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悲哀与无限的痛苦当中,谁又能将他解救出来!
亲生儿子背叛他?甚至不惜刀剑相向,为的只是这仅有的皇位。他这么做,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皇位而已,要是不除掉他们,他坐在这高处永远也无法安心,他的皇位永远也坐不稳。这次若不是如风搬来救兵,若不是遇上了乔凝心这样不要命的伪将军,他或许没那么容易就能平乱,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这些孩子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将他推入这样的泥沼中?他们的母妃是这样,所以他毫不手软的处死了她们,可他们又这样重蹈覆辙,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错,他们都背叛了我,都该死,什么骨肉亲情?他们都可以不顾及,我为何还要维护他们?犯上作乱就该死,不论他是谁!”他很清楚,自己的皇位是怎样得来的,所以他更珍惜,更会不顾一切的去保住自己的皇位,即使是自己的儿子都不行。“既然你们都跟你们那些算计朕的母妃一样,那朕就送你们去见她们吧!”紧握的双拳咔咔作响,似是在表明他的决心一般。
夜,已深,天,更凉。
可有人的心,更凉……
[VIP]第九十九章 夜袭
翌日,雪已停,暖阳初升,偌大的金殿上跪着一排排的人。段如风联合七皇弟与诸位亲信大臣共同上书,请求赦免几个叛臣的死罪,按照他们的罪责轻重考虑是流放还是入狱。
段峭一脸冷漠,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下边跪着的众人,“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儿臣不敢。”
“微臣不敢。”
众人纷纷低下头,段如风垂眸轻叹,只希望父皇能改变主意,至少饶他们一条生路。
“不敢?”段峭浓眉一挑,“既然不敢,那此事就无需再提,朕心意已决。”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在处理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一般,神色泰然,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情绪。
“父皇,儿臣觉得……”段如风微微抬头,还想再争取,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段峭喝止住了,“朕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决。”他看着殿下跪着的段如风,面带怒气,“如果你们没其他的事情,那就退朝吧。”
段如风仰起头,与他相对而视,片刻后,他终于妥协,“儿臣遵命。”
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后的人也随之起身,段峭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的说到,“都退下吧。”
“是。”所有人纷纷行礼后,缓缓走出大殿。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段如风眉头紧蹙,他掀开帘子看着外边熙熙攘攘的行人,轻声说到,“难道,我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吗?”
就在他的马车回到府邸的时候,另外一辆华丽的马车也悄悄驶至后门,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从后门走进,在仆人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走进段如风的书房。
莫离与水戎缨不断进出书房,两人都绷着脸,不知在办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夜幕降临,那锦袍男子才悄悄离开。
乔凝心与楚云绝自用过晚膳后就一直呆在房里,桌上点着油灯,乔凝心正拿笔在那纸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看着她拿笔的样子,楚云绝忍俊不禁,堂堂乔家千金,竟然连笔都不会拿,上次给敬剑文写信也是这样,这次就更是离谱了,那支上等狼毫在她手里就跟一支木棍一般,笔端早已被她摧残得不像话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抢过笔,轻笑着说到,“你画的这衣服,能穿吗?”肚兜不像肚兜,亵裤不像亵裤,形状也乱七八糟的,就跟家里的抹布一样,这个东西怎么能穿在身上!
“你懂什么?”乔凝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他手中将笔夺了过来,“这个只是我画得不够好,等做出来了,你就知道有多好看了。”斜眼看着楚云绝,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突然呵呵一笑,不如自己也做一套吧,到时候穿给他看,吓吓他也好。
两人坐在灯下大脑逗乐,好不开心,不多时,数十张奇怪的睡衣图已经画了出来,乔凝心笑嘻嘻的将笔放下,“好了,大功告成,明天就上街找裁缝去。”
“你敢画,别人未必敢做。”楚云绝促狭的说到。
“切,难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只要大爷有钱,谁不抢着做啊?”
“扑哧!”楚云绝实在忍不住,“就你这样子还大爷呢!”
“我装方大豪的那些天,难道不算大爷吗?好歹也是景龙的英雄呢!”
“是,是,是,我的大英雄娘子,这个画完了,我们也该休息了吧!”
“现在才什么时候啊?你是不是猪啊?整天就想着睡觉。”
“呃,那你打算干吗?”抱着乔凝心睡觉对他来说是目前最幸福的事情了,虽然什么也没做,可他却觉得很安心。
“当然是去收钱啊,不然我明天拿什么给裁缝!”说完,她收起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拉起楚云绝就要走。
楚云裳推门进来,看着手拉着手的两人,微微一愣,跨进屋子的脚也定在了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乔凝心微微皱眉,看着站在门边的英俊男子,心想他也太不礼貌了吧,每次都是这样,看来以后关门的时候得记得将门闩给卡上。
“有什么事吗?”楚云绝看着他,轻声问到。
“没什么。”楚云裳撇过头去,“看样子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是回去吧。”
“到底是什么事?”乔凝心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轻轻挣开了楚云绝的手。
楚云裳躇在门边,想了想,缓缓开口说到,“确实没什么。”说罢,他不等二人反应,走出了门外,还不忘顺手将门关上。
“奇奇怪怪的。”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影子,乔凝心小声嘀咕到。
楚云绝不自在的笑笑,轻声说到,“还要去收钱吗?”
“去,干嘛不去,难道大爷还能做亏本的生意不成,就算是暂时赊账也不行。”也不知道楚云裳抽的什么风,还是不要管他好了。
两人麻溜的走进后院,按个收钱,其中不乏有人动起歪脑筋,企图多花一点银子走走后门,乔凝心也不推辞,全都收下,至于怎么做,就看到时候的心情了。
这一夜,府中的人们都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戌时过后,院中的灯纷纷熄灭,唯有书房中的人彻夜未眠……
……
自前日的那场雪过后,皇城连续两日都是晴朗的日子。待到辰时一过,四辆坚固的囚车同诸多侍卫与监斩官一同行至轩辕台,路上满是围观的百姓,囚车行至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绵延的队伍缓缓移动,而那囚车上的四人却一直未曾有过多的反应,全都垂着头,一动不动。与别人犯人不同,他们四人看起来还不算落魄,那写着大大的囚字的衣服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仅有头发还有些凌乱。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有的人说他们是罪有应得,有的却在暗暗感慨这些可怜的人,怪就怪他们生在帝王家,一旦功成名就他们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可若是失败了,必定就是这样的下场。虽说很多人也觉得这皇上狠了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杀,并且一杀就是四个,可碍于天威,没人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拥挤的人群中站着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乔凝心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缓缓离开的大队人马,眉头微蹙,“为何他没说这件事?”昨日段如风像是特别的忙,一整天都见不着人影,对于这些叛臣斩首的事情,他更是只字未提。要不是她一大早出来找裁缝,估计还会错过了这样令人咂舌的场面。
楚云绝看着走远的囚车,摇头说到,“或许,是不想我们知道吧!”这样看来,昨日云裳应该是来告诉他们这件事的,只不过最后没说而已。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没有所谓的亲情,有的只是算计,杀戮。”这些,她在前世也见多了,只不过此时再见,自然免不了一番感慨。
楚云绝点点头,“何止是帝王家,许多人都是这般无奈。”说罢,他又自嘲的笑笑,“还好我们不需要去理会这些东西,不然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烦恼。”
“是啊!”乔凝心微微眯起眼,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或许,她是该早做打算了。“我们去看看吧!”
“还是算了吧!”楚云绝一把拉住她,眼中满是担忧。那样血腥的场面,他不希望乔凝心看到。
“我不怕的。”乔凝心当然明白他的用意,随即轻笑着拉起他的手,“走吧!”
轩辕台地处城东,这里是专门用来处置有罪的皇亲国戚的,细数一下,这个地方也有数十年没有见过血腥了吧,今日,这清冷的地方再次热闹起来,可是这样的热闹,是很多人都不想见到的。
台上跪着四个刚从囚车里走出来的重犯,他们直直的跪在那里,依旧低着头,凌乱的头发被大风吹散,眼神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杀与不杀对他们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吧!
四人身旁各站着一位高大的怜子手,他们手拿大刀,笔直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在这个社会,他们算是最合法的杀人者了吧!不管受死的人有钱没钱,位高位低,是好是坏,在他们手里,只需一刀就可以解决。
监斩台上坐着刑部侍郎崔征,旁边则是早早就赶到的段如风。
乔凝心抬头看着神色黯然的段如风,不由得轻叹一声,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刀下,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受?
由于所有囚犯都是皇族中人,所以不用等到午时三刻,开斩的时辰就定在了巳时一刻。崔征抬头看了看天,示意段如风时辰快到了。段如风微微点头,“验明正身吧!”
他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来验人的,作为皇室之人,这是他必须做的。
崔征颔首作答,一声令下,鼓声立即响起。段如风自监斩台上走下,提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上轩辕台,往日那丰神俊朗的男子,此刻却一脸沉重,台下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身体缓缓移动,不少人也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