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任律鹏却说这是借助了外力,他说要真到了千年寒冰洞里,是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帮助我们的,若真要保住小命就只能靠自己,靠自生的力量。
我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但是不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要发挥出来真的很难。所以,我除了努力、尽力,还是努力、尽力。
我知道自己的成败,也决定了风的成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他与绝世武功失之交臂,让他的报仇无望。
所以,我说,任律鹏这次下的赌注真的很大,或许他已经算准了我是不会置风于不顾,算准了我只要答应别人,就决不会反悔,就会做到,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他要的就是我的这种决心,再加上风必胜的信念,我们的成功差的……只是时间。
不过,也真的被他掐准了。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废寝忘食、艰苦训练,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相互鼓励、互相扶持,我和风终于顺顺利利地在冰湖中不废丝毫内力而整整呆上一天,也就是说……
千年寒冰洞之行即将开始。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五章 玄门仇怨(一)
进山的那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一大早,我和风便背上食物、水、衣物、帐篷和虎皮毯子等等必需用品,辞别了任律鹏,向山里进发。
走出翠竹林,一直往东,经过一片高耸入云的乔木林,淌过一条宽阔的小河,就见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灌木丛林到了尽头就是连绵成垣看不到边际的群山的山脚。
我四处望了望,已没路了。风回头微笑地望着一脸疑惑的我,俯身,拎起我的裙角挤出了一大滩水,随后,又将自己身上衣服的水挤尽,才指了指前方两山之间一个像“人”字似的微小的狭缝,笑着说道:“就是这里。”
还没等我答话,他已上前,弯下腰,钻了进去,扒开那些层层叠叠,攀扭交错的灌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猛烈灼热的气流。
“雪儿,当心一点,跟上我。”他嘱咐一声,当先爬了进去。
热,真的好热!热得仿佛要将人烤焦一般。低头看了看,刚才被河水侵湿的衣服早已被蒸干了,我和风将外衣脱了去,只余下了白色轻纱单衣、单裤,此时我们的额上、背上不停的有汗水冒出,我将袖管、裤管都撂得老高,唉!还真想把衣服全脱了,现在的感觉就像在蒸桑拿浴,而且越往里走似乎就越热了。
忽然,我在一个类似井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那灼热的源头,那汹涌澎湃灼热的仿佛能将人瞬间融化。
真没想到,这个山洞里汇聚的竟是岩浆,怪不得会这么热,我说嘛,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就会发热的洞穴,感情全是这岩浆的功劳。
“雪儿,怎么了?”见我发呆,风轻唤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他,笑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岩浆。”
“岩浆?”风一脸困惑,“你是说血池?”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是。”
“雪儿,”风的目光熠熠地射向我,“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事物,你总是表达得与别人不一样,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呢?比如说血池,你说是岩浆;比如说冰点,你说是零度;比如说凫水,你说是游泳。”
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拳,瞟了他一眼,神色也开始转为严肃,跟他说么?说我的秘密,似乎还是说不出口。他会相信我说的吗?不会以为我是在怪力乱神、胡言乱语?
“不要捏。”寻思间,风把我捏紧成拳的右手缓缓打开,他的神色温柔又纵容,“雪儿,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风,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尖,就只是那么一点点的犹豫都被你看出来了?”听到他的话,我失笑一声,“你总是这样纵容我,什么都由着我,这样下去我会被宠坏的。”
风低头看着我,唇边噙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会吗?我看……”他故意拖长了音,“不用我宠,你就已经够坏的了。”
“你……”我噘嘴,瞪了他一眼,猛地一甩手,快步向前走去,“不和你说了!”
八个时辰后。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打得我的脸生疼生疼,漫天飞雪让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置身于北国的冬天。
这里是一个风雪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很厚,走在上面就能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同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雪把周围映得透亮,犹如白天一般。先前我还在抱怨自己是不是在走火焰山,而这一刻,我却不得不说自己是不是在过雪山。
走出火焰洞后,由于两股冷暖气流的交汇,有好长一段路都是在下雨,搞得我和风都成了落汤鸡。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早已备好了衣服,此刻,我们早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穿上了任律鹏事先为我们准备好的棉袍。
抬头向上望了望,山洞顶上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冰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么,这雪到底上从什么地方降下来的呢?
唉!大自然的奥妙真是无穷啊!我想……就算我想破了头,也不一定能想出个所以然了,倒不如省点力气赶路。
伸手轻轻掸掉粘在脸上、衣服上、头发上的雪花后,我心中不由庆幸,在冰湖的苦练没有白费,现在我除了疲劳、饥饿之外,倒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不由自主地低低念出了孟子这句名言,在前世每次遇到挫折和磨难,我总是会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使自己变得坚强,现在……似乎更需要这样的鼓励。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身……”风喃喃重复了一遍我刚才无意识下脱口而出的句子。
我转过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掸掉他头发上、衣服上的雪花,笑道,“是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风,连上天也在帮我们,我相信经过此次的历练,你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的,一定可以手刃仇人。”
“雪儿,”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黑眸转暗,忽然间没了任何光彩,却在那双轻蹙的剑眉映衬下愈发深邃,我不由一愣,说错话了?好像没有啊。
见我呆愣的神情,他嘴角扯出一道动人的弧线,声音懒懒的多了点兴味,“你一直不问我,仇人是谁?是不是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如果我说……我要这个天下,你也会帮我吗?”
“我……”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刚缓过神了又怔住了,凝望着他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眸半晌,才轻声开口道:“整个武林都称你们为‘魔教’,所以我想你的敌人应该就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朝廷……”
“朝廷?”他冷冷一笑,拉起我的手继续迈开步伐,“若不是当时朝廷下令格杀勿论,我们又怎会被整个武林围攻,以至于所有人,包括老、弱、妇、孺,一万余人,全部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而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如一阵细腻忧伤的风,轻轻地在人的心中划出伤痕。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漆黑如缎的长发,光洁无暇如同白玉的面庞,黑翘浓密的睫毛……
为什么这么悲伤的事情,他却可以用那么平静的语声说出来呢?他明明很悲伤,却可以把自己的伤痛,隐藏得如此深,如此不着痕迹!看着他这样子,我的心反而越加难受,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他俊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随即掩去,却让我没来由得一阵心惊,多么久违的表情啊,似乎很久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了。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冰冷的语声从他的喉中缓缓溢出。
我捏紧拳头,定定地凝视着他,心中已作出决定,轻启朱唇,语调仍旧平稳,却是掷地有声,“我陪你,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想毁灭这个世界,我陪你毁。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天下,我陪你夺。”
他身形猛地一顿,又停下了脚步,原本平静黯然的眸子忽然荡漾开来,仿佛一泓被细石投中的深潭,涟漪一圈圈儿散开,清澈动人,他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雪儿,今生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我望着他,但笑不语。他冰冷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缓缓俯下头,唇轻轻落了下来,覆上我的,轻轻啃咬,吸吮舔舐,然后他抱紧我,唇辗转到耳边,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不要天下,朝廷并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他眼中寒光一闪,语声却已变得冰冷,“我也要他们为当年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至于那些江湖各大门派,我会将他们逐一铲除,而那个幕后操纵者……”
“幕后操纵者?你是说,这件事还有一股隐蔽的力量。”我蹙眉,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朝廷下令斩杀你们的理由是什么?”
“窝藏前朝太子。”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五章 玄门仇怨(二)
“窝藏前朝太子?”我一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好狠!”
他放开我,低低一叹,轻不可闻,却又是异常的清晰,“当政者,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好人是坐不了那个位置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几点想不通,为什么独独陷害的是他们玄衣圣教呢,以我对康景皇的一些了解,他似乎并不是愚蠢的人。
赶上他的步伐,拽住他的手臂,我抬眸望向他,“风,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没有十足的原因,又怎么能断定你们窝藏太子呢?难道就因为你们是‘魔教’?”
风轻瞥了我一眼,冷然一笑,道:“不,你错了,当年那里不叫玄衣圣教,叫玄门,而且还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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