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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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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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已没有发问的机会,只能看着皇后被越拖越远,看着身上那件曾经与主人样端容高贵的嫣红羽衣凤服凌乱扫过房内砖地,扫过殿前甬路,渐渐沾染尘渍,不复昔日的光彩,最终隐没在禁宫内重重殿阁之间。 
      杜沅沅看得微微出神,突听英帝的声音响在耳畔,“难为。”转过头去,见英帝正看着,眼中含絮絮的体贴和关切。心中暖,“臣妾……”英帝笑意融融,如拂过树尖草叶暖暖的春风,声音清朗柔和,“先回宫去好好歇歇,朕还有些事料理,稍后朕便会过去。” 
      闽文秀仍站在旁,杜沅沅自然明白英帝要处理后续之事,便不再多言,福身道句“臣妾告退。”退后几步,转身出南书房。依稀听得房内英帝道:“去查查黄云翳那边还有什么人,样居心叵测的臣子,便是他的后人,朕也不愿再用……” 
      步辇正候在殿门前。见出来,侍立的宫和太监都端端正正地行礼。杜沅沅摆手叫起,并不登步辇,却叫过碧痕,慢慢沿着甬路向前走去。 
      此时已到黄昏的时候,有灿烂的余晖淡淡笼罩着远处近处大大小小的殿阁,幻出千般景致万般色彩。 
      杜沅沅深深吸口气,气息中有黄昏里静谧宁和的清新,还含玫瑰木槿的淡淡芬芳。的心蓦然变得轻快,整个人都似要飘起来。样的轻松和闲适,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轻轻的叹息。从察觉到皇后别有居心,到今日列出种种使皇后服罪,也不知经过几多曲折,几多艰辛,几多危险。其间种种,不而足。但总算是切都没有白费,总算是个想要的结果。 
      碧痕直默默跟在身后,此时忽然轻轻唤道:“娘娘!”杜沅沅淡淡应着,转过身来,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跟个年轻的太监。仔细看去,却是沈毓。他竟还扮做小太监的模样。杜沅沅有些好笑,不由挪谕道:“敢问公公找本宫何事?”沈毓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小心道:“可是没事?”杜沅沅露出狡黠笑容,“定看到,方才被拖出去的可不是。”沈毓闻言,松口气,面上忽然又起薄怒。 
      此时三人正走至御花园旁侧丛古柏之下,当中藤萝垂挂,甚是隐秘。沈毓不顾碧痕在侧,忽然把攫住杜沅沅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有事要问。”杜沅沅被吓跳,急忙向碧痕示意下,碧痕立刻退开几步,站到不远处观察周围动静。 
      杜沅沅才转向沈毓,叹息道:“弄痛。”沈毓急忙松开手,面上依旧是怒气。杜沅沅倒是脸坦然,“知道,是在怪蒙在鼓里,将送走。”沈毓“哼”声,怒冲冲道:“竟然将支开,进行样冒险的计划,若是当中出差错,,会恨死自己。” 
      最后的句虽已是细不可闻,但近在咫尺的杜沅沅依旧听得分明,不由心中热,“怎能怪。计划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想若是出事,由人承担就好。”沈毓似是气极,冷着脸道:“当沈毓胆小怕事么?”  
    杜沅沅轻轻拉住沈毓的衣袖,眉目间有淡淡的无奈,“只是不想亲近之人有事。”沈毓心中软,面上依旧硬气,“不许再有下次。”眼中却已含笑意。 
      杜沅沅知他不再生气,自然使劲头,却忍不住问道:“是怎么知道的?”沈毓大声叹息,“那般急迫催上路,怎能不心生怀疑。”杜沅沅面色微微发红,接道:“然后便回来。” 
      沈毓面上有玩味的笑,“见某人如此费心安排,少不得也要配合下,便在近郊转圈,方才进城。”杜沅沅摇头感叹,“知道瞒不过,但想至少应该走到半才回返,到那时至少切都已过去。谁想立时便回来。” 
      沈毓收起玩笑的神情,“返回后,第件事便暗地里去找碧痕。送出宫时,面色有异,定知道原委。果不其然,是身边出探子。”杜沅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紧张四处探望的碧痕,“丫头瞒得死死的,的事竟是未透露句。”沈毓道:“是叮嘱且不可,何况也是担心。”杜沅沅轻叹,“知道,几日为担惊受怕,也是难为。” 
      沈毓接着道:“见事情紧急,便找子珏兄。”“找大哥?”杜沅沅惊讶道。“是。”沈毓面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次会面,才知道,原来们沈家与杜氏门,不,因该是宫氏门竟有着百多年的渊源。”杜沅沅微笑,“看来大哥已经告诉,们还在府中时,大哥曾要约叙谈,便是要件事。” 
      沈毓头,“不过们并未多谈,最要紧当然是的安危。将的情形告诉子珏兄,他听后焦急万分,几乎要立刻冲进宫来。后来,们商定,乔装进宫保护,他则调动所有属下,埋伏在禁宫附近。若是宫内有何异动,便会发出信号,他带人冲进宫救人。” 
      杜沅沅大惊失色,“们,们想的竟是样玉石俱焚的计划。”沈毓并不隐瞒,老老实实道:“是,事情紧急,根本想不出什么稳妥的法子,唯有奋力搏上搏。” 
      杜沅沅后怕地拍拍心口,幸好切顺利。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沈毓故意淡然道:“不必担心,如今子珏兄已带人回去。” 
      杜沅沅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忧虑,但当时二人想出样不顾性命的法子,又匆忙布置,本就是抛诸生死,当时的情形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不安,“,真是不知该什么好?” 
      沈毓摇头,“不要们,在昭顺阁内还不是样惊险。皇后那般狡诈,真替捏把汗。后来,皇上将们召去南书房。又不能跟进,只得守在附近,担心半日。到底是怎样令皇后服罪的?”杜沅沅想起今日种种,惊险万端,屡屡游走于生死边缘,不由苦笑道:“已心力耗尽,最后是皇上拿出证据。” 
      沈毓惊讶,“原来皇上早已知道?”杜沅沅头,“皇上早就起疑心,直暗中查探。今日不过是推波助澜,最终还是皇上佐证切。”忽然想起皇后临去那奇怪的表情,分明就是对有所求肯。而那种表情,在皇后踏出昭顺阁时也曾有过。 
      直直地看着沈毓,心中动,急问道:“皇后出昭顺阁时,是否做什么?”沈毓闻言,忽然笑起来,“假定知道的秘密,那么们也要有件的秘密才可堵住的嘴。于是,便句,‘宗主在们手里,切莫胡乱话。’” 
      杜沅沅微微愣,恍然大悟,呆怔半晌,才幽幽道:“原来才是皇后的真心。”沈毓不懂,“什么?”杜沅沅不住低叹,“原以为皇后移情别恋,爱上皇上,才会做出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其实不然,心里在乎的始终是那个蝙蝠的‘宗主’。只是自以为不再爱他。”想着皇后临去看藻井内夜明珠的留恋眼神,“以为爱上皇上,其实,爱的只是权势和富贵。但直到到最后关头,方才明白。” 
      杜沅沅不胜唏嘘,“场仗的决胜,最终靠的竟是皇后未曾泯灭的份真情。” 
      殿内刚掌灯,朵朵橘黄色的火焰跳跃在镏金荷瓣的烛架上。灯油内掺瑞香,随着灯影摇曳,有淡淡的香气慢慢散向各处。 
      杜沅沅端正坐在灯下,在等待着英帝。 
      今夜,英帝定会来。经过白日里的场变故,相信,英帝定有许多话要对,而的心里同样也有许多的话。但些话,实在是想不出该怎样向英帝剖白。比如,被擅自做主送走的曦儿,比如,宫氏与皇族的百年恩怨,比如,因为场恩怨而衍生的杜家的通敌。 
      虽自问切都是无奈,但无形中却已亏欠英帝对的真情。有浓浓的疲累和无力渐渐漫过的心头,与皇后,不,应该是与赵静敏之间的战争虽已告段落。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更为严峻的考验。 
      杜沅沅想得入神,冷不防被拥入个温暖的怀抱,鼻端传来熟悉的气息。自然知道来者是谁,便柔顺地依偎在面前宽阔的胸膛上。但心底里却暗暗叹息,究竟要如何抉择。   
误会     
      月色清澄,如浮在梅瓣上的初雪,温和洒在朱红色的廊柱和淡青色的砖地上,轻柔而宁静。 
      碧痕垂手站在廊下,眼角不时瞟向身侧的素娟墨纱窗,唇边有淡淡欣悦的笑意,那上面正映着殿内对紧紧相拥的人影,在样的月色下,充满宜人的温馨与甜蜜。 
      但身处殿内,身处英帝怀中的杜沅沅却并不做此想法,的心中有隐隐的不安,直觉有种不出的东西,被刻意掩盖在安宁平和之下。 
      英帝自进殿后,只是拥在怀,却始终不曾开口。杜沅沅也只能静静偎靠在他的胸前,脑中却有如千帆过尽,是混乱过后的苍白与疲惫。 
      仿佛是过很久,的耳边传来英帝悠长的叹息和切切的低语,“真是苦!”杜沅沅呆怔下,所有的思绪蓦然停顿,良久才意识到英帝的语声是疼惜和自责,心立时如被只嫩嫩的小手抓过,又酸又软,眼中也不觉酸涩起来,喃喃道:“,……”眼前闪过逝去的幕幕,辛苦隐忍,担惊受怕,骨肉分离,不由得低低啜泣。 
      英帝闻声竟有些慌乱起来,面揽着坐到窗前的湘妃软榻上,面手忙脚乱地为拭泪,嘴里还在柔声轻哄,“莫要哭,莫要哭,哭得的心都要绞在处。唉!知道,都是的错,心里定是怪。”杜沅沅闻言止哭声,只是轻轻摇头,“没有怪,从来都没有怪。” 
      英帝叹息,“即便是不怪,也在怪自己。”他的目光蓦然变得悠远,“发生么多变故,直以为是那件旧年恩怨,却未曾想到是后宫作乱,以至于事情愈演愈烈,几至无法收拾。” 
      听到“旧年恩怨”几个字,杜沅沅不由愣,突然想起千液苑赵静敏制造那场连绵大火后,英帝曾独自坐在房内喃喃自语的句,“太祖到底做什么有负宫家的事,么多年还不肯罢手。世,竟然还害到朕身边的人。”当时的并不明白英帝的是什么,但此刻早已知悉齐氏与宫氏的百年恩怨,现时再度想来,切已然融会贯通。原来,英帝直以为始作俑者是宫家的人,难怪不曾察觉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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