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小白还是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
“对不起,雪丫头,”身后传来了任律鹏沙哑的嗓音,“是师父没用,救不了小白。”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一掌碎心,它能撑到现在,师父你已经尽力了。”我忽然想起了尘,随即惶急道,“尘呢?尘他是不是……”
“没有,他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恐怕……”任律鹏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色,“小白替他挡下那致命的一掌,小白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所以就算受了重伤,还是将他背着逃了出来。”
畜牲尚且如此,那么人呢?连畜牲都不如。转头看了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小白,跪下,磕了三个头,“小白,谢谢你。”说完,我举起手,拇指扣住小指,其余三指呈三柱香状,眼中一片决然,“我,凌雪儿在此发誓,上天入地,也要将那些凶手揪出来,大卸八块。”
“师父,带我去见尘。”我站起身,转头看着身后的三个人,平静地说道。
“这……”任律鹏眼眸忽然一暗,但却在一瞬间,便又笑了起来,“雪丫头,这次见你又瘦了,脸色也这么差,不若先休息几日,然后再去见忘尘。”
“师父,”我笑了笑,“那日在芙蓉镇,你说,雪丫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坚强。其实那个时候,你都已经知道宣和尘的事情,是不是?”
任律鹏慢慢收了笑容,浓黑的眉紧蹙,定定地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道:“其实,宣的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只是那些日子我一直呆在月影宫,所以不知道,所以当那些来救我的武林人士看着我时,才会时不时用怜悯和同情的目光。”
“尘的消息被沈青峰封闭了,他是怕我知道宣的事情后,若再知道尘的事情,一定会经受不住,”我顿了顿,苦笑,“我知道你们大家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们却不知道,我是当事人,你们谁都没有权利为我做决定。”
任律鹏神色凝重地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淡淡道:“要杀忘尘的人,似乎对他有刻骨铭心的恨,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才让自己的同伴杀他。”
我只觉心脏沉重又艰难地跳动,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地抖动,下一秒,忽觉自己的手被温暖所包围,低头一看,启和风分别轻轻拉住了我的左右手。
我稳了稳心神,朝他们笑笑,然后回头看着任律鹏,语气平静,语速缓慢,“干爹跟我说过,对方的武功很高,可是却没想到……”
“忘尘中了软骨散。”风淡淡地告诉我另一个事实。
“我想也是,否则以尘的武功,不会这样不堪一击。”我勉强一笑,不想让他们再为我担忧,扯开了话题,“那么师父又是怎么救了尘和小白的呢?”
任律鹏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武林大会以后,我一直不放心你,所以就派了人跟着保护。你和宣儿忽然消失了,而跟着你们的人也忽然全都死了,我便知道你们出事了,所以便和风儿商定,到羽城和忘尘联手,却不知到羽城凌府正好遇到浑身是血的小白,于是便将他们救回了蝴蝶谷。”
“谢谢你,师父。”我真诚地道谢,若不是他们,只怕尘现在也……
“傻丫头,”任律鹏宠溺地看着我,笑了笑,“好了,去看看忘尘,只是……”
“我知道了,师父。”我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涩痛,这一次我一定要坚强。
推开房门,那是我的房间,尘正安静地坐在床沿,出神地望着窗外,见我进来,他望向我,嘴角扬起一抹轻柔的笑容,“回来了。”
“想我没?”我走到他身旁坐下,执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他受损的筋脉已经被任律鹏用紫玉复筋膏接好,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正常人。
“你又瘦了。”他看了我良久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啊,”我叹息一声,语气略带几分调侃,“没有你的日子……很难过。”
“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浅浅一笑,“傻瓜,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们中若真要有人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这些麻烦似乎都是我招惹来的。”
“雪儿,我……”
“尘,”我打断他的话,扬眸侧首,凝视着他半晌,忽然拉下他的脑袋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不要萌生离开我的念头,我不许,今生不许,来生不许,生生世世都不许。”说完,我坚定地看着他,眼眸深处尽是柔情。
尘微微动容,深眸熠熠,点点微光从幽暗的湖底浮出,缓缓地,遮了满天,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由脖颈滑下,低头便封上了我的唇。
呼吸缠绵,发丝纠缠,他用尽全力地亲吻着我,仿佛要将压抑了许久的无法遏制的激情统统地释放出来。
清冷的怀抱慢慢变得火热,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他的唇移向耳边,灼热的吐息,“雪儿,我可以要你吗?”
我的身子猛地一僵,以前和尘纠缠在床上,他从来都不会问,想做就做,一般是将我吻得意乱情迷,便直接进入了主题,这次……他还是变了,变得没有信心,变得畏首畏尾。
腰上的力道忽然一松,尘一把推开了我,我终于醒过神来,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和伤痛,心中涌起一阵痛意。
下一秒,我猛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力道之大,居然将他扑倒在床上,我们都愣了一下,随即我的唇覆上他的,“我爱你,我要你。”
尘先是一愣,但只是一瞬间,他眼中便涌起一阵狂喜,翻身将我反压在床上,快速地除去了我和他身上的衣物。
他的唇疯狂地游移在我的身上,将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点燃,忽然他抓住我的手腕压在枕头两侧,火热精壮的身躯密密地覆盖着我。
今天的尘有些疯狂,有些粗暴,似乎带着惶恐和不安,这样的他让我怜惜,让我心痛,我知道他在害怕,就像当初在无回崖谷底的我一样,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安和恐惧,他的这种感觉,我懂,我真的懂!
事毕后,我晕了过去。也许是伤心过度,也许是疲惫不堪,也许是剑伤未愈,也许内伤又犯,总之,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负荷,罢工了。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十七章 忘情绝情(一)
再次醒来时,一睁眼,我就见到尘,启,风欣喜而又担忧的表情,“雪儿,你醒了!”他们同时开口。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挣扎着想起身,却又被尘按下,“不想让我们担心就好好的躺着。”
我听话的躺好,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刚过。”启答道。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那我也只昏睡了四个小时,我记得回来的时候好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但是为什么他们三人俊美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呢?
“是第三天的亥时,傻丫头。”启的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情。
“什么?”我情急之下,坐起身来,“你们……”我咬咬唇,“又不吃不喝不睡。”
他们的眼中均闪过一丝的余悸,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尘轻柔地揉了揉我的头,柔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那你自己呢,这就是你答应我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弄得自己全身是伤,真气逆行。”
“我……”我哪有全身是伤啊!
“来,吃药了,雪丫头。”任律鹏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目光扫过风,启和尘,沉声道,“雪丫头已经醒了,你们三个都下去歇息吧。”
见他们三人不动,任律鹏面色一沉,寒声道:“还不下去。”
尘突然咬牙说了句,“我的床在这里。”然后便不由分说地爬上床,坐在了我的里侧。
我呆了刹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清冷淡漠的尘居然也能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挑眉斜睨他,看他的样子着实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终于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伏在他身上笑了起来,笑得肩头微抖。
尘手臂狠狠收紧,我边笑边道:“尘,你这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尘的脸微微一红,沉声道:“不许笑。”
“好,我不笑。”我凝了笑容,回头看了看启,又看了看风,“那你们呢?这里好像没有足够的地方。”
“没关系,反正就在隔壁,”启抓起我的手,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低头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那我先去吃饭,然后睡觉,等养好了精神,再来照顾你。”
看他的语气和表情,好像情绪还不错,我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喝完任律鹏递过来的药,我擦了擦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风,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风累了吧?”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靠在他滚烫的胸膛,我清晰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抱住他,安慰道:“风,这不关你的事,勿需自责。”
“那日,我应该带你回去。”
“不!”我抬眸望向他,心有余悸,“幸亏你没有跟我在一起,否则……”轩辕念影那可怕的武功,那变态的行为,只怕风也会遭她毒手。
“好了风儿,让雪丫头先歇着吧。”任律鹏忽然拍了拍风的肩膀,然后转头又看了眼尘,“忘尘,你也出去吃放吧,吃完了,再回来歇息。”
门轻轻地被带上,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我打了个哈欠,觉得脑袋沉重起来,睡意渐渐袭来,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
#奇#接下来的一连三日,我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我的剑伤和内伤经过任鹏的治疗,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再吃药。
#书#于是乎看着桌上的药,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每次喝完药,就犯困,只想睡觉,难道里面有类似安眠药的东西?
#网#尘将药送进来后,说忽然有事便又冲了出去,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看了看窗外,似乎辰时刚过(早上七点钟以后),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吃早餐。我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将药倒进夜壶里,然后便躺在床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