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虞绍筠认命地下了马车,挂着俏皮的笑,走到虞绍衡马前。
叶昔寒看清楚她的容貌,不由暗自喝彩。他这之前,从没见过比叶昔昭容貌更出众的女子,而眼前的虞绍筠,那番美丽竟与叶昔昭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叶昔昭的美似是空谷幽兰,清丽高雅,置身何处都有着遗世独立之姿。
虞绍筠的美则是活泼灵动,神采飞扬,一双明眸中藏着狡黠的笑意,眉心的美痣使得这份美又多了一分妩媚。
此时的虞绍筠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大哥,辛苦了,回去之后再给赔罪。”
虞绍衡报以温柔一笑,“不辛苦。”随即,手里的鞭子扬起又落下,狠狠抽虞绍筠肩头。
虞绍筠罩外面的褙子立时开裂,身形也随之猛地一晃。她蹙了蹙眉,侧头看向肩头。
叶昔寒叹为观止,心说这厮也不怕把打出个好歹来。
虞绍筠沉默片刻之后抬起头来,仍是笑着,问虞绍衡:“大哥累到没有?解气没有?要不要再打几下?”
☆、37。独家
虞绍衡斜睨她一眼,道出生气的原由:“外逗留不回府也可;可写信告诉娘做什么?知不知道娘担心成了什么样子?”
“知错了。”虞绍筠嘟了嘟嘴;垂下头去;“原来是想;信到家;也到家了;能给们一个惊喜。谁知道;估算出错了。”末了又道;“都这么大了;娘还担心什么?”
“娘眼里永远是个孩子。”虞绍衡瞪了她一眼。
“好了;知错了知错了。”虞绍筠抬起脸;主动解释从客栈逃跑的原因;“知道找;更知道见到肯定会发火,心里害怕,就想先一步回家。”之后嘀咕道,“娘面前,总不好动手打的。”
“说的倒是实话。”虞绍衡的火气终于消散,笑了笑,“上车。”
虞绍筠上车前看了看叶昔寒,客气地点头一笑,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这两个不是水火不容么?今日竟一起前来找她了。
之后,虞绍衡与叶昔寒策马走前面,马车跟后面。
叶昔寒忍不住揶揄道:“倒是下得去手,从小到大,对昔昭连重话都很少说,更别提出手打她了。”
虞绍衡则道:“绍筠是从小被打着长大的,她与昔昭完全是两回事,不打不行。”
“……”叶昔寒心说算狠,之后笑了,“女孩子娘家与别处不同,会调皮一些,外面懂事就行了。”
“但愿如此。”
过了会儿,叶昔寒忽然正色道:“对的妹妹动辄打骂,对昔昭……”他很担心这一点。
“不打女。”
叶昔寒讶然,“妹妹不是女孩子吗?”
“她就是个假小子。”
叶昔寒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道:“过两日得去相府找喝酒。”
“为何不是去侯府让款待?”
叶昔寒理直气壮地道:“是妹夫,为何要巴巴儿的去找?”
虞绍衡失笑,“好,届时带上两坛好酒。”这次这么快就找到虞绍筠,叶昔寒功不可没。
“一言为定!”
**
虞绍衡带着虞绍筠回到侯府的时候,已是清晨。
虞绍衡回了正房。虞绍筠先回房去换了身衣服,之后即刻去见太夫。
太夫看到虞绍筠,不由红了眼眶。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却已分别太久。
“娘!”虞绍筠快步上前,握住了太夫的手,“女儿回来了。”
太夫敛去心头酸楚,嗔怪道:“不是大哥去找,不知道还会外面疯多久!难道一点都不想家么?别家的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可却是个惹祸精!”
“娘——”虞绍筠拖着长声,撒娇地笑起来,“去涿郡其实也是听说那儿有一位刺绣的名家,想去将请来家中教——师傅说她的绣艺不算出奇,跟提过几次这件事。”
“是么?”太夫欣慰地笑起来,“快与说说,都学了些什么?”
“除了拳脚功夫,什么都学——琴棋书画,女红,茶艺,大家闺秀的规矩……”虞绍筠说着蹙了蹙眉,“将累得半死,也不知大哥是怎么找到的这么个师傅。”
太夫却道:“把交给这样的j□j,再好不过。不然以以前的做派,天底下有哪个敢娶?”
虞绍筠笑道:“没娶不是更好么?这样就能守着您一辈子。”
太夫不予置评,又问:“大哥见到,没发火吧?”
“没有。”虞绍筠道,“骂了两句,就带回来了。”她是早就习惯了虞绍衡的没耐性和坏脾气,眼下也是不想太夫担心,也就没说挨打的事。
说着话,叶昔昭和二夫过来了。两个一进门,见到虞绍筠,同时笑道:“绍筠回来了?”
虞绍筠点一点头,过去像模像样地给两位嫂嫂屈膝行礼,“绍筠见过大嫂二嫂。”
两个连忙上前相扶。
虞绍筠若有所思地看了叶昔昭一眼,心想这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这居然也能笑得这么温柔,与以前相较,简直就像是换了个。
太夫对虞绍筠道:“一封信送回府来,把气得不行,又担心外面出闪失,真是心乱如麻。幸亏有大嫂二嫂陪了整日,不然定会被烦得卧病不起。”
“都是不好。”虞绍筠又转向叶昔昭与二夫,“烦劳两位嫂嫂了。”
两个俱是一笑,说了句应该的。之后坐了片刻便告辞,让母女两个好好说话。
等两个一走,虞绍筠坐到太夫身边,问道:“大嫂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看起来居然很贤惠。”
“这叫什么话!”太夫用力戳了戳虞绍筠眉心,“大嫂原本就没什么大错,只是待冷淡了些,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待就很是孝顺贴心。”
“真的假的?”虞绍筠满腹狐疑,“按理说,以她那种性情,被大哥强娶了回来,没个三年五年,心结怕是都打不开。”
太夫脸色一沉,“这是说的什么话!看着家里一团和气倒不高兴了?果真是过不了安生日子!”
“跟您说话还要遮遮掩掩的么?”虞绍筠道,“也没凭空捏造啊。她与那个状元表哥自小相识,叶相又与她表哥的父亲是莫逆之交,两家恐怕早就默许了这门亲事。话说回来,换了是她,被大哥强娶回来,也必定会心有不甘,以前她不苟言笑不就是为此么?”
太夫一巴掌打了虞绍筠后背,“再怎么样,也是陈年旧事了,如今与大哥合合美美的,这就比什么都好。再说了,大家闺秀,何时都会有个分寸,休得妄加猜测,不准乱说话!话说回来,大哥比那状元郎差哪儿了,哪一点不比那个强?这话与说说就算了,被大哥听到,看他不打断的腿!”
虞绍筠嘀咕道:“这倒信,与大哥好像八字不合,他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太夫更生气了,“还有脸说?前年打了多少富家子弟?花去了家中多少钱财?险些让大哥那一年白忙一场!这也罢了,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可大哥还要挨家去给赔礼致歉——他这么些年,何时做过这等事?还不都是为了?不知感激,反倒说这种话!怎么会生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虞绍筠以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些事,此时闻言,不由心生愧疚,“错了,娘,错了,您别气。”说着话倚到太夫怀里,“不说这些了,您与说说别的事,怎么不见三嫂来请安?”
太夫叹息一声,将近日事一一道来。
**
正房里,叶昔昭走到床前,轻轻摇了摇虞绍衡的手,“吃些东西好么?”
虞绍衡不想拒绝,却实是懒得起身了,笑道:“过些时候吧,懒得动。”
“不需动,等着。”叶昔昭翩然出门,过了会儿搬来了一个黑漆小几,放到床上,又去将饭菜取来,摆小几上,“坐起来的力气总有吧?”
虞绍衡笑着坐起来,打量着她一袭粉红色衫裙,映得肌肤粉嫩,像一朵初开的桃花。
“看什么?快吃。”叶昔昭坐床尾催促他。
虞绍衡这才端起细瓷小碗,问她:“见过绍筠了?”
“嗯,见过了。比以往懂事了。”
“也只有这么说,看,还和以前一个样子,欠打。”
叶昔昭忍俊不禁,“也只有还对以往的事耿耿于怀。”
“量她也不敢与调皮,真惹到的话,与说就是。”
“不会的。”叶昔昭觉得虞绍筠就是一只小狐狸,便是找谁的麻烦,也不会做到明面上。况且,虞家的,不论什么做派,不论性情中有无瑕疵,都是明白是非曲折的。这一点,要归功于太夫教导有方。
虞绍衡吃罢饭,叶昔昭收拾一番,让他安心歇息,转去厅堂做绣活。
时近正午,芷兰、夏荷先后通禀了冯慧萱与宋府的事:
一早,杜良前去安国公府要,当即将冯慧萱带出府邸,踏上回往山东的行程。安国公夫府门外哭得跌坐地,冯慧萱哭成了泪。
宋府那边,虞绍桓与宋歆瑶理清了和离之事,命将她的嫁妆全部送回宋府,二就此一拍两散。之后,宋青山命将李氏、宋歆瑶送去了清风寺,母女两个就此常对青灯古佛。
这两个心存贪念歹念的,终于自食其果,有了最终的下场。叶昔昭心里踏实下来,最起码,近咫尺的、想破坏她与虞绍衡夫妻情分的都远远地离开了她,她日后只需用心经营侯府、相府与她相关的事宜。
想的是很好,事实却不尽意。
午后,相府七小姐叶昔锦来了侯府,找叶昔昭说话。
叶昔昭不喜一众庶妹,相府无不知。而对于叶昔锦,心底却总是存着一份同情。叶昔锦生母是三姨娘,而三姨娘出身卑微。叶昔昭记忆中,这对母女一向过得捉襟见肘,且没少受别的姨娘、庶女的踩踏。今日也是因为那份同情,才爽快地命将叶昔锦请到了室内。
叶昔锦进门后,叶昔昭打量几眼,不由讶然。站她面前的叶昔锦,面色红润,一袭樱桃红素软缎春衫,头戴云形红宝石绢花,耳垂上两颗红宝石耳坠。再看神色,也不再是往日里的瑟缩谨慎。竟是改头换面了。而跟叶昔锦身边的丫鬟,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这就更奇怪了。
“坐吧。”叶昔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叶昔锦落座后,笑着看向叶昔昭,“大姐近来可好?”
“还好。”
“嗯,看起来就是,大姐比以往更好看了。”
“是么?”叶昔昭知道,这样言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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