。为了欢迎他们的到来,下面,有请我们鼎鼎有名的,人称‘午夜玫瑰’的梅小姐为大家献上一曲,请大家伸出你们的双手,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梅小姐出场!”
在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中,一位红衣女郎身姿优美的步入舞池中央,红的近似发黑的颜色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使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亮,一袭紧身的鱼尾长裙,突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瞬间迷倒了一大片舞池旁的痴男怨女。
随着幽雅、浪漫的探戈音乐,她的歌声缓缓响起:
“迷乱城的不夜灯火
哪个才是真的我
红灯绿酒如一闪而过
你可知道谁才是我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是与非让人疲惫
昨日的笑脸如已不再
回忆是最好的坟碑
快来吧我们跳支探戈
陪我跳这支探戈
借你让我忘了所有
杯中醇香的红酒
池中销魂的蚀透
只有我的歌声才是依旧
快来吧我们跳支探戈
陪我跳完这支探戈
借你让时间停留
饮尽醇香的红酒
驱散销魂的蚀透
只有你的亲吻才是永久。”
一曲结束,舞池之下鼓掌声如雷鸣般轰地一下再次响起,梅小姐对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走下舞池朝肖先生方向过来。
待她走到肖先生这里,金荣已笑道:“Amy,难得你肯出场,我们可真是借了肖先生的光啦。”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