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走走,茶楼太闷,今天让你陪我一天总不会有意见吧,就当安慰一个失恋的朋友。”花痕淡嘴角挑起,露出一个勾人的笑。
我拍拍桌子:“当然没问题。”
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我们肩并肩走着。他再没提我们之间的事,也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我走了,简大娘。”
听到他这句戏称,我还是忍不住笑意,也学着他的腔调道:“花公子,我也走了,以后再回来看你。”
“嗯好,一路顺风,那天不去送你了。”临走时狠狠捏了下我的脸。
“再见。”
我摸着被他捏疼的脸笑着和他挥手,看着他离开。忽然很想像偶像剧中那样喊一句:你一定要幸福。终是觉得矫情,没有出口。
我不是他第一个女人,铁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一定会过得好。一段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很快就会随风飘散的。
甜蜜生活
在我上次被捉奸之后,我在家里的地位就大不如前;自从我提出马上要跟男人跑路之后,我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那三个老老小小,视我如草芥,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粗活一律不干,全都丢给了我。
一想到永乐吃晚饭双手一摊,把碗推到我面前我就咬牙;一想到郭美故意在我扫地的时候两脚踩了很多泥进来我就切齿;至于师傅老头,年纪大了,牙齿漏缝,眯着眼吃东西时候进去一半掉一半在地上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追究。
我每天干得腰酸背痛,只能安慰自己这种苦力的生活就快结束了。
“黑寐,你看我为了你,吃了多大的苦,每天跟苦力差不多,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看。”我一脸哀怨地对着黑寐哭诉。
他将我拉近一些,我转眼看到旁边的点心铺,流着口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买几块梨花糕。”
等梨花糕的空隙,我就欣赏着外面的黑寐。这么极品的男人,我终于能把他安在自家屋里欣赏了,妙哉妙哉,想想都嘴角含笑。
一个女人迎来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撞了一下黑寐。
“啊哟!”一声女子的娇吟,那女人瘫软在地,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了?
那女人娇柔着:“公子,你撞疼人家了。”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她自己撞上去的,不过那声音连我听了都差点酥掉。我打量了她一下,樱口瑶鼻,红唇诱人,双眼含嗔,一袭单薄的纱衣,肩膀若隐若现,是个勾魂的主。
她见黑寐没有反应,抬起如水眼眸,秋水盈盈道:“公子,扶我起来嘛。”
我哼了一声,猫在门框边看戏。那女人软软地爬起来,身姿婀娜,媚眼如丝,手欲搭上黑寐的肩膀,被黑寐侧身避开。
“奴家名叫香香,公子贵姓?”声音越加香甜。我咂舌,还香香公主呢。
冰冷至极的眼神向她透去:“滚。”我看到她微微颤抖了下,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还是什么的递给黑寐,妩媚道:“公子,我等你。”
我走上去夺下字条,大手一挥:“知道了,香香姑娘你请吧。”
她咬着下唇一扭一扭走开,不忘回头朝着黑寐投以勾人的眼神。我一阵鸡皮疙瘩,直觉有问题。打开纸条一看:子时,城南斜柳巷,不见不散。
我将字条揉成烂泥,对着黑寐“哼”了一声,拉上他继续前进。有我在,莺莺燕燕统统滚开。
“姑娘,算个命吧,预测你以后的人生。”我被人叫住。
招牌式的算命先生大旗竖在一边,上面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一张简单的桌子,还有一个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一顶黑帽子压到额头,把头发全遮住,只剩几缕白头发飘着。左颊上一道大伤疤,眼珠翻得快斗鸡眼了,鼻子旁边一颗大黑痣,鼻子下面一大撇胡子,下巴上密密麻麻一大片胡子,两块胡子随着微微颤抖的嘴也颤抖着。
难道算命先生都是这形象?只是看他的手,皮肤还是很嫩的。强光闪过,莫非我碰上高人了?电视剧里面算命先生或者大师尼姑说的话都奇准无比。那就算一把,说好的就信,说坏的就自动过滤。
我对着黑寐指指算命的,然后兴奋地坐下。
“姑娘,你印堂发黑,乌云聚顶,运程不妙啊。”算命先生眼睛又翻了几下,一语惊人,声音十分难听。
“什么?”我心略沉了沉,还是挤上笑容。
算命先生随意摆弄了几下眼前的卦,皱眉:“姑娘,最近不宜远行。”
我心咯噔一下,我正要离开明遥呢,小心地问道:“如何破解?”
算命先生捋捋下巴的胡子,意味深长道:“姑娘与黑犯冲,应忌黑,短时间内不要外出,自可逢凶化吉。”
黑?黑寐?我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越看越疑惑,那皮肤,明明不该是一个老先生该有的。
“你直接说,她应该离开我。”一直沉默的黑寐忽然冷冷冒出一句话。
他拿起桌上一个铜板,轻轻一弹,那人帽子落地,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几缕白发孤零零地飘在地上,可怜地被风出来吹去。
算命先生惊魂不定地看着黑寐。
我呆了呆,然后咬着牙,用力把他的帽子、刀疤、黑痣、胡子,全都扯掉,不停听到他低声哀嚎。重重哼了一声,声音诡异道:“永乐,呵呵呵呵,原来是你。”
永乐捂着脸看着我,战战兢兢道:“简萧,是他们逼我的,不是我自愿的,你找他们去。”
我继续狞笑着:“刚才那个奇怪的女人,是不是也是你们安排的?说。”也只有这几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才想得到这么低劣的方法。
他很不情愿,扭捏地点了点头。
我啐他:“这么烂的招数也想的出来。”什么智商,脸都被他们丢光了。我走上去一顿狂揍,发誓以后再也不帮他们干活了,没良心的东西。再按住他的人,拿起桌上的笔,在他脸上画了两只乌龟,他颓废地倒在椅子里。
装神弄鬼,原本就是这几人的专长,我差点忘了。今天回去好好跟他们三算总账!
发泄完,我摸着胸口,对着黑寐嚷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过得就是这种生活,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这都是因为你。”
“回到谷里,除了我,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我满足地不停点头,不过细细品一下这句话,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什么叫除了他?难道他就能对我怎么样了?看来我的妻纲贯彻得非常不够啊。
楚帘说最后几天要再尽一下师父的义务,教我鞭法的最后精髓。我重新拿起我的鞭子,居然有些感慨,我有多久没练了?
“收你这个徒弟真是失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什么时候才能出师?”楚帘哀叹着。
我抹了把汗:“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管他三天还是两天,加起来都一样,你年纪轻轻别这么迂腐。”
我哈哈笑起来,挥着鞭子舞了两下,严肃道:“其实你徒弟还不错的,尤其是轻功,简直身轻如燕,踏雪无痕,堪称天外飞仙。”
楚帘鼻子里大大的嗤了一声,显然非常得不赞同。我的轻功不错,还不都是飞天绝尘这门绝技的功劳。想到飞天绝尘,就想到白手帕和周不通了。
“对了,徒弟,你当真决定以后隐居不问世事?”
“当然,世事也用不着我来问。”
“真的能放下外面这个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关我什么事,隔几年出来一次看看,和你们聚聚,这不是挺好?”
楚帘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摸着下巴道:“果然不一样了啊,修为境界如此高深。”
我拽拽地一偏头,斜着眼睛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虎师焉有犬徒。”
楚帘被我的一句马屁逗笑了。
逮住这个机会,我笑得一脸猥琐地问楚帘:“小师父啊,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小师娘?老大不小了,上进一点。”
楚帘揉揉我的头,瞪眼道:“什么时候师父的事情要你管?你这个徒弟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是啊是啊。”我满眼的笑意,“也不知道上次是谁追去了翠高楼?我肯定听错了。”
楚帘睨着我不说话,眼神略带鄙视。我真的很想在走之前多撮合几对,尤其是楚帘。懒懒道:“小师父,要不要徒弟帮你一把,你徒弟其他特长没有,妙招还是很多的。再说她是黑寐的小师妹,资源有利,近水楼台。男女要搭配着,生活才有味道嘛。”
“我的事你别管。”
“此言差矣,你的事徒弟我不管谁管?先师父之忧而忧,后师父之乐而乐。”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半躺着翘起二郎腿晃了几下,好舒服,家里干了那么多活又练了很久武功,早就累的不行了。
“看看看看,注意点形象。”楚帘指着我,“时刻保持淑女风范啊,难道你想让他看见?”
我又舒服地晃了两下,抚了下刘海眯着眼得意道:“哈,他看不见,他不在,他出去了,就算以后看见他也上了贼船,咱不怕。”
楚帘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出恶作剧般的笑声。我迷惑地看着他:“笑什么?说。”
他指了一个方向,笑不可遏:“他刚才,刚好回来,现在,进去了。”
脑子有几秒的停滞,瞬间满脸黑线,赶紧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我的敏锐度跟高手还差很远,愤愤地追问:“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不是提醒你了吗?”楚帘一脸的问心无愧。
那算什么提醒,明明就是嘲笑。我深呼吸一口气,抽出鞭子,大刑伺候。好像我们师徒总是乾坤颠倒,每次都是我这个做徒弟的用鞭子伺候师父。
楚帘一看我又抽出鞭子,心知不妙,一下窜开已经是老远。
我盯着地面发了一会呆,果断决定将这个小细节忘记,欲盖弥彰的道理我懂,更何况我在黑寐眼里的形象也不见得有多高大。
据我的观察,黑寐对我态度无二,想必也没放在心上,我笑眯眯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