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么绝情?”眼中地笑意更深了:“那算了,我本来打算看在你以前也算有功劳的份上,替你照顾照顾他的。既然你那么恨他,我就顺便帮你报仇,去落井下石好了。”
“落井下石?到底怎么了?”明知道不该追问的,明知道到今天我们真的可以算是缘尽今生,但是心若是能管得住,我还能算是个人吗?
“绮云,你很聪明。”九阿哥点点头:“我一直想不通当年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跑到大西北那个要什么就没什么的地方,今天我才明白你的苦心。你对老十七可真是用心。”
“只不过!”话锋一转:“心思你可以动,别人也可以,十七弟更可以。你以为你将十七弟丢给晨曦,他就可以如你所愿去当他的太平阿哥?”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傻?十七阿哥。你不笨,你一直很聪明,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你皇阿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知道怎么样都没用,明明你现在已经有妻有妾,为什么还要做傻事?
“皇阿玛已经下旨,任何人不得替你求情,可他呢?”
双手捂住脸,不想让九阿哥看见我挫败地表情,两年的隐忍,依然无法改变我们来那个做个同命鸳鸯的结局我早该在城破那天死去的。还是连累了他。总是要连累他!
“擅闯御书房,抗旨不尊。对皇阿玛不敬,条条可都是大罪啊!”九阿哥却是特别欣赏我此刻的痛苦,仿佛我此刻的痛苦才能平复他心中的创痛,平复他刚刚受到的冷遇:“皇阿玛再怎么宠爱他,也到底是个帝王。为了杀一儆百,也为了他地颜面……”
“十七现在在哪里?”我不想知道过程,我不想在敌人还没杀我之前就自己崩溃掉。我什么都没了,就只剩这一点点意志力我要活着,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
“一直在这啊!”九阿哥朝我身后的墙努努嘴:“抗旨不尊,出言不逊,按律廷杖四十,交由宗人府议罪……”
“他知道我就在墙这一面吗?”
一堵墙,我在这边等死,他在墙那边受煎熬彼此担心对方,彼此不知道对方在哪,相爱不能相聚,相聚也不能相语……
“你身份特殊,我想他是知道的。”九阿哥沉默半响,欲言又止:“十七弟这几年身体差了很多,就算廷杖时太监有手下留情,估计也很难受得住。这里天寒地冻,他自从进来连哼都没哼一声,我相信他是知道你在这的,你真地就不愿意为他接受我的好意吗?”
接受你的好意?
你这是好意吗?你这是我地催命符?
软倒在地上,臀下的寒意提醒着我,此刻正是严冬
“十七弟这几年身体差了很多,就算廷杖时太监有手下留情,估计也很难受得住。这里天寒地冻,他自从进来连哼都没哼一声,我相信他是知道你在这的,你真的就不愿意为他接受我的好意吗?”
十七阿哥本就身上有伤,这样的寒气他受不住他的脚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不过看上去也很严重,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
“我不需要,你把这些都给十七阿哥送去吧!”颓废的靠在墙上:“别说是我让地,他为什么也不要说,九阿哥,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绮云,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就不领人情。”九阿哥完全是胜券在握地样子:“还有,老十七也不是当年的老十七了,宗人府他也有耳目并不稀奇,你以为他知道这些是你让给他地,他会接受吗?”
“你这是在逼我!”九阿哥,我恨你你难道不知道,我要是完蛋了,你一定抱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算是吗?”九阿哥突然抬头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的表情:“绮云,我们斗了一辈子了,现在你都这样了,难道接受我的好意,对你来说就那样的难?”
呵呵,好意,你九阿哥的好意我从来就无福消受过!
“好,东西留下,你走。”其实,有十七阿哥直到今天都不肯放弃我,我已经足够了。
就算要死,就算壮志难酬,就算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仇恨很多遗憾,我都应该满足了……
辜负了那么多次,欺骗了那么多,至今我连个解释都没有给过他十七啊,是什么可以让你到今天都还要坚持,难道就为了那个下雨天你对我所发下的誓言?
你要一辈子为我遮风挡雨,哪怕你的肩膀不够强壮,哪怕我曾今发过誓,要这辈子不用伞………你的坚持,已经成为我今生唯一的牵挂,成为我临死前都无法放下的痛……
“等等,九阿哥,替我好好照顾他,求你!”
九阿哥,你猜的没有错,这世界上要是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向我的仇敌低头,只有十七阿哥,只能是十七阿哥!
我住的牢房不大,不到十平的空间,三面是墙,只有一面是铁窗。我现在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就是坐在床上对着对面的墙数墙砖………我知道,墙的那一面就是我可怜的丈夫,这个救不了我便宁愿跟我一起受苦的傻瓜。
可是,墙的那一面我这辈子都到不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每天跟我一样对着这面墙发呆,想象着墙那边的我一堵墙,隔绝了我们最后的见面机会,却挡不住思念。
“你看样子过的挺不错的啊!”
回过头,发现晨曦正拄着拐棍站在牢门外她会来我并不奇怪,我这几天一直在等她,只不过她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陌生。
一种我熟悉的,就做杀气的东西正在她眼中滋生……
“你不去看十七阿哥,来我这里干什么?”因爱成仇我并不觉得她会很过分,也不指望她可以不恨我,只不过想不到她会先来找我。
“绮云,你很可笑,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如我了解十七阿哥。”晨曦看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找到一点点可以让她服气的东西:“如果我不先把东西送到你这,我送到他那儿的东西他也会让给你的!”
“哦!”怨气可真够大的。
我好整以暇的等待她的下文,女人为了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戏码我在现代电视上已经看了很多,我没想到我今天可以看到一部鲜活的!
“所以呢,你今天特地来这里,是想拜托我什么吧?”
“我拜托你离开他,你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我不是已经离开他了吗?”我好奇地问不是好奇她的说辞,我是好奇是什么让曾今单纯善良的姑娘变成今天这样。
“还不够,只要你不死,他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晨曦仿佛想试下定了决心,拿出食盒里的酒菜:“这酒里面是鹤顶红,宫廷秘药,你走的不会很痛苦的。绮云,我也不想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自己想必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绕过你的,为了十七阿哥,你非死不可!”
我低头看了看泛着青碧色光泽的酒,突然感觉人生很可笑,我处处提防,却想不到连一直被我同情的小姑娘,居然也想要我的命!
二百七十三、谁恨谁
“好酒!”跟了十四阿哥两年,对酒的品味我可是也算个行家了:“十年陈粮的汾酒啊,你怎么舍得只拿来送我上路?”
端着酒作思考状晨曦啊,你还不够聪明,要是你认为你仅凭着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劝我自寻短见,那么这么多年来倒在我脚下的敌人岂不是算白死了吗?
不到最后关头,胜负未分,岂能自乱阵脚?
“你值得的,能送你上路,我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好,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还不不太明白,十七阿哥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眼底的哀伤大于恨意,有一瞬间我差点就要有喝下酒成全她的冲动。不过我的理智阻止了我,让她以为我就要永远都妨碍不了她的话,她一定会跟我说实话。
“这要问你啊!”晨曦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他可以不顾脚伤从京城一路赶去大西北,又可以从大西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真的是因为这样……”手指的力道几乎可以将杯子捏碎:“真的是我……”
“所以我恨你,本来只不过是道皮肉伤,结果因为你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拖了那么久,太医说感染的太严重,就算治好了以后都会……”
晨曦的眼睛几乎可以将我的喉咙射穿:“这下你可以死而瞑目了吧?钮钴禄。绮云,你该死,你从来就该死!”
“啪!”我狠狠的给了晨曦一巴掌:“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不肯治,你难道是死人吗?为什么要让他变成今天这样,你不是很爱他吗?你不是爱到没了他不行吗?你就是这样爱他的?”
“你敢打我!”晨曦举起了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去:“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以为我可以忍心像你那样强迫他。还是你以为他会像听你的话那样听我的劝?”
“打啊,怎么,你有胆来杀我,却连个巴掌都不敢下手?”嘴角勾出一抹讽刺地笑容晨曦,宗人府重地。你也太不会做戏了,你要是真地来杀我的,又岂能避过这么多人的耳目?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到底又有什么秘密?
“钮钴禄。绮云。零点看 书你错了,我不是不敢,我既然选择爱上了十七阿哥就没有我不敢的,而是……”泪水流下来,自己珍惜地人珍惜的却是别人的痛苦,却还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我只是怕十七阿哥他知道了会受不了,他对你地心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
“哦,是吗?”我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酒:“你照顾了十七阿哥两年,我一直都没好好感谢你。我先干为敬!”
“慢!”晨曦一瞬间有一点疑惑:“你真的肯喝。你真的肯为十七阿哥去死“我不肯!”可笑的女人啊,即使做不了十七阿哥心中的最爱,却也要做一个最爱十七阿哥的人,连我对十七的感情她都要去嫉妒。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毒酒?”迷惑地目光,凄迷地眼神晨曦,为什么你爱上的人要是我的丈夫?为什么我们注定要最后为敌?不是敌人,该有多好。
“因为我却肯为了十七而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