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通,就听见门外粗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明肆的声音。楚天歌猜出是明肆过来了,刚想到,人已经进来。
楚天涯和秦棂面前,明肆就没那么客气了,招呼不打,就直接奔床上的楚天歌而去。到了近前,又怕楚天歌身上有伤,不敢乱碰乱动,一双眼上下打量着,就看见裤腿还未来得褪回去的腿上几块淤青,衬着雪白的肌肤,十分的骇人。手便伸了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叹了一口气,说:“我刚给三姐打了电话,她一会儿就来,我们这就去医院。”
楚天歌一肚子的气无处发,见了明肆,那气就直线上升,见他过来,一句问候的话没有,更觉心灰,遂扭过头不理他。
还是楚天涯见他急得眼睛都红了,感叹他对楚天歌的用心,心一软,就把楚天歌方才和他们说的话告诉了他。
明肆连忙轻手轻脚地去拿楚天歌的手,翻过来就看见那几条血痕,殷红的血混合着绿色的汁液,一塌糊涂。
“疼不疼?”
面对着明肆,她总是硬不心肠。闻言,暗暗叹了一口气,便转过头来看着他。
“总没有上一次疼。”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直戳人心。
见楚天歌肯理他,明肆知道她心软,更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刚出事不过一年,就又出了一回事。下午他就不该单独回去的,就该陪着她。他说好了的,要时时陪着她,但他终究没有做到。
“怪不怪我?我又言而无信。”明肆竟然旁若无人地去摸楚天歌的脸。
楚天歌原本想要躲开,听见这话,也顿住。怪么?自然是怪的,即便心里明白这些事都是意外,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仍旧怪他。
“自然是怪的,我和你家里八字不合,老是出事。”
见楚天歌还能和明肆斗嘴,知道是没事,楚天涯和秦棂两人也放了心,见此,都没好意思留下来当灯泡,刚走到门前,就听见这话,不由好笑。
楚天涯捉住秦棂的手,挨着她说:“要说,明肆也是个好人选,就是太优秀了,他爸爸妈**眼光也高了。”
明丽娜一直戳窜着明母要把二人拆开,二妈自然也听见了风声。
秦棂哼了一声,道:“难道天歌就不优秀了?现在有几个女孩子像天歌这么纯善,脾气又温和,又会做家务。外面那些女孩子,哪个不是长了百十个心眼。我看,他明肆能找着天歌,是他的福气。”
只要不是情敌,女人总是维护着女人的。何况楚天歌和秦棂姑嫂关系和睦,自然偏向楚天歌。
按楚天涯的想法,自家妹妹自然是好的,明肆也不差,说不上谁配不上谁。
楼下几家的家长都带着孩子过来了,在楼上都可以听得见下面的声响,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声,二**讥讽声,二伯的劝慰声。
当然,谁都知道,这是因为楚天歌没伤着,这些人都乐得来露个面,以显示自己的明事理,最多,贴上十几块钱买点礼品。若是伤着了,这些人保准比谁都会推脱。
他们才下来,明丽雅就到了,明肆便抱了楚天歌下来,楚天涯也跟着一起去医院。
幺娘娘听说了这事,也打了电话过来表示关心。
明丽雅直接去了她工作的医院,找了x光线室的同事拍片,结果没有任何事,一行人才放下心来。才去急诊室打了破伤风,顺便包扎了伤口。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幺娘娘那边热好了饭菜,他们回来,就有得吃。
楚天涯没过来,半路上下了,说是给家里报个信,怕老人担心。楚天歌知道他心里所想,他们回去必定是要到幺娘娘家吃饭,他过去不好,就没挽留,顺便交代他,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她爸爸妈妈。
“幸好没事,以后可得当心,身边无论如何不能离了人。这些小东西们都坏得很,也别都说是不懂事,快十岁的孩子了,怎么就不懂事?还不是家里大人不成事,自己养的也不知教导,一年上头,不知惹多少祸,他们家里也不当个事,说起来,也只当个玩笑,村里谁喜欢?”幺娘娘拉着楚天歌的手,唏嘘不已。若不是有前事,谁能不说是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者?
明肆忙说:“这次是我大意了。”
楚天歌十分不自在,而且,她也不喜欢穿着脏衣服被一群人围观。
“三姐,你先吃,我回去换个衣服。”
楚天歌不是不想留下明肆,但是,她总不能让明母上楼去帮她拿衣裳吧?
明母却心疼儿子,连忙就说:“你们也饿了半天了,吃了回去洗了澡再换也是一样,都是自家人,谁还笑话你?”
这话说得还算软和,楚天歌知道她是理解自己的做法,忽然觉得很不容易。
明母因为对她有执念,所以看她,总是带着有色眼睛,自然会有偏颇。
暗暗叹了口气,楚天歌点了点头,道:“好吧。”
她这一年叹气的次数似乎太多了些,有人说,叹气多的人老得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百零二章
楚天歌如是想着,明丽珊姐妹几个已端了饭菜上来。
倒还都是新鲜的,走油丸子烫,鱼丸汤,红枣炖鸡,爆炒黑鱼片,清蒸基围虾,没有一个素菜。
楚天歌这人再生气,也绝对不会虐待自己。折腾了一个下午,正饿得心里发慌呢,也不客气,也不偏让,喜欢吃什么,哪个菜合口味,就多吃一些,不喜欢的就不吃。
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以后和自家姐妹相见,就是客人了。晚上明丽英几个都住到明丽珊房里,也算是一种留念。
楚天歌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吃了饭就让明肆送她回去。
看了会儿电视,歇了会儿,就开始今天的恢复训练。明肆要帮忙,楚天歌拒绝了,自己扶着沙发来回走。
知道楚天歌还在生气,而且这几个月下来,她扶着东西走路并没有危险,明肆只是担心她的手用力后伤口会崩裂,仍旧厚着脸皮伸出手。
“生气就打我骂我,别和自己过不去。”
不得不说,明肆这话TMD太有理了。楚天歌拿眼角斜了他一眼,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犹豫了犹豫,拒绝就是自虐,同意就是心胸狭隘,怎么都是错。
楚天歌想了想,手上的伤口再裂开肯定会留疤,于是很没骨气地把手递了过去。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怕疼。
明肆知道她是个纸老虎,又怕疼怕得厉害。只要拿这个出来说事,保准一说一个准。笑眯眯地转到楚天歌面前,伸出胳膊给她当移动并且是带遥控的扶杆。
练了一个小时,两人才停下来,坐在沙发上说话。
“你看,什么时候两家的老人见个面?”
见面?为什么两家的老人要见面?其实楚天歌略一想也就明白了,明肆这是说商量结婚的事呢。可是,她什么时候答应嫁他了?
“见面?”楚天歌直接装不懂。
下午事情,路上明肆就问清楚了。算一算时间,他就知道,他和家里人商量结婚的事时,楚天歌就在外面。
任是哪个人,听了那样的话,心里都会有气吧?尤其是接着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要是还无事人一样,才不正常。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结婚了。”明肆伸手把楚天歌拉进了他怀里,在她又是汗又是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楚天歌叹了一口气,她这会儿真不想谈这个问题。从他们两个见家长开始,明母和明丽娜两人就不喜欢她。当然,这个喜欢不是说不喜欢她这个人,而是不喜欢她成为她的儿媳或者弟媳,说白了,就是觉得她配不上明肆。她一直被动地承受着这些,不作为,由着明肆在其中调和。
轮椅自由前行时,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如果决定了和明肆在一起,就应该和他一起努力,而不是站在一旁等候。
她到底愿意和明肆结婚,和他共渡一生,与之同患难共幸福么?她想了想,应该是的。年前那场车祸,还有这次的事,出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是明肆。
一路上,她都在自省,越想越觉得不对。
看看她平日的行为,都是明肆在照顾她,而她从来没有想着为他做些什么。看在明母眼里,她如何想?真不怪别人对她不满,哪一个做**,能看得儿子伏侍媳妇的?平日两人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想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家务也得两人分工合作呢,何况是在婆家人面前。
而且她一味的忍让,也让明母和明丽娜以为她是要巴着明肆不放,自然更是看她不上眼。
这做人哪,还是得要点脾性,不然,人家当你软柿子,专拣着你捏。
所以,她才不会选着在这个时候结婚,她要明母高高兴兴地接着她。
“等我腿好了再说,好不好?”
“天歌……”明肆有点急,他大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坏心,但是说起话来很伤人。楚天歌心思敏感,他害怕她装在心里闷不吭声,自己折磨自己。
楚天歌轻轻地靠过去,头歪在他肩头,握着他的手,与之十指交叉。
“坐着轮椅,我什么好看的衣服都穿不了。”楚天歌撅起嘴,似乎十分在意的样子。
她当然不会说实话,那多不好意思啊。
明肆也当了真,结婚一辈子才一次的事,哪个女孩子都想自己嫁人的时候漂漂亮亮的吧。明肆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好吧。”
按医生的说法,若是恢复得好,年底也就好了。过了十月这个假期,天气一天天就冷了,就算这个时候开始准备婚礼,也要到十月底,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楚天歌也受不得冻,婚纱估计是穿不成的。如此也正好,春天春回大地,天气好,正是结婚的好日子。
楚天歌偷偷看了明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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