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七在一旁说:“是我。”
老医师盯着叶小七看了半天,试探地问:“你和他有仇?”
叶小七说:“怎么会呢!他是我大哥!”
老医师这才理直气壮的说:“你接反了。”
费恒惑又受了一次接骨之痛,疼的死去活来,据大夫说,幸而他膘肥体壮,内部空间大,可塑性强,要是换了别人,这一次能不能接回来不好说,就是接回来了,也只能是聋子的摆设,再也没用了。
叶小七十分内疚的带着重新接好骨的费恒惑离开医馆,将他扶上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真是对不住您啊!接个骨都接不好!”
费恒惑凛然道:“兄弟你别说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荒郊野林里,你救了哥哥的命,别说我又接回来了,就是接不回来,我也不怪你!”
叶小七纳头便拜,费恒惑连忙说:“兄弟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咱赶紧找个地吃饭吧,哥哥我又饿了!”
叶小七:“……”
叶小七和费恒惑一路向东,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了怀庆府境内。二人身上都是风尘仆仆,灰不溜秋。
但是令人惊奇地是,费恒惑的双手静养了几天之后,居然奇迹般的可以动了。
叶小七看着不停甩着胳膊的费恒惑说:“大哥,你这么快就好了啊?”
费恒惑呵呵笑起来,回答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哥哥我这身子胖也有胖的好处。我不管受多大的伤,只要有东西吃,能吃饱,好的就很快。要是没东西吃或者吃不饱,好的就会很慢!”
叶小七佩服道:“这真是绝技啊,那大哥岂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费恒惑哈哈仰天长笑道:“想当年我们明经科在太学院傲视群雄,不是没有道理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哥哥我这一身横练得功夫!”
叶小七看着他那一身上下乱抖的横肉,佩服的点了点头。
元有怀庆路,治河内(今河南沁阳)。明为怀庆府。怀庆,是一个行政区域,它的地理范围大致相当于如今河南省焦作市与济源市所辖地域。明朝民间还有称“怀府八县”。
叶小七二人趁天色未晚,城门未关之际,赶进怀庆城。
怀庆大城不比华阴小县,不仅人更多,而且屋高路宽,一条安西大街足足有三十米宽。两旁的店铺全是三四层的高楼,鳞次栉比,高屋建瓴。
虽然已是傍晚,但是街上仍然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叶小七初出茅庐,何曾见过如此宽的街道。他抛下小白和费恒惑跑到街道中间,大声说:“大哥,这条路好宽啊!”
路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人窃窃私笑道:“哪里来的乡巴佬。”
费恒惑和小白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飘然而过,装作不认识他。
又是悦来客栈,叶小七二人住进了悦来客栈怀庆总店。总店风貌又不是华阴那种小店能够比的,这里不仅折扣更多,而且活动也不少。
“大爷里面请,我们悦来客栈为了庆祝大明朝收复中原二十五周年,特邀请金陵三大花魁于今夜在本店献唱。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预交十两银子,咱们到时候给您留着座。你要是花三十两银子办理本店的贵人卡,不仅住店吃饭可以常年享受七五折,还能免费获得武林盟会员门派天剑门颁发的天剑之友称号,以后行走江湖包您无人敢惹。您要是再追加五两银子升级成非富即贵卡的话,今天还能享受到第一排听曲的贵宾待遇。而且还将享受本店所有服务七折的优惠,我们甚至可以免费帮您给远方的亲戚朋友传物送钱,我们悦来客栈百年老店的名誉担保万无一失,比您雇镖师可划算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客倌可要把握住了!”店小二用一口流利的河南话连珠炮般介绍着店内活动。
第一招 天下至宝 第十式 你咋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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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七几乎是皱着眉头听着小二啰嗦,而费恒惑则是激动不已。他对叶小七兴奋地说道:“二弟,今晚可是金陵三大花魁啊!这三个人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啊!在金陵也是常年金屋藏娇的主,现在这中原苦寒之地能得见一面,那可是莫大的艳福啊!”
叶小七那女人贫乏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周婉媚和唐珊儿那两副绝色面容。他掏出二十两给小儿说:“包两个座!”
店小二接过银子,欢喜的说:“您等好吧!”
二人吃饱喝足沐浴完毕,然后心满意足的来到预定的座位上,等着好戏开锣。不一会儿,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大厅内,坐在自己预定的座位上,有相熟的互相招呼,没有相熟的也就近和陌生人攀谈,结交新朋友。
叶小七身旁的这一位蓝衣公子就盯着叶小七看了半天,然后向叶小七问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道这三大花魁何时才能出来献艺呢?”
叶小七看看这个小子,笑着说:“公子莫急,肯定会出来的,既然人家收了钱,必然会给我们奉上一台艺术大赏!”
蓝衣公子说道:“这可不一定啊!上次在苏州,这苏州御芳斋的贱人就放了小弟的鸽子,让小弟二百两银子打了水漂!”
叶小七说:“这位公子,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古话了,古人诚不我欺,你玩就玩,不要玩那么大嘛!二百两银子可以吃多少翡翠五宝山珍羹和煮牛肉啊!”
费恒惑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太认真了,你看我们兄弟俩,有钱也不在这上面使唤!”
蓝衣公子苦笑道:“二位教训得是!”却不再理会他们了。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喧闹,一群壮汉簇拥着一个锦衣老者走了进来,这群人径直走到第一排,老者安然坐下,壮汉们则护卫在过道两旁。而第一排原来坐着的两个年轻人急忙起身向老者见礼,老者微笑答礼。
叶小七见老者的侍卫步调稳重,太阳穴高高鼓起,不禁又看了看老者,然后用扇子捣捣费恒惑道:“大哥,你看那位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定是一个武功高手。”
费恒惑道:“兄弟认得他?”
叶小七说:“不认识!”
费恒惑奇道:“那你如何得知他是武功高手?”
叶小七指着老者的手说:“你看他手上的两个铁球,那可不是普通的铁球啊!”
费恒惑被他的言论吸引住了,腆着脸凑着往前看去,问道:“那有什么特别的?”
叶小七解释说:“那两个是南海观音铁,据说是铁母中的精华,坚硬无比,只有地下的地狱之火才能融开。这两个铁球如此坚硬,你可想而知他们有多重,而那位老者轻松无比的拿在手里转,他能不是高手吗?”
这时候一直注意听他们说话的蓝衣公子呵呵笑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位老爷子就是怀庆城内有名的王波波王老拳师,他一身的功夫都在手上,号称西北铁拳王。而且,这位老人又是侠义道上著名的孟尝君。为人谦和,出手大方,江湖朋友要是缺个百八十两的银子使唤,他二话不说就赠送与你。这份慷慨侠义,也仅次于十七年前去世的江别鸡大侠啊!”
叶小七却满脸不屑的说:“江别鸡不提也罢,一匹夫尔,他欠我师父四两银子,到死都没有还!”
蓝衣公子愣了片刻,继而欣喜若狂的问道:“敢问公子大名可是叶小七?”叶小七诧异万分得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蓝衣公子一把跳起来抱住他,激动的大声说:“你咋出来了呢?我就觉得像!天哪!我见到叶小七了!天哪!我要晕倒了。”说完就要往后倒。叶小七连忙用手揽住他的腰,这时候前后排的宾客正好将视线投过来,就看见二人抱在一起,一个后仰,一个一只手将他揽住,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姿势(参考探戈舞)。
满座宾客惊诧不已,议论纷纷:“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你傻啊!人家显然是背背山来得!”
叶小七听得汗流不止,幸好蓝衣公子只休克了片刻,不一会就醒来了。他一把拉住叶小七激动地热泪盈眶:“叶大少!我想死你了!我叫江小米,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我有你的全集画册!我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和生活习性!我还晓得你的丫鬟叫春梅,你有一把扇子,扇子正面写着帅,反面写着我是高手!我还……”听得叶小七一阵恶寒,此人对自己的了解比自己还深啊!
就在江小米还在叙述自己对叶小七仰慕和了解的时候,周围一大票已经反应过来的宾客,都围了上来,对着叶小七指指点点!
一个女声兴奋地说:“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小七,看人家多帅气啊!穿这么普通都显得鹤立鸡群!”
另一个显然是此女的男人,粗声粗气带着醋味的说:“什么帅气啊!什么叫鹤立鸡群,和着我们都是鸡?就他一只鸟?”
一个老人稳重地说:“原来这就是名满江湖的叶小七,老夫一看此子就知道他前途不限量啊!”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老头子你别胡说,我看这家伙根本不靠谱,那么瘦弱,老子一把就捏碎了!”
其他人说:“叽叽喳喳!”
叶小七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鸡,在一群母鸡中间忍受着噪音折磨。
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他身边的那只拉住他的母鸡。他想起身离去,谁知江小米死死地拉住他,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央求道:“叶哥哥,你收我做小弟吧!我太喜欢你了!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你,否则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叶小七听得汗毛直竖,想让费恒惑帮忙解围。
谁知费恒惑此时正拿着一只花盆,对着周围的宾客伸过去,口里说着:“让一让,大家按顺序来,一个一个看。一文钱看一下,注意啊!只许看不许摸啊!要摸的话再交一两银子。”
叶小七看费恒惑靠不住,就一把拽过江小米,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快滚!要不然老子告你诽谤非礼加弓虽。女干,告到皇上那里让你做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