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就是最好的证人,你让阿英把有毒的饭菜拿给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了…”
大夫人仍旧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盯着梅妈,“你说我在饭菜里下毒?”
“那你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倘若真的是我给你下毒,你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只怕你根本就没有中毒,只不过用装死来欺骗叶大人吧?”
叶支正是跟着夏沫一起过来的,听大夫人说这话,脸上撇开一抹尴尬的笑容,“大夫人多想了,本官一直知道梅氏没死…”
梅妈也急了,跳起来朝着大夫人就要扑上去,“如果不是你在我饭菜里下毒,我犯得着用装死这招么?”
“若不是三小姐提前给了我解毒圣药,只怕我早就命赴黄泉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与你对质?”
其实梅妈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夏沫在第一次见过梅妈之后,回府便放出风去,说自己见过了梅妈,梅妈答应什么都说出来。
大夫人听到这消息,又听到官府里头传出梅妈要翻案的消息,自然心中惧怕,便商量着弄死梅妈,一了百了。
同夏怡雪商量了一下,便叫阿英去给梅妈送饭,送饭的时候把饭菜染上剧毒,生怕梅妈不肯就犯,又让人到乡下把梅妈的儿子弄来,原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小顺不见了,梅妈也没有死。
大夫人死列盯着的夏沫的眼,“霜白,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么?”
她和夏沫都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废话,夏沫看她一眼,“你动手陷害我娘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么?”
大夫人浑身颤抖,后退两步扶住了旁边的高台,才堪堪稳住身形。
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心血,竟然被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孩毁得干干净净。
她不甘心那!
想她谢氏,自打跟了夏向魁,便一直吃苦耐劳,忍饥挨饿,陪着夏向魁过着苦日子,他进京赶考,她便在乡下照顾他的父母,他为了娶梁氏而掩盖自己已经婚配过的事实,她便不声不响,依旧在乡下伺候着他的父母。
直到梁氏的父亲去世,夏向魁终于直起腰来做人,把金氏娶进梁家的门,她才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等着了。
从一个任劳任怨只知道等待的妇人变成今天心机深重的毒妇,她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头无人知晓,一个人在深夜里独守空闺默默流泪的时候,陪着她的,永远是那床没有温度的锦被。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夏霜白眼中的仇恨让她心惊,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竟然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仇恨,坦白说,她甚至在心底暗暗得意,没有人知道梁氏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大家都只看到了梁氏和皇上躺在一张床上,皇后娘娘心生恨意,这才对梁氏下手,却不知道梁氏在被皇后教训以前,便已然中了毒,所以从皇后教训过她以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过。
正是因为梁氏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大夫人便讨了便宜,潜意识里,她认为只要梁氏一死,这地契的事便不了了之,梁氏说不得话,夏霜白也得不到那地契,这当家的房子便只能姓夏,只能属于她和夏向魁。
关于梁氏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和皇帝躺在一张床上的,这个她是谁也不会告诉的,夏霜白和叶支正发现了那迷药又怎么样?光是迷药能让皇上和梁氏躺在一起吗?
最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夏霜白竟然知道一切是她所为。
难怪这阵子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原来都是夏霜白搞得鬼!
也许,在梁氏死的那一天起,夏霜白就给她挖了一个很大的坑,而她,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夏霜白为她设好的圈套里。
叶支正不是傻子,看这架势,立刻把人全部带到公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公开审理。
明镜高悬的牌匾就在他身后,一身崭新的官服虎虎生威,俯视堂下众人,一拍惊堂木,“谢幕婷,你指派梅氏杀害徐氏,而后又令梅氏一人抵罪,见梅氏不肯抵罪,便设计毒杀梅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大夫人拼命摇头,“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知道梅氏犯下大错,已然不愿意再与她来往,又哪里会送饭菜给她?”
“既然没有送饭菜,又何来在饭菜中下毒一说?”
叶支正看了一眼衙役,那衙役手中端着的,正是梅妈昨天夜里吃的饭菜,也就是阿英送去的那一份,酒坛已然被梅妈打碎了,如今只剩下菜饭还在,命仵作一验,银针立刻变成黑色,瞪着大夫人问道:“这酒菜是你令人送给梅氏的,如今菜饭中藏有剧毒,分明就是你想毒杀梅氏!”
大夫人冷冷笑了一声,“叶大人好厉害,单凭几句推理之词就能定一个无罪之人死罪,妾身佩服的紧。”
叶支正没想到这大夫人如此难对付,不仅每句话都说的在理儿上,更是让他无所辩驳,看一眼霜白,暗暗打个眼色。
霜白倒是不急着说话,看一眼叶支正,动动了唇形,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后推了推身旁的梅妈。
梅妈现下对夏沫佩服的五体投地,倘若不是三小姐,她这条命早就没有了,连带着小顺的命也没有了,如今都是看夏沫的眼色行事,哪里还敢有半点不尊敬?
接到三小姐的眼神,徐妈挺了挺腰,“叶大人,请容民妇一言。”
叶支正当然巴不得这会儿有人来给自己挡箭,立刻就道:“准了!你直管说来!”
梅妈看一眼大夫人,这才道:“启禀大人,民妇在牢里的时候,是大夫人让民妇的好姐妹阿英来送的饭菜,大人可以叫阿英前来对质,一问便知。”
叶支正点了点头,看一眼两旁的衙役,“来人,去夏府找一个叫阿英的人来!”
衙役领命,当下便去了。
大夫人却是直起了身子,在那衙役下去之前大声道:“大人,不必了…”
“哦?”叶支正疑惑的看过来,“谢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叩了个头,“大人容禀。”缓缓站起来,“大人,夏府从未有一个叫阿贡的下人!”
莫说是叶支正,就连梅妈也愣了一下,随即争辩道:“怎么可能?大人别听她胡说,那阿英是我的好姐妹,昨天夜里来送饭菜的人就是她!”
大夫人却是不屑的看梅妈一眼,“大人,府中真的没有一个叫阿英的人,您可以拿着夏府下人的花名册查。”
叶支正愣住,也不说话,只拿着惊堂木,却是敲不下去。
梅妈急得不轻,朝着大夫人冲过来,“你这毒妇,你把阿英怎么了?”
“你是不是已经杀人灭口了?是不是你把阿英给杀了?”
立刻有衙役上前分开两人,“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梅妈被拉开,还心有不甘,够着脚往大夫人这边踢过来,“毒妇,你不得好死!”
第252章 不速之客
“怎么可能没有阿英这个人?”梅妈尖叫着,每一声都要刺破人的耳膜,“阿英一直帮我照顾小顺的。如果不是你把小顺掠来,阿英又怎么会来见我?”
“你把我小顺还给我,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梅妈情绪激动,大夫人死不认罪,公堂之上一片混乱,叶支正连拍好几下惊堂木才让梅妈安静了一些。
“肃静!”
大夫人拒不认罪,她之所以能这么冷静,是因为她把什么都算到了,只要阿英不出现,便没有人可以指证她向梅妈下毒的事,至于梅妈说的那些指派她杀害徐妈的事,大夫人更是推得干干净净。只说是徐妈和梅妈的私人仇怨,梅妈一直记恨在心,这才借机向徐妈下手,就连栽脏霜白也是梅妈的主意。
栽脏霜白这件事还真是梅妈的主意,当时大夫人听说霜白私会徐妈,便知道梅妈是在向自己表忠心,她嘴上没说答应,心里却是希望梅妈去做的。她甚至蛊惑梅妈如何动手,连用砒霜灌徐妈喝下都是大夫人提示的。
某种意义上算来,大夫人和梅妈联手杀害了徐妈,严格说,大夫人应该是主谋,是她诱使梅妈落进了语言圈套里,而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因为这件事是两个人谋划的。双方都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没有其他证人,再上叶支正找来的证据,所以,徐妈的死都指向是梅妈所为。
后来徐妈一死,看到梅妈栽脏霜白,她心里其实比谁都高兴,只不过,这夏霜白的手段委实让人佩服,身为一介弱女子,竟然能这般的细致入微,很快就把徐妈并非中毒而死的事实找了出来。
公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大夫人和梅妈都指证对方说谎,叶支正也是头痛不已,案子审了大半天。连个子丑寅卯都没审出来。
眼瞅着这天就要黑了。案情还是停留在大夫人和梅妈争吵的阶段,派去找阿英的人空手而归,叶支正有些坐不住了,把夏沫叫到偏厅,“三小姐,这案子实在是没办法问下去了,两个人都指证对方,唯一的证人是对方,本官实在是审不出来…”
夏沫看他一眼,“叶大人不必着急,再等上一柱香的时间,我保证有新的证据出现。”
叶支正半信半疑,还是选择了相信夏沫的话,继续拖延时间。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大夫人也懒得再同梅妈吵下去,看一眼公堂之上的叶支正,“叶大人,如今您没有证据证明妾身杀人,根据我国律法,倘若没有新的证据,您必须将妾身当堂释放!”
“这…”叶支正犯了难,心有惴惴的看一眼夏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夏沫也在着急,按理说,依着慕容衡的办事能力,这阿英早就应该到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是不是这阿英已经死了?
如果阿英死了,这案子便没有办法再压倒大夫人了,也就是说,这一次她想让大夫人一辈子呆在牢里的打算又要落空了。
莫非阿英真的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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