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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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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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杜沅沅的谈话,无疑于挡了他的财路,正想发怒,忽见递过银子来的男子一身紫檀色锦袍,气势巍然。茶博士经营茶楼已有年余,自然阅人无数。知道这人定是来历非凡,只得接过银子,转身走了。  
  杜沅沅听那熟悉的语声,分明是自己隔壁雅间的男子,便转头向那解围的男子道谢,目光不经意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不由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是你!”那紫衣男子眼角含笑,“公子认识在下?”杜沅沅点头道:“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紫衣男子依然笑道:“仅凭一面,公子仍能记得在下,荣幸之至。”杜沅沅听那语气似是欣喜,又似是调侃,禁不住有些羞赧,便道:“今日多谢公子解围,还请告知贵府所在,改日一定登门拜谢。”紫衣男子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重复道:“我的府上?”眼睛直直向杜沅沅看来,似是柔情满溢,欢喜无限,忽道:“欢迎之至,说不定公子还会在敝府长住。”  
  杜沅沅见紫衣男子答非所问,一时不解其意,也不好再问。只觉得那紫衣男子目光越来越热切,缠绕在她的身周,禁不住红生双颊,直想逃开。便匆忙说了声告辞,疾步向茶楼外走去。 
  一直走到大街上,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杜沅沅才回过神来,不由对自己的行为颇为迷惑不解。他们只不过聊了几句,即便是紫衣男子热情些,自己为何会被惊得仓惶而出,心还跳个不停。看来,是尚书府中的小姐当得久了,连待人接物都摸不到头脑了。  
  杜沅沅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脚,想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还不知道回家的路。有心想问问路人,可是身旁诸人都是一派匆匆行色,只怕她刚说到忘了回家的路,尚书府怎么走,就会遭遇一连串的白眼。  
  杜沅沅暗叹了一声,如今她已身无分文,还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怎样才好?猛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可是在等在下?”杜沅沅心中一喜,紧接着又冒出几分不安,那出声人正是刚刚茶楼中的紫衣男子。此时,若想寻求帮助,紫衣男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 
  杜沅沅转过身,吞吞吐吐道:“可否,可否请公子帮个忙?”“请说!”那紫衣男子笑得温文,面上的神色颇为认真,完全不似刚刚的玩笑模样。杜沅沅脸色微微发红,只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丢人,却不得不和盘托出,低声道:“在下迷了路……”,话未说完,那紫衣男子忽然向远处招手,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的轻响,杜沅沅回过头去,只见一辆马车正向他们这边驶来。 
  马车停在紫衣男子的身前,那赶车的人一身玄衣,显得颇为精干,见到紫衣男子,急忙下车行礼。紫衣男子微微点了下头,举止间已没有了半点嬉闹的神色,显得异常威严。紫衣男子拉开车帘,转向杜沅沅,面上又带上了欣悦的笑意,温和道:“请上车,在下一定将公子送回家中。”杜沅沅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你怎知我家在哪里?”紫衣男子并不答话,却伸出手来,将杜沅沅一把拉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外表看来平淡无奇,内里却是别有乾坤。舒适柔软的丝棉座椅,铺着金镶银绣的蟒靠。当中竟然还固定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湖青的茶具和金漆提盒。  
  紫衣男子将杜沅沅轻轻带入一边椅中坐好,自己则坐过另一边,意态从容地将几上的两只茶盏注满,端起其中的一盏,细心地吹了一吹,仿佛觉得温度正好,才递给杜沅沅。又从提盒里挑了几样干果糖食,用银丝小碟盛了,放在杜沅沅面前。  
  杜沅沅看着他忙来忙去,早已忘记了说话,只觉得这紫衣男子处处透着神秘,就凭着他不凡的气度和身边的这些细到极致的物件,说不定他来自巨商大贾,抑或是王侯子弟。但对她却这样温和体贴,若说是别有用意,杜沅沅尽管对他了解不深,却也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若说是没有所图,为何又对她细心如此。  
  眼见紫衣男子一切料理完毕,端身坐好,向她微微一笑。杜沅沅再也忍不住,道:“你认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紫衣男子面上的笑意加深,却没有答话,端看杜沅沅半晌,忽然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杜沅沅一听,大吃一惊。这首诗明明就是那日她在安国寺后院的梅林中随口吟的。此刻怎么会出现在紫衣男子的口中。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她在梅林中游赏时,身边并无其他人。面前这人又是从何得知的?杜沅沅忽然想起,她在梅林中时,曾听到一阵春水般缠绵的箫音,难道面前即是吹箫人?杜沅沅的心微微一颤,刚要询问,马车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慢慢停了下来。车外传来那个赶车人的声音,“公子,到了。”  
  紫衣男子晤了一声,伸手打起了车帘。杜沅沅伸头看去,正是尚书府门前。既然已到了地方,也不好再赖在车上,杜沅沅只好下了马车。回身看时,那紫衣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边是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又向她微微点了下头。向后一坐,那车帘便飘然落下。赶车人一挥长鞭,马车又开始行进。杜沅沅见紫衣男子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便要离去,急忙追了数步,边追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快,车内传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紫衣男子的声音隐隐传来,“我们会再见面的,到那时,你便会知道了。”  
  马车渐渐去得远了,杜沅沅依旧站在府门前,无数个念头在脑中转来转去,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尽管她无法确定这个紫衣男子的目的和身份,但凭着女性的直觉,有一点她清楚地知道,紫衣男子对她颇有些倾慕之意。而她自己为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迷一样的出色男子,为了他的细心体贴,心湖中竟然也起了些微的波澜。  
  杜沅沅的前世李菂在现代并没有谈过恋爱,尽管她清秀可人,家世出色。但有谁敢打清扬企业总经理的主意,加上她一心为了家族事业狠拼硬打,个人问题早已无暇提及,在外人面前便始终是清高冷漠的形象。就因为这些,吓退了不知多少倾慕者。事实上,李菂同所有普通女孩一样,对自己的爱情也怀着一份美好的憧憬。而且,受她母亲倪婉卿的影响,她更相信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而这一次,当紫衣男子意外的出现,又留给她无数个迷题后,她的心里已经滋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是,现时的她也许还不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  
  马车已绝尘而去,杜沅沅又站了良久,口中喃喃自语,“你究竟是谁?”   
浮生凉   
  禁宫内祈阳殿宽大的南书房里,齐英帝站在明亮的轩窗下,看着窗外花园中星星点点的绿色。礼部尚书胡全弘悄然立于身后,躬身回着:“今年秀女名册各府已辑录完毕,计五十九人。按祖制,均为朝中官员家中适龄之女。应选之期请皇上定夺。”英帝转过身来,貌似随意地开口道:“听说户部尚书杜庭儒有个女儿,可在应选之列?”胡全弘又一躬身,“回皇上,杜庭儒之女杜婠婠在应选之列。”“杜婠婠?”英帝疑惑地重复,“应是杜沅沅吧!”胡全弘细想了一下,忙回道:“回皇上,杜庭儒确实还有一女,名为杜沅沅。至今年三月初十方满十五岁,因年纪不足,故不能参选。”“是么?”英帝微一皱眉,“应选之期就定在三月十七吧。”胡全弘一听,自是心领神会,“是,杜庭儒两女应选,臣这就去办。”说罢,急忙退了出去。心中暗忖,皇上对这杜沅沅似乎颇不些不同呢! 
  英帝又向窗外望去,脸上隐隐有些期翼的神色。几星斑驳的阳光透过轩窗,细细碎碎地洒到英帝的面上。这器宇轩昂,满身尊贵之气的英帝赫然是那出现在安国寺与迎香酒楼的紫衣男子。英帝的脸上泛起一丝柔情,“沅沅,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柳二夫人近日特别地忙,忙着为女儿婠婠准备首饰钗鐶,锦衣绣裙。就在几日前,户部着人到家中宣旨,她的宝贝女儿符合秀女遴选条件,将被纳入秀女之列,参加今年的宫中遴选。 
  参选秀女,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机会。凭着婠婠的花容月貌,如能被选入宫,得到皇上的宠幸,册妃封嫔,荣华富贵可真是享之不尽了。故而柳二夫人的脸上每日里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这一日柳二夫人正在接待城中无箴绣庄的缝衣师傅,打算为杜婠婠好好的置办几套出众的袄裙。忽有府中的下人来报,说礼部又派人下旨来了,现在人已经到府门前了。心中不禁有些狐疑,却也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知会老爷杜庭儒,自己则急急打发了缝衣师傅,也往前厅而来。 
  走到前厅,礼部的来人已传旨完毕,告辞走了。只见杜庭儒一个人坐在厅里怔怔出神。柳二夫人心中十分诧异,走上前问道:“老爷,礼部来人,说的可是秀女遴选。那,婠婠可有变数?”,杜庭儒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声道:“确实说的是秀女遴选,只是不关婠婠的事,而是要沅沅参选。” 
  “沅沅?”柳二夫人大吃一惊。她心中有自知之明,若论起容貌、才学来,杜沅沅要远远胜过亲生女儿婠婠。前些日子心里还在庆幸杜沅沅年龄不足,不能参选,婠婠少了对手,可这圣旨转瞬就上了门。想到年龄不足,柳二夫人忙道:“沅沅三月才满十五,可这?”“秀女遴选之期,圣上已定在了三月十七,恰巧就在沅沅生日之后。”杜庭儒若有所思地道,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柳二夫人想不了那么多,也一时无话可说,心中颇为不安。想到婠婠有可能要屈居在这不受宠的丫头后面,心里真是十分不甘,恨恨地想着那小丫头当时为何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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