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行!”风扫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
待他二人退下后,风面不改色地低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杯子,道:“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将会在飞龙岭聚集。”
飞龙岭乃是通往云雾山玄女峰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无论是从东山门上山,还是从南山门上山,都会汇聚于此,然后再从飞龙岭经过松岭坡,天栈道,最后到达山顶……玄女峰——玄衣圣教。
“青龙,白虎,”风忽然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命令道,“率两千人速去松岭坡,如若武林盟的人抵达,你们便冲出去与他们尽全力拼杀,但是只许败,不许胜。撤退时,马上发信号与本座,本座自会派人接应你们。”
我笑了起来,就知道他会同意。
“是!教主。”白虎和青龙同时起身,拱手一揖,转身走出了大厅。
半个多时辰后。
“报——!!”两名守哨的男子又奔了进来,跪地,言道:“启禀教主,白护法与青护法已成功撤退,武林盟的人恐有埋伏,没有追赶,在原地歇息。”
“好!”风微微一笑,脸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暗流涌动,“传令下去,让他们速回。”
“是。”
目送二人离开,风收回视线,淡淡瞥了眼玄武和朱雀,饮了杯茶,才道:“玄武,朱雀,你们率两千人,在栈道入口处设伏,待白虎和青龙他们过去后,你们再现身与武林盟的人正面交锋,也是只许败,不许胜,撤回时,也要发信号通知本座。”
“朱雀(玄武)得令。”
在即将到达门口时,玄武猝然转身,诚挚而又愧疚的目光望向我,拱手轻声道:“凌姑娘,刚才多有得罪。”
我轻笑起来,摇摇头,“去吧,一切小心。”
他二人一走,大厅顿时又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垂着头,饮茶。良久,久到我以为众人都不会再说话时,风忽然站了起来,转头看着站在任律鹏身后的十二名服饰各异的男子,吩咐道:“十二棋主,你们带领四千人,兵分四路,在东、南、西、北四门迎敌,引诱他们进大院。之后,听命令行事。”
他们众人同时点点头,从后面走到厅中,恭敬地一击到地,齐声说道:“是。”
天边的落日,没有留念,也不再回首,离去的脚步似乎比平时急促了许多,在最后一丝阳光,隐没于群山之后,四周便渐渐没入暮霭之中,夜幕降临。
此时,我和风,启,宣,尘立在玄女峰左峰的岩石之上,定定地望着上山的通道。我们知道这场部署一个半月,等待二十年,一夕之间就可定输赢的战役,马上就要真正开始了。
望着远处山间隐约可见的火光,心里有些淡淡的痛和酸楚,他就要来了,那个曾经说只要我快乐的男子,那个曾经救过我无数次的男子,那个曾经不计报酬帮助过我的男子,他就要来了。他,是我的朋友,是我一辈子想珍惜的朋友,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兵戎相见。
白玉笙,我们是不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白玉笙,爱如果为利己而爱,那么这个爱,就不是真爱,而是一种欲,一种单纯的占有欲。白玉笙,再一次见面,请不要再对我留情。
耳边忽然喊声大作,杀声阵阵,循声望去,那里火光连连,玄衣圣教的众人甩兵弃甲,从山道奔来。玄武和朱雀手执长剑,亲自断后。过不多时,便见一群武林盟的众人蜂涌而至。
“准备吧!”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人,浅浅一笑,“一切依计行事,还有,都要活着。”
步下岩峰时,突然一个流星直冲上天,这是告诉十二棋主的警讯号,武林盟的人已到,他们可以备战了。
这一仗,我们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除了地利外,还有就是靠沈青峰的阵法。其实,选在这片土地上,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当年玄门的人都是惨死在这里,那么,我也要那些人,血债血尝,在这片土地上,我知道风和任律鹏也同我所想,所以,才会同意我的计策。
半个时辰前,白虎和青龙及他们所率领的两千人,回到玄女峰,沈青峰就让他们在东南西北四个前院的空地上布上颠倒奇门阵。此阵乃是按照八卦易理和阴阳五行生克之学所设,但是它却一反常人顺理成章的摆布之法,所以,这种阵法非常奥妙,若是不懂这种阵法的,走进去后,犹如入五里动云雾之中,无论怎样运足目力,也看不清左右道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设此阵。我们并不是想让那些人就这样死去,而是要让他们心神俱疲,耗损实力,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求援的无助,定会让他们精神崩溃。
而风和宣兄弟二人则率领剩余的两千人埋伏于屋脊之上,那两千人武功虽平平,却是射箭的好手,射程可达百米之远,百发百中。当武林盟众人庆幸自己死里逃生,走出阵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人内外夹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神正在向他们……招手。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二十五章 兵戎相见(一)
耳边是厮杀声,兵刃相击声,惨叫声,眼中是刀砍剑刺,尸横就地。我和尘隐藏在左峰的岩石之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杀戮,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
十二棋主率领的众人一边打,一边退,其实,就算不用诈败,他们也真的打不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已被对方杀去大半。
“吱呀”一声,大门忽然开了,玄衣圣教众人均是面上一喜,猛然间精神大振,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顾一切地开始往屋里冲。武林盟的众人见敌人后退,喊杀声立时震天,施展着轻功,毫不犹豫地杀了进去……
“雪儿,你早就料到像智敏大师和马如飞那样老奸巨滑的人,是不会轻易中计的,所以才让青龙他们屡次诈败,让那和尚和姓马的洋洋自得,失了判断力。”尘一直紧绷的脸,忽然有了几分笑意,他环上我的腰,眼睛却仍旧牢牢地盯着那帮手舞兵剑的众人,“白玉笙……”
“他很快就会到了。”我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接过他的话,“让启假扮我去诱他离开,只是权益之计,他很快就会发现,不过,等他知道中计时,这帮人只怕都已困在阵中了。”
“砰——!!”就在我二人说话间,一声巨响骤然在天地间响起,霎时间充斥着整个山头。我和尘对望一眼,笑了起来,四门皆毕,阵法启动。
也就在这时,左峰下方不远处的陡壁上,一白衣人影纵身向上一跃,衣袂飘扬,发丝飞舞,在这如漆的夜幕中,是那样的自成一体,傲然于天地间,只见他在树林里几个轻跃,便稳稳地掠到了玄衣圣教的正门……南门。
我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熟悉的涩痛传来,眼睛却没有再离开过那白影。来了,他还是来了,其实我多么希望他……不要来,深吸了口气,我拉上尘的手,从我们所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朝着那白衣人笑笑,“你来了,延之。”
白衣人的心神猛地一震,转头望向我,漂亮的眼睛里有挣扎,有愤怒,有彷徨,还有深深的哀痛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复杂的情感。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有几分怅然,这个男子,虽然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可是喜欢却是有的,只是这种喜欢多的是感激之情,然,现在,我又对他是何种情感,也许连我自己也理不清了。
我吸了口气,轻声道:“别来无恙!”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恨我吗?”他紧紧地盯着我,那目光灼热得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燃烧起来。
我微笑着摇头,道:“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杀了他们四人,然后将你抓回去,禁锢起来,你会恨我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会吗?”他又问了一遍,显得很焦急。
我轻轻地闭上眼,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再睁开,已是一片明净,淡淡地望向他,笑得悠然,“延之,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有,我也不会让这个如果发生,所以延之,不要问我这个无谓的问题,它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吗?”喃喃自语,垂下眼眸,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笑声嘎然而止,喉间发出的声音似乎透着一丝忧伤,“它不是毫无意义的,”停下声音,他盯住我,眼眸中掠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嗜血的光芒,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证实了我的判断,“至少它可以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为了你,我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整个武林。”
“白玉笙,你疯了。”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清醒?”他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蝶依,我就是太清醒了,才决定这么做的,以前,我以为只要自己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守护,你总有一天会回头看到我,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其实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所以……”
“白玉笙,”我猛然打断他,眼神愧疚,语气无奈,“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招惹你的,我为我的过去向你道歉,可是现在,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我们从今便是陌路好不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忘了我吧,延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相忘于江湖……”他喃喃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很好笑,便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我的脸不由得抽了抽,气结地瞪着他。
待他笑完了,回头看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蝶依,知道永远是多远吗?”
“呃?”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糊里糊涂的,正不知如何答话时,却听他又道,“永远就是不死不休,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我曾经也想过放手,可是,我的心……做不到,它会痛,很痛,只有你才能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