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红芒想毁她的脸时,可丝毫没有留情,若不是自己逃得快,只怕连命都丢了!
“霜白应该承认这件事是自己的错,然后去向姐姐道歉,是么?”
被她这么一问,慕容瑄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其实在他眼里,两个美人儿都想要,娥皇女英共伺一夫的事历朝历代数不胜数,为什么这两姐妹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就算是霜白因为嫉妒毁了红芒的脸,他也可以不计较,但为什么霜白就是不能服个软呢?
“呃…”
慕容瑄手中的折扇一会儿点点额际,一会儿又敲敲自己的掌心,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夏沫觉得好笑,这件事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息事宁人?还要她担下罪名?
若夏红芒真的待她亲如姐妹,从来不曾起过伤害之心,她真的可以不计较那么多,但是,在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以后,她对整个夏府的人都失去了信心,除了娘和杜鹃、海棠以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夏向魁见慕容瑄想大事化小,也不愿意把这件事闹大,又听慕容瑄话里头的意思好似对霜白情难割舍,急忙递个台阶下来。
“殿下,霜白,依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抬抬手,当没发生过就好…”
慕容瑄急忙点头,“如此甚好,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夏家声望不好,瑄也觉得这么处置比较妥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哈哈,根本就是认定了是夏沫毁的夏红芒的脸。
夏沫却不愿意背着黑锅,握了握拳头,看向慕容瑄,“多谢殿下的美意,但于霜白来说,是没做过的事是绝计不会承认的,若这件事真的是霜白所为,霜白愿意受家法,若不是霜白所为,霜白也要冤枉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这…”
“这…”
慕容瑄和夏向魁对看一眼,都皱了眉。
很快,有大夫入得门来,拎着药箱抹着汗问,“敢问,是哪位病了?”
夏沫知道现下救母亲最是要紧,暂时未多加理会慕容瑄和夏向魁,引着大夫来到母亲榻前,“大夫,是我娘病了…”
大夫立刻替梁氏诊脉,而夏沫则是看向慕容瑄,“等娘的病情稳定了,霜白愿意和姐姐当场对质!”
“若真是霜白害人,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夏向魁点点头,“也好。”
慕容瑄则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原是想卖夏霜白一个人情,叫她一直记着自己的,这下倒好,人家非但不念着自己的一片情,还连好脸色都没给一个,慕容瑄只能暗自伤神。
一时之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声。
大夫替梁氏把过了脉,连连摇头,“这…老朽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病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夏沫的心突突直跳,这一次,她有预感,娘的病不是那么简单,看娘的脸色虽然和常人无异,但是她能闻到一股不寻常的腥臭味道,而那种味道,恰恰是从梁氏身上散发出来的。
第89章 防不胜防
大夫很快就收拾了药箱,连连摇头,“行医几十年,真是闻所未闻…”
夏沫拦了他的去路,“大夫,请借一步说话…”
那大夫倒也慈眉善目,一派和善,跟着夏沫来到窗前,“姑娘,非是老夫不肯医人,而是真的无计可施…”
“实不相瞒,夫人这病怕是不行了,姑娘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大夫态度诚恳,眼神真挚,丝毫没有一点吓唬人的意思。
夏沫的心抽搐了一下。
昨儿母亲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要准备后事了?
忙不迭的又问那大夫,“请问大夫,是不是连我娘得的是什么病都瞧不出来么?”
大夫点头,“小姐,夫人这病怪异的紧,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啊…”
“夫人她没有脉搏,老夫摸了许久也没有摸到脉络啊…”
没有脉搏?!
这是什么病?
夏沫跟着洛伏苓学了些皮毛,但医理却是懂的,行医治病,讲究是的望闻问切,所谓的望是指用眼睛望病人的整体和局部的情况,首先要看病人是不是有神,有神为眼睛明亮;,神志清楚;,语言流畅;,反应灵敏。另外还有就是看舌; 舌的不同部位代表不同的脏腑,望舌包括望舌质和望舌苔两方面。
闻是用耳朵听,用鼻子闻,听包括讲话声、咳嗽声、呼吸声、呃逆声、凡气粗声高、重浊的多为寒下,气微声低的多为虚症。再就是闻气味,包括口腔气味和各种分泌物的气味,凡是恶臭味重的; 多属热症,有腥味或气味不重的多属虚症。
问是指看病时大夫要仔细询问病人的病情,比如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什么时辰睡觉,什么时辰洗漱,等等等等,就是详细的了解病人的饮食起居情况。
切指的便是诊脉,就是切脉、候脉,切脉部位多在寸口,寸口为手太阴肺经之脉,因五脏六腑的脉都会合于此脉,从这里可以了解到全身脏腑经脉气血的情况。
如今母亲连脉搏都没有了,可如何是好?
“那…大夫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夏沫急的两眼冒火花,要知道,梁氏待她可是亲了又亲,而夏沫也已然把梁氏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若是母亲真的有个什么,她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呆下去的意义?
夏霜白啊夏霜白,你但凡有半点法子,也让我知道一下,这终究也是你的母亲啊!
可惜,夏沫在心底叫了半天的夏霜白也没什么动静。
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自己的幻觉?
包括那次掐慕容瑄的脖子也是幻觉么?
夏沫忧心忡忡,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救治梁氏,一脸戚容,两只眼神无神的望着榻上的梁氏,神情落寞。
一旁的夏向魁神色极是平静,面色无波的看着病榻上的梁氏,心底却是得意的紧。
梁冬含啊梁冬含,早叫你把地契给我你不肯,如今你竟落到这步田地,我想同情你都觉得你不值得同情。
如今可好,你这病只怕是回天乏术,只等一死,也好,这样就没人知道地契的事了,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去吧!
夏沫拉着大夫,死活不让大夫走,但那大夫鬼精的很,趁着夏沫失神的空当,极其麻利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连问诊费都没收,便直接跑人了。
望着大夫落荒而逃的背影,夏沫只觉得心头的石头压的更重了,娘啊娘,你若是走了,要我怎么办?
慕容瑄在一旁看得心痛不已。
还记得从前,霜白是那样的依赖自己,什么事都告诉自己,开心的烦恼的,他都是她的忠实听众,哪怕是天上下着雨,她也会到他的府邸等他,每每见到她的时候,一身的疲惫便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多好啊,如胶似漆,一天不见都觉得睡不着觉,记得有一次,他去了郯城赈济灾民,郯城离京都八百余里,一来一去便是一天一夜的时间,那个时候,他一身灰土风尘仆仆的从郯城回到京都时,她就站在京都的大门前举目四顾。
茫茫人海中,只是那么一眼,他便瞧见了她,那人欢喜的表情深深刻印在脑海里,自此便一发不可收。
再后来,渐渐的,他来夏府的机会多了,也就结识了夏府中的其他小姐,一来二去,和夏府中的小姐们也就熟稔了起来,而她的霜白却开始变得不开心。
他也曾承诺她,无论他娶多少个女人,她永远是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而她亦乖顺的伏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亲吻。
有人说,女人只要把身子给了你,便会毫无保留的爱你,如果当初他夺了她的身子,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般结局?
明明还是那个她,明明还是那张脸,如今的她对自己,眉眼间尽是压抑的厌恶,这令他越发的难过。
难道就是因为他和夏红芒有了肌肤之亲,就必须要面对她的冷眼相待么?
霜白,你与我,就不能再像从前那么甜蜜么?
你一直都知道,身为皇子的我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早在你同我交往的时候,便知道我有许多女人,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可以毫不顾及,而现在却再也不肯正眼瞧我一眼?
慕容瑄哪里知道,于夏沫来说,男人只要出了轨,便不会再回头,即便回头,心也不会在家里,与其这样拖着,不如一刀两断来个痛快,也好过累人累己。
当初她还在现代的时候,老院长的丈夫出/轨,被老院长抓了个正着,那男人非但不认错,还责怪老院长年老色衰,又不能给他生孩子,当下带着小三离去,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后来,老院长也试着缓和态度,原谅一切,诚恳的邀请丈夫回来,换来的结局却是她在大雨中苦等一/夜,她的丈夫也和那个小三缠绵了一整夜。
老院长终于死心,同意离婚,自此,便一病不起,忧郁成疾。
夏沫一直照顾左右。
在老院长弥留之际,最后一个要求是想见一见她的前夫,夏沫便给她的前夫打了电话,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劈头盖脸把夏沫骂了一顿,“婚都离了,还见老子做什么?你跟她说,叫她早点去死,不要再来碍我的眼!”
一直到老院长过世,那个负心男都没出现,夏沫替老院长办了简单的丧礼,然后就离开了那个城市。
因为亲眼目睹了老院长在爱情路上的痛苦与彷徨,所以夏沫对所有出/轨的男人都有一种排斥心理,特别是当她听说了夏红芒和慕容瑄的事情以后,对慕容瑄没有了半点想法。
如果回不去,注定要一辈子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话,非要嫁一个人的话,她希望是洛伏苓那样的人。
无欲无求,既不会纳妾,也不会偷吃,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和你相伴一生。
也许不爱他,但是,洛伏苓身上有一种感觉,就是平淡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