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坏脾气是会传染的。
狱寺明显地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坐起,下床,利落地走进浴室。
我只是笑笑,坐在镜前望着里面的自己,竟是坦然得要命。
害怕么?
也许。
不、明明是怕得发颤吧……
窗外的景色似乎很宁静的样子,但终究只是“似乎”。
应该已经开始了吧……错,从几天前就应该已经小规模小范围的开始了。兴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人人都懂,然,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吧。
黑手党的末日。
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互相厮杀而已啊。
历史,也许真的是在重演。犹如我那个世界1926年的那一冬夜,甘集之战。那个血染的,噩梦般的日子。
一切洗漱完毕,我发现自己唯一要做的竟只是在镜子前默默地化妆。
“妈的,你这女人究竟要让化妆品味有多浓才停下……”
“我只是……今天想让自己漂亮一点而已……”
“……不可理喻。”
“日本有种传统,人在死前是要化妆的。狱寺君不知道吧……”
“晴馥。”
我在镜子中看到的是一幅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的脸,本来就有些苍白的皮肤此时更是可怕,仿佛透明一般。
我知道这种连名带姓的称呼出现绝不是什么一般事,停下手,转身,望向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能……”
“狱寺君!”我猛然打断他,“昨天你自己不是还说不要去祈祷会有什么侥幸吗?”
在那一片深邃的碧绿深处我明显看到了一丝落寞,不知怎的,内心深处骤然很痛,像是被丝线割下什么一般……
我狠心地不想看他,免得内疚。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我有些尴尬地把实现移开,“那种话并不适合你……”
也许是稍稍感到了什么,我断然做了决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要去想任何人的死活了吧。第一,这注定将会是一场恶战;第二,为了避免必要的情况发生,这点谁都知道;第三……当自己知道对方出什么事的话,多少都会被影响吧……
笑。
如今,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哼,那么女人你……在最后那一刻到来前,不许出事。”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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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小心地隐藏在某家族的通道里。
夜之炎,属性:掩盖。
一切仅此而已。
“报、报告,队长,有不明家族正在接近——”
“那是什么啊……”
果然么。
这个情报已经足以了吧。
“真是抱歉,打扰了。”我没有丝毫隐瞒地大步走向他们,“这个指挥部,我想借用一下。”
“是谁?”神似指挥官的中年男子惊讶地望向我,似乎是在思考我是如何进来的。
“就算是不认识那么您也应该清楚这个吧。”我轻轻跺了跺脚,鞋子上的VONGOLA字眼在纯白的夜之炎下耀眼的很。
“那是……”他皱了皱眉头,恍然大惊,“彭格列的——”
“第十任夜之守护者。”
我轻笑。接下他的话。
同时,瞬间闪到他后面,一脚劈头。鲜血如同喷泉般撒出,金属质感的墙壁与机械瞬间染红。
随即放出那只水母,周遭的人在几秒钟之内便倒下了。
好厉害……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从黑市上淘出来的触‘手系,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的多。不过……我果然还是更适合袋獾那种生物啊。
无奈地收回它。我踩着这一路的鲜血走到这个指挥部的屏幕前……
那个他们所言的不明家族……果然。
是政府方面的别动队。
数量,能目测得到的至少也有……三万以上。
再加上之前我们所提供的关于匣子的构造以及资料,抑制力,应该已经研究出来了吧?
苦笑。
黑手党,最终还是自己毁灭了……自己。
当全世界都在背叛时,倒不如想想是不是有人先背叛了全世界。
“哟,这不是彭格列的人吗?一不小心让美丽的小姐进来了呢……”悠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不由得一愣。
被发现了么?
不过,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吧……
转身,望到的是一名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虽说是悠哉,但是在我转身的那一霎那,眼角所释放出的杀气……
那是一股足以刺骨的寒气,最起码在那一霎那,我觉得我也许真的就要被杀掉了。
无疑,这是一名强者,棘手的人物。
“其实晴……根本就不适合上战场啊……”脑子里突然回想起里包恩的声音,“与其让这种人上战场倒不如给她一些危险得多的暗杀偷袭什么任务要合算,蠢纲。而且夜守,本来就不是要从正面拿出来的人物啊。”
的确。
因为我在技巧上可以说是完全不达标……但是,在技术上,我想我还不至于会输吧……
“虽然不知道您是哪位,但是我想我可以把您当作抑制我的人物吗?先生。”我微张那被口红涂得鲜艳的嘴唇,缓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最起码,不能输。
16、血浴
有一条路人以为正,至终成为死亡之路。
There is a way that seems right to a person; but its end is the way to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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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我紧捂着胸口,有些踉踉跄跄地冲出这个家族的基地,把口中涌上的那股血腥狠狠地咽了回去……
一个人竟然浪费了这么多力气……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真他妈的想骂人。
回头望了望已经丝毫没有生气的建筑,天空的颜色,似乎都是血红血红的,像死了一般。
郊区的树木并没有对这空气中的血腥味起到半点的净化作用。远处隐隐地还可以听到厮杀的声音……
我轻扶着一棵树站下。对于我们来说,今天,只要是黑手党,都要格杀勿论吧……
痛……
我咬了咬下唇,死一般的空气中似乎有着微妙的波动……
有人来了,但绝不会是这个刚刚被我毁掉的家族中人。
我皱了皱眉,抬眼,果然、半空中的人影有些眼熟……
“如今这幅样子,还真是狼狈啊,彭格列的夜守。”这身衣服……密鲁菲奥雷家族。可笑的是我竟然叫不上名字来。
“如果您的到来仅是来看笑话的话,那么请回。”我挺直腰,冷冷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仰视他们,我做不到。
脚下用力,和他来到了一个水平线上。
“不、老实说你们几个所策划的一切还真是让人惊讶呢,夜守小姐。”他有些恐怖地笑着,发声说道。
“是么?能让你们觉得恐怖的,我们可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哪……”回予他一个同样的笑容,“更让我在意的是,您究竟要说些什么?”
“啊啊,只是感叹而已,为什么彭格列每届夜守的行为总是这么的令人莫名其妙~”他一手挠挠头,全然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
隐隐地我似乎感到了这其中的蹊跷,关于曾经的夜守们,这也许会是一段段精彩的故事,但是,现在的我没有时间去理会。
——后面!
该死的,因为思考而忽略了防守。
我猛然躲开,发端却染上了一丝艳红的岚之炎。属性:分解吗?
望着燃烧着发丝而不断接近我火焰,我甚至能够感到它那份炽热映得我的脸生疼。当机立断,我掏出匕首,切断脖子后面的所有头发,看着它们从空中坠落,燃烧,最后消失殆尽,连一丝都没有留下。
如此强烈的岚之炎……这个人,绝对非同小可。
为什么我总是遇上难缠的人?还是说我本身太弱了?
抬手轻轻放出那只水母,宝蓝色的死气之炎与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意外的和谐。
身体已经都是这种情况了,就连我自己都可以打包票……我只能拼死一搏。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然而就算逃,也不确定能逃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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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女人你……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不许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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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恐怕是……不可以了。狱寺君。
我轻轻笑着,望着对面的人。看不到他的匣兵器,但是刚才却感受到了攻击。要小心一点……
用力把匕首向他扔去,在不知对手深浅的时候,也许我不该这样,但此时我也估计不了那么多。
对于我的行为他明显是愣了一下,那把匕首并没有直冲着他,而是从他的耳边轻轻滑过。
在匕首出手的瞬间我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在匕首划过他耳边时到达他的面前。突如其来的这种速度令胸口疼痛得难忍,我咬了咬牙,坚持住……只要抓住了这一瞬的空隙就好……
但——
我惊讶地看着他握着我正要劈下去的脚,因为冲击力的缘故我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痛得要死……
再也抑制不住口中的那股腥甜,我轻咳一下,半口鲜血把衬衫染红了大片……
“真是没想到您会用这么原始的战斗方式呢,小姐。”那表情依旧,语气依然。
只见他活动手腕,用力的一甩……
啊……
我失声尖叫。
速度即力量——这句话绝不是白扯。胸口的疼痛因着压力变得更加强烈,以至于我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得出血,头也有些发晕……
“唔……”似乎是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面,阻止了我那痛苦的抛物线式坠落。
微微睁眼,是那只水母吗?那是连名字还都没有来得及起的家伙。
“谢……”音还没有发出一半,伴随着手起刀落的声音,身后的柔软骤然消失。
刚要下坠的我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碎骨般的疼痛……那男人只是轻而易举地拿着我的右腕,把我吊在空中……
“混蛋……”我无法动弹,只得开口开骂,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弱得可怕。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是小姐您有伤在先,但是结果就是您输了。”
……
有谁会这么甘心呢?
我冷笑。
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他不是那个什么真•;六吊花,但是凭着实力,应该也是A级的成员了吧。
感到他的手在用力,随之而来的是骨头碎掉的声音……
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