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呆在圆明园一点也不清楚皇宫里发生的事,就连令妃的怀孕,也在乾隆和永琮、永璂的强行隐瞒下,毫不知情。太后先问了太医,得知景澜身体状况平稳后,便把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她。
景澜听说令妃怀孕,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压下心中的酸涩,提出一直徘徊在心中的疑问:“皇额娘,您实话告诉我,我这次流产是不是令妃做的手脚?”
“如果是的话,你又准备怎么做呢?”太后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反问道。
景澜沉默,难道要告诉太后自己不会轻易放过令妃。而且就算自己已经在清朝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在处理上还是会保留自己的底线,就好比如今她心里再恨令妃,也不会伤害令妃肚里的孩子作为报复的手段。
太后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哀家估计弘历不会就这么放过令妃的。哀家这次回宫也是对令妃怀孕有所怀疑,说不准这是弘历故意下的饵,然后放纵令妃。捧杀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弘历却忘了,令妃母凭子贵,难说会导致后宫大乱。弘历会把握大局,可他一个皇帝总不方便频繁插手后宫事务,哀家回去也可以压制一下令妃。”
“皇额娘,要不我和您一起回宫?”景澜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毕竟太后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宜再这么劳心劳力。
“你现在回去并不合适,还是安心在这里养身子吧。”太后心里清楚,景澜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宫。自己的儿子太后自己了解,他肯定还有后着,景澜现在回宫,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只会为她惹来怀疑、非议。
景澜闻言也不再强求,第二天一早,太后启程离开圆明园,赶回皇宫。
延禧宫
“小燕子,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令妃望着躺在床上的小燕子,慈爱地问道。
小燕子略显虚弱地回道:“令妃娘娘……”
“傻姑娘,你该喊本宫额娘了。”令妃笑着打断,“本宫瞧着,你还没完全恢复,特地让胡太医再来给你看看。”
“额娘,你对我太好了,有娘的感觉真幸福。”小燕子感动地眼眶泛红。
“傻孩子,你是皇上下了旨,本宫名正言顺的女儿,以后有什么需要,别客气,和本宫直说就是。”转身对腊梅吩咐道,“让胡太医进来吧。”
一盏茶时间后,小燕子被宣布只需再静养几日左右,便可下床。
“对了,胡太医,本宫也喝了几日你开的药,可还是觉得疲乏,没什么胃口。你说这肚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影响啊?”令妃突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情形,焦虑地询问,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让她格外小心。
胡太医煞有其事地把了把令妃的脉,半晌才收回手:“娘娘放心,待臣开点开胃的药就好。而且,臣有个好消息要禀告娘娘。”
“哦?”令妃好奇地问道。
“臣刚才把脉时得知,娘娘这一胎定是个阿哥。”胡太医故作兴奋地说道。
令妃呆楞了半晌才颤抖地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不敢有所欺瞒。”胡太医低头回话。
“额娘?”小燕子在一旁不明白令妃为何突然这么失态。
令妃一把抱住小燕子,泣不成声:“小燕子,你真是本宫的福星、好女儿!”
太后回宫时,关于令妃肚里孩子定是个阿哥的流言已满天飞,甚至传出乾隆重视这个孩子的程度超过现有的任何一个阿哥。
太后把乾隆招到慈宁宫,问明了事情的真相后,也就随便打压了两、三次流言,任由其传播。
永琮见太后没有什么严厉动作,愈发肯定先前的疑惑和猜想,心中最后一丝愧疚也没有了,暗中小心地对事情的发展推波助澜。
三日后,在乾隆的帮助下,被富察家买通的小太监顺利地在令妃的晚膳中放了大量红花。当天晚上,胡太医被连夜叫进延禧宫。刚进门,就听见令妃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声:“孩子……孩子啊……胡太医呢?本宫要见他,救我的孩子……”
胡太医惊讶不已,怎么皇上这么快就动手了?他却不知因为永琮的原因,加速了事态的发展,让乾隆不得不把计划提前。胡太医跑到床边,闻到一阵明显的血腥味,令妃□还流着血,染红了床褥。胡太医拿出金针,在令妃身上扎了几针,替她止血。
令妃这时已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紧抓住胡太医的手,连声问道:“你告诉本宫,本宫肚里的孩子没事,对不对?他还好好呆在那里,是不是?”
胡太医把完脉,缓缓摇头:“臣惭愧,有负娘娘的期望。”
“不可能,你骗我!”令妃尖声叫道。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等养好身子,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再有身孕呢?”冬雪冲上来,把激动的令妃压到床上,轻声安慰道。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本宫能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令妃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失神地喃喃自语。
胡太医飞快地瞄了一眼冬雪,突然插话:“娘娘,臣恐怕……”
“恐怕什么?”令妃有种不好的预感。
胡太医惶恐道:“臣不敢说。”
“本宫命令你说!”令妃不耐烦地催促道。
“娘娘的体质本就不易怀胎,这次流产更是伤了底子,从此后,臣恐怕娘娘难再有子嗣。”胡太医快速地把自己的结论说出。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今后不可能再怀皇上的龙嗣了?”令妃不敢置信地重复着。
“臣惶恐。”胡太医默认了令妃的话。
令妃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胡太医:“你说谎!给本宫滚啊!”然后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紧接着,桂嬷嬷到延禧宫传太后懿旨:取消令妃原有的一切特殊待遇,交还宫务。
养心殿内,乾隆没有声调起伏地问跪在地上的胡太医:“事情都完成了?”
“回皇上的话,臣不负皇上所托。”胡太医头重重磕在地上。
“朕一言九鼎,答应你的话自会做到,你的家人朕不会动。至于你嘛……”乾隆朝高无庸使了个眼色,“来人,给胡太医赐酒。”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尸体走出皇宫。
“令妃最近可还安分?”乾隆问粘杆处的侍卫。
“回主子的话,令妃娘娘在调查下药之人的幕后主使。”
乾隆并不意外:“哦?既然如此,想办法帮她一把吧。”
随后,乾隆让人故意漏了几个线索,让令妃自己发现,谋害她孩子的是富察家的人。
一连串的打击下,容不得令妃继续沉浸在痛苦中,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人上人的日子过得太久,令妃已失去当初还是一个贵人时,面对众人刁难的平常心和隐忍。既然现在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就更需要把五阿哥和小燕子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至于富察家,她就算玉石俱焚,也要报这个丧子之仇。
五日后,景澜带着几个孩子从圆明园回到宫里,先招来自己留在永寿宫的眼线把宫里这段日子发生的大小事件都一一了解清楚,准备做下一步打算。
没过多久,永琮和永璂下学来到永寿宫,两人很久没见景澜,格外想念自家皇额娘,母子几人在永寿宫闲话家常。
永琮对自己做过的手脚只字不提,只把宫里新来的燕格格的趣事当笑话给景澜解闷:“皇额娘,您是不在场,那时令妃还没出事,她带着燕格格在后宫到处转悠,儿臣刚巧路过,亲耳听见那燕格格把挹翠阁念成把草问……”
欣儿忍俊不禁:“扑哧,我怎么听说这燕格格的额娘是个才女啊?”
“姐姐这话可问在点子上了。”永璂摇头晃脑,一副深高莫测的作派,“弟弟和七哥在一旁听那燕格格问令妃,如果她不是真格格该怎么办。你想,这说明什么了?”
“我只知道如果真如燕格格所说她不是真格格,那令妃的处境便要雪上加霜了。”兰馨也在一旁幸灾乐祸。
“后来五哥带着福家两个奴才,几个人居然在亭子里喝起酒来了。”永璂不屑地撇撇嘴。
“永璂,你是说令妃带着燕格格和一个阿哥、两个外臣在外喝酒?”兰馨觉得不可思议。
永璂继续爆料:“还不止呢,五哥和燕格格两人互称,一个是最糊涂的猎人,另一个是最美丽的小鹿。”
“天啊!”这下连欣儿也吃惊了,太惊世骇俗了。
“你们说,皇阿玛知道吗?”永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只要有人告诉他乾隆不知情,他就立马跑到乾隆跟前去告密。
永琮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想法:“你以为,以燕格格当时这么大的嗓门,除了我们之外,就不会有别人听到了吗?”
“好了,你们几个,这些话记得进了你们的耳,就不要再出你们的口了。”景澜尽管知道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他们。
永璟把两个食指交叉,放在唇上:“皇额娘放心,永璟乖,不会乱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没错,永璟真聪明。”景澜摸摸他的头,夸奖道。
“切,就会卖乖!”永璂没好气地吐嘈。
“啪”,兰馨、欣儿和永琮同时一巴掌拍上了永璂的背,永璟笑眯眯地坐在景澜怀里,得意地看着永璂。
当晚,乾隆来到永寿宫,景澜还是把永琮的发现告诉了他。乾隆正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还真让皇额娘猜到了,令妃真是生的一双好眼睛,居然能看出这小燕子从眼睛到嘴巴都长得像朕。不过现在既然是她的女儿嘛,真出了事,她也别想置身事外。”
景澜装作不懂地望着乾隆,乾隆捏捏她的脸颊:“这事儿,朕会看着办的,景澜就别操心了。身子都恢复了吗?”
景澜点点头:“谢皇上关心,我好着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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