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混黑社会的啊?!我瞄了瞄神态自若的真田,恍然而悟。
这两天和切原同个寝室,闲暇时也颇听他说起些立海的事。话说,切原那小子最讨厌的人物中,这位老大排第一位。原因嘛,用脚趾想也能明白。
于是我就奇怪了,桀骜不驯的切原,还有立海大那帮子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怎末就心甘情愿让真田这厮随随便便地一巴掌甩过来~再一巴掌扁过去~就没人揭竿而起呢?
原来如此!
若有所思时被双严厉的眼猛地一瞪,让我不自觉地眨巴下眼。
仿佛知道我脑子里在转些什么念头,顶着万年不变的门板脸,真田偏头过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否决了我刚才的猜测,“别瞎想。这人我根本不认识。”
根本不认识你还应这么随意?难不成对这种陌生人恭敬行礼的场面司空见惯了?
对面的刀疤脸直起身,态度更为谦卑有礼,“敝上承蒙关照了。”
“哪里。”真田的应答仍是淡淡的。
这一下,不但竖起耳朵听着的黄毛那伙,连我都有些动容。
都关照人家老大的老大了还不认识?真田这家伙骗谁呢。难怪榊组那个不好对付的教练这么容易就放他出来了。看不出,这家伙在黑社会中地位蛮高啊。难道他是暗中操控日本黑道的大佬世家来的?(作者:小鬼,你YY动漫看多了吧!)
仿佛又知道我在乱猜,真田的头略偏了偏,嘴唇微动了动。依旧是那张没啥变化的门板脸,依旧是只有我听得到的压低音量,“我不是什么大佬!”
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刀疤脸识趣地冲真田又是一鞠,“那么,打扰了。”
“啊,你自便。”不是大佬的真田比大佬还有派。
两手枕头,我斜睨了下真田。这家伙一脸正气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干嘛这么竭力否认呢?没谁规定黑社会不准打网球吧,是怕对球队有影响吗?
大概是有意而为,刀疤男那一伙站到了车厢那一头,议论的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外头好像下雨了。”
“鬼天气,都快到站了。白天时明明看不到一点云啊。”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每天出门前都看气象预报~”黄毛得意洋洋地揭下手里捏着的两根短棍上的布套——居然是两把折叠伞。
“哟呵,原来你先前杀气腾腾挥着的是这玩意。我那时还以为是两截电棍呢!”
“哈哈,见识少了吧。”一转脸,黄毛点头哈腰地将其中一把递给刀疤男,“土方大哥,您请用。”
“最近拍马屁功夫见长啊,弥太。”有人嬉笑着发言。
“那是,土方大哥教导有方嘛。”被称为弥太的黄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心了。”刀疤男理所当然地一伸手——把两把伞都拿了过来,“不过,还嫩点。”
一转脸,刀疤男走过来,点头哈腰地将两把伞递向坐着的真田,“小先生,您请用。”
迟疑一下,真田接过其中一把,“够用了。谢谢。”
愣了一愣,目光再次扫过我,刀疤男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看我糊涂的,一把当然够了。您千万别客气,能为小先生服务是我们山口组成员的光荣。”
“请慢走!”
下地铁时,刀疤男领着那干人集体在车厢门口九十度大鞠躬,让四周人群看向我们的目光都带了惊疑。
“蓬”的一声,折叠伞在我头上打开,目视前方,真田仍然拉着那张门板脸。
我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想不到在球场外,门板脸还蛮有学长风范。
但是,先前那个刀疤男特意多看我一眼,还说什么一把够了——现在想来,他的意思是,像我这种袖珍型的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怎么说,如果门板脸不计较以前的事,和他作个兄弟也不算坏——哪怕他是个黑社会。
“我不是黑社会。”雨声里身旁传来真田平板的语音。
不是黑社会人家干嘛对你这么有礼貌?怀疑地看过去,端正地举着伞,真田依然目不斜视,语气平淡,“我刚才想起来,山口组的龙头老大,好像是我爷爷道场的记名弟子。”
道场?是剑道道场吧。话说起来,真田的网球招术确实藏有浓浓剑意。他那看不见的引拍就出自剑道中的拔刀式。
像那种历史悠久的古老道场,除了一大堆记名弟子,还有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吧?有些绝招据说只有血脉相承的家主继承人才能学习。我瞄了眼门板脸,从他的名字看,弦一郎,估计是长子没错。什么时候找他切磋下试试?
盯着门板脸盘算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正对上我的眼。毫无征兆地,他伸手一捞,圈过我的肩,“别淋湿了。”
虽然在部里和学长们勾肩搭背的也习惯了,但门板脸会这么做还是让我又意外了把。而且,我注意到,有心无意间,他走在靠马路的外侧,让我走在了内侧。
因为长期担任副部长的工作,和大石一样,照顾他人也成了真田的行为习惯?不管怎么看,也许,他早就不那么记恨我,不会负责到底了吧?
大雨中隐约听到汽车马达由远及近的声响,下意识地,我一把搂过真田的腰。他身体明显一僵。乘此机会,使了个巧劲,我顺势将他往马路内侧一扳。
飞驰而过的跑车溅起马路两旁大片的水花。因为闪躲及时,只在我背上洒了零星的几点。
就是有这种人,喜欢在雨天炫耀自个儿跑车快,就像小狗喜欢在下雪天撒欢。腹诽一番,松开手待要继续开路时,发现环着我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铁箍——别说走步,竟连动一动都困难。
疑惑地抬眼,正对上真田古怪的表情与锋锐的眼。直盯着我,他的口气像审问犯人,“为什么这么做?”
啊咧?我有点反应不及。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重复一遍,紧了紧手臂。
刚才闪躲时,我俩几乎是互相拥抱的姿势;现在,则是我完全被他挟持在怀里。他搂得如此用力,让我跟他贴得如此紧密,以致我不得不认为——他是想用窒息法来刑讯我。
不那么做你会溅上满身水好不好?难道你喜欢做落汤鸡?
懒得解释,翻翻眼皮,我没好气地憋出一句,“放开。”
又盯住我看了好一阵子,他慢慢放松手臂,但仍固执地圈着我的肩。
两个人默默无声地走了一段,他突兀开口,“下次别那么做了。”
哈?我今天反应迟钝。
“那种事,要做也该我来做。”这句也是没头没脑。
苦思半天之后我算明白过来。
人家什么人?皇帝啊。到哪都是小弟一大串,从来只有他罩着别人,哪有别人罩着他。我那种将他置于被保护地位的举动,显然伤到这位老大比天还高的自尊了。
思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已进了集训营地,宿舍门前的灯光近在眼前。
停下脚步,我看看真田。他跟我不是同个宿舍楼。照顾这位老大的情绪,由他“护送”我先了。都到门口了,该告别了吧?
感觉肩上的手抓得更紧,就听真田的语音低低响起,“越前,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问就问吧,为什么眼睛不看我,脸也扭到一边去了?
“上次,那个,我是想问……”门板脸也会说话结巴?
大概连他也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长吸口气,下面的话他总算一气呵成,“上次比赛结束后我对你做的事,你怎么想?”
什么事?
想起来了,那个输急眼后失败的头槌!原来他一直为这件事伤脑筋啊。放心,我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作者:是吗?)
嘴角一扬,我随口一句,“没关系。”是人都会犯点小错,我原谅你了。
霍然转头,他拿眼直勾勾盯住我,“真的没关系?你不介意?”
虽然不解真田为什么问得这么郑重,我还是点点头。
“就算你讨厌,我也不会放弃。”神色间仿佛放下一块大石,真田的手一松,连带的他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既然你不介意,那是最好。”
这么想跟我做朋友吗?说我心里没一丝感动,那是骗人的。但表达感情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只抬眼看看他,埋头从伞下走到宿舍门廊前。站定,两手插裤袋里目送他。
昏黄的路灯光下,真田撑着伞走出几步,忽地一个标准的180度转身,甩开雨伞,以冲刺的速度大步奔来,将瞪大眼的我狠狠一个熊抱。
接着,我脸颊上被什么灼热的柔软重重一印,再接着,沉厚的语音贴耳响起,“今天就先这样吧。”
半晌后,真田早走得没影了,呆立宿舍门前的我仍然保持着两手插裤袋的僵硬姿势。费力地从裤袋里拔出一手,我摸摸脸颊。
感谢别人与被别人感谢果然差别巨大。尤其是被真田这种硬汉那么热情地感谢,简直是震撼啊……
正要转身,我忽地回头向路灯阴影处一瞥。刚才似乎扫到酷似部长的人影?当然是看花眼了。部长怎么可能出现在集训基地?退一万步,就算我梦想成真,以部长顶真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晚还出来游荡。
摇摇头,我晃进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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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王子——我是越前龙马》艾西 ˇ大合宿?新教练(上)ˇ
“越前,起床了。喂~”
迷迷糊糊中听到切原扰人清梦的叫唤,我不但没把头探出来,反而缩拢被子,往被窝更深处拱了两拱。
昨晚受真田那个感谢刺激,我很迟才睡着,今天当然要乘教练不在的机会好好补眠。
“想到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么个大懒虫,真令人泄气。”半小时后,终于放弃挽救与不可雕之朽木,粪土之墙同类的我,切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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