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瑄,你不是舍不得那个小贱人吗?
我偏要让你尝尝这爱而不得的滋味,叫你也痛上一痛。
不理会慕容瑄的提示,道:“皇上,昨儿红芒瞧着霜白似乎是和六殿下吵架了,看样子,吵得不轻,红芒离得远,没听见吵什么,但是依红芒分析,像是霜白嫌弃六殿下是个傻子了…”
夏沫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原指着赶紧把慕容衡找回来,也好让皇帝饶过自己,哪里知道夏红芒在这里设了个套,等着她往里钻。
急忙辩解道:“请皇上明鉴,霜白绝无此心,若有此心,立刻让我化为灰烬!”
这样的毒誓发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皇帝都怔了一下,视线在她和夏红芒身上来回巡梭。
见皇帝对自己的话起了疑心,又听着夏霜白发了这样的重誓,不由得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抹冷笑,“发誓有用么?就算发誓又能怎么样?能让你化为灰烬么?”
慕容瑄已然听不下去,上前直接去拉夏红芒,“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红芒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喜欢的男人都护着夏霜白,慕容衡那个讨厌鬼护着她也就罢了,连慕容琰也护着她,如今连自己的男人都要来护着她,还是当着她的面儿,这口气要她如何咽得下?
当下不顾还有皇帝在场,丝毫没给慕容瑄面子,直接拍掉了他的手,“慕容瑄,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皇帝见这架势,不由得皱眉,在这个男权时代,哪有女子如此嚣张?
虽然一直并不喜欢夏红芒,但今日她要说的话却是和自己儿子息息相关的,怎么能不让她说?
对着慕容瑄道:“你放开她,让她说!”
得了皇帝的话,那就是天大的圣旨,即便慕容瑄有心护着霜白,也只能无奈的放开手,任由夏红芒添油加醋。
夏沫只觉得头疼,慕容衡生死未卜,这帮人只顾在这里胡说八道,哪有一个是真心待他的?
不免又是心疼又是心寒,懊恼和后悔一起涌上心头,竟似吞了个鱼刺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得难过。
总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吧?
看一眼夏红芒,“昨夜我根本就没出房门,不知道二姐从哪里听来的我和阿衡吵架?”
夏红芒朝着她诡异一笑,“你没出房门?”
“那三七街上和六殿下吵架的人是谁?别说沈青不在!”
三七街!
夏沫不由得怔了一下,原来这个女人还是发现了自己,她这一招无非就是想借着皇帝的手除掉自己,好个借刀杀人的手段。
只不过,我定不会让你如意称心的!
“哦?”夏沫闭了闭眼睛,平静一下心神,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又是那双清澈见底波澜不惊的模样,“你倘若没去过三七街,又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夏沫这话一出,一旁的慕容瑄立刻怔了一下,“你昨夜出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夏红芒不由得愣住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借口出来,房间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过了半晌,夏红芒才挤出一抹笑容,“哎呀,是你睡死了,没听到我出门的声音…”她那笑,任谁都能看得出其中的勉强。
这话打死慕容瑄他都不会相信的,但是眼下,确实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只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丢给她一记回头找你算帐的眼神。
皇帝要的不是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关注这些小小风波的,他只重视自己儿子的下落,轻轻在桌子上叩了叩,“朕要知道衡儿的下落!”
夏红芒一惊,立刻也跪了下去,“回皇上话,红芒并不知道六殿下的下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是霜白不懂事,惹得六殿下生了气,一怒之下跑了出去,而霜白她…”
“并没有去追六殿下,只由着他去了。”
这话说出来,无疑就是说夏霜白欺负了六殿下,而又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听得皇帝好不心酸,委实对夏霜白的好印象立刻就消了三分。
“夏霜白,衡儿平日里待你一心一意,你竟这般不在意他的死活,倘若衡儿出了事,朕必活剐了你!”
皇帝丢下这句话,一挥袍袖,扬长而去,亲自出门去寻自己的儿子了。
夏沫又后悔又懊恼又惊又怕,众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像是凝成了一张网,紧紧网住她,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下不顾身份,一径的跑出去,在皇帝跟前跪下,“皇上开恩,请给霜白一次机会,让我去寻六殿下,若是找不回来…”
“霜白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不等皇帝说话,她便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往远处去了。
慕容琰从后面追出来,一见这架势,立刻上前道:“父皇,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六弟他本就是稚童心思,也不尽然都是霜白的错那…”
慕容仲离皱眉,也不答他的话,只望着霜白远去的背影惆怅。
“琰儿,你也去找找吧,倘若衡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微微张合的两片嘴唇突然呈现出一种肃杀,眼底尽是杀机,“叫夏霜白陪葬!”
“父亲…”慕容琰听得心惊肉跳,有心替夏霜白辩解,父亲却已然离开,徒劳一个背影给他。
这下可如何是好?
自己一句话,竟然给霜白带来灭顶之灾,岂不是要害死她?
一声叹息,赶紧上了马,朝着霜白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慕容瑄则是捏了夏红芒的手腕,把她往房间里拖,“昨天夜里你出去的事,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那笑看得夏红芒心底发毛,奈何又挣不开手上的桎梏,只得被他往房间里拖。
夏沫不会骑马,她在马背上坐的很是不稳,摇摇晃晃,随时会掉下马来,看得人心畏胆颤,慕容琰骑得快,很快便追上了她,“霜白,你不会骑马,不要逞强,到我这里来…”
事到如今,夏沫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慕容衡还没找到,只怕自己早已摔死了,不禁后悔连连,不会骑马又逞什么强呢?
听慕容琰这么一说,也顾不得争心底的那一口气了,停下来,上了慕容琰的马。
慕容琰的骑马技术很好,夏沫坐在他身后,怕自己掉下去,便环住了他的腰,两个人一路前行,终于在镇子口遇上了沈青。
慕容衡就坐在沈青的身后。
第169章 情之一字,似刀似蜜
慕容衡同霜白吵了一架,便丢下霜白愤然遠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发火。可心底一直窝着一股子火,也不知道怎地,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瞧见霜白同别的男人亲近,他这心就莫名其妙的难过。
特别是在父亲眼里赞赏有加的四哥。
他的这位四哥别看外表温文尔雅,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更温柔似水,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禮,做事周全,待人接物都是无可挑剔。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哥哥受尽了宠爱,无论是皇后娘娘還是其他的嫔妃,对这位四皇子都是赞叹不绝。
两个哥哥里头,二哥对他是恨,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自己,这位四哥則是实打实的爱护。
小时候每逢受了什么委曲,都是四哥抱着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再後来,四哥总是让自己忍忍忍,忍到后来有一次他忍不住了,就跑到慕容琰跟前对他说:四哥,我不要忍。我忍不了了!
打那以后。兄弟两个就没再亲近过,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以後,他便远离京城远离后宫,再没见过四哥了。
其实这些年,四哥待自己的好他都清楚,若不是四哥照应着,他哪能在相国寺里开心快活的过自己清闲悠哉的日子?
他原也以为自己会和霜白这样一辈子,一直走到老,可是当他看到四哥的手放在霜白腰上的时候。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四哥样样都比自己好。家世背景好,文采好,除了武功不如自己,其他都在自己之上,女人遇到这样出色的男子,都对他芳心暗许,白白会不会也喜欢上四哥?
一直想着白白既然不在乎自己傻,又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可是夜色中当他瞧见霜白没有推开四哥手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害怕了。
害怕霜白会喜欢上四哥,害怕她会离开自己。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如果白白离开自己,后果会是怎样,连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遇上夏霜白是他多舛人生的一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却是惊喜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喜悲竟然系在一个小小的庶女身上,看到她高兴,他竟比她还要高兴,看到她不高兴,他这心就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
他原是想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躲在相国寺里过一辈子,守着娘,守着沈青和了然大师,直到他遇上了那个叫夏霜白的女人,这一切便全乱了套。
先是心乱了,再是人也乱了,但凡有一日瞧不见他,这心就像被放在火炉上煎似的,烧心烧肺的疼,见到了她,这一切症状便全都消失,而且心底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甜。
走了一小段路便觉得白白会上来追自己,生恐她瞧不见自己,便缓下了脚步。
又过了一阵子,还没瞧见白白过来,这一颗心便似掉进了深井里一般,越发觉得漆黑无望,就如同这望不到边的夜色,越往远处越是什么都瞧不见。
担心霜白追过来找不到自己,索性也不往前走了,当即坐在青苔三石阶上,只等着霜白来找他。
只要白白过来,他便什么也不说,今天夜里瞧见的那一幕只当没看见。
可是白白如果不来呢?
不!
她会来的!
月亮往西边偏了一些,时间一恍过了一阵子,预期中的脚步声并没有传来,只有远处“啾啾”的鸟鸣声偶尔飘过来。
四哥那样出色的男子,是任何女子都拒绝不了的,倘若白白真的喜欢上四哥了,他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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