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若是纳兰粼真的如此宣布那岂不是在无声的告诉她她的期限便是在下个月二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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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兆木兄(十)
本就枯燥无味的整理工作在突然下达的一道命令里变得更加忙碌不堪上头的官吏也不知道脑子哪里出了毛病要求他们这些命苦的小巡官将川夏截至新帝登基所有年份的财务手收支进行一个整理
真是见鬼墨凝初愤愤的丢下手中的笔杆笔尖的墨迹在案桌上溅起几个点她长叹一声往后靠在藤椅上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抓狂
她本就不是什么勤奋的人而且就算拼命做这些额外的无趣的工作她被扣掉的饷银还是没法回来廉价的劳动力实在是让她纠结不已从来没这么低级的使唤过她仰望天花板不断抑制住把这些无聊的假数据全部撕烂的想法
兆木兄你真是很特别旁边的司祥抬起头来看着她
他是个无比听话的乖宝宝他的司武大人分配给他的巨额任务他处理的认真不苟倒一丝怨言都没有
你也很特别特别迂腐的脑袋跟他那在官场里如鱼得水的哥哥完全天差地别
墨凝初毫不客气的回敬过去却被司祥自动听成了另外一种好的赞扬他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哪里及得过兆木兄这般智慧现在工作虽然难熬可以后兆木兄一定会有大作为
过奖了墨凝初意兴阑珊的翻看那些被作假的账簿我也不知道还还能不能撑到我有大作为那一日呢
下个月二八就要被凌迟的人现在被恭维怎么听也怎么不好听
莫非司祥面色有些微惊
恩原来司祥君不止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还是一个喜幻想的人墨凝初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就如司祥兄那般猜测
司祥顿时有些尴尬和惋惜调整了适当的语气:我知道有个大夫的医法很不错虽然可能比不上宫里的御医不过兆木兄可以试一试
墨凝初气若游丝的想要拒绝却在他下一句话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上一次我哥哥染了严重的风寒好几个大夫都不管用那人只用了一条小虫子做了药引哥哥的病就全好了司祥回忆道:或许他是江湖大夫与寻常郎中不太一样或许兆木兄会需要的上
墨凝初睫毛下的双眸一闪而过黠意迅速在司祥的面容上停顿片刻缓缓笑了:那就有劳司祥兄了
小虫子倒与苗疆蛊术的施蛊方法相似的很
司武是九王爷的人估摸给司武治病根本就是下了蛊
司祥说的是真的那便恐怕真的能找到那下蛊之人若是假的
墨凝初的落在案桌上的目光缓缓深邃若是假的那倒真是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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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赐婚(一)
九月初的天气还在温暖的界限上徘徊只是吹拂的风已经带了些许冷意萧瑟而落的树叶飒飒凋零就算是皇宫的御花园也失去了夏日繁华似锦的模样几颗种植在周围的珍贵垂榆已经不复它鼎盛的盛荣渐渐光秃了树干变得落寞
在帝王所在的殿宇之外与秋日同样薄凉的御林军严苛的守着他们银色的甲片在微光下反射着锋利的光芒
而一抹紫色的影子长跪在那宸乾宫之外风卷过她秀美的长发苍白的脸蛋在冰凉的风中显得弱不风许久的夜不能寐与忐忑不安折磨的她渐渐瘦削而下可她纤长的影子也显得坚定不移唇角紧抿的浓重将她漆黑的眸子渲染的更加深邃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跪了多久那紧闭的殿门充斥着残酷的冷漠可她依然没有退缩一分
终于门开了
站在门后的是一脸担忧的常绪他躬了躬身对着那紫色的影子道:紫菀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紫菀唇瓣抿的更紧缓缓站了起来可因为跪的太久她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常绪不敢去扶只对着她做了个请得姿势恭敬道:请殿下以保重身子为重陛下近日忧心之事甚多劳累不已可他亦十分担忧殿下您
紫菀咬着牙走了进去冷冷的气势与她的亲生哥哥如出一辙都是一些固执的人
常绪叹口气躬身将门关好退到门边站定既能随时保护里面之人安危又不至于会对接下来的谈话造成打扰
关于帝王的房间陈设依旧是高傲而极具压迫的冷硬的风格勾勒出里面之人强势的轮廓纳兰粼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了靠一双细长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唇瓣抿起却没说话
皇兄请您放过墨家!!!紫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额触地倔强又委屈着担忧又屈服着一字一顿道
紫菀你是我妹妹
他却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将她扶了起来
纳兰粼的手指冰凉却将紫菀这几日一股脑儿的委屈都给搅乱了般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偷偷哭肿了多少次:皇兄川夏历代皇朝以来墨家几代侍奉身侧忠心耿耿如今铸成大错定是有人使坏念在他们如此功绩之上难道真的不能放他们一把
你是想我放过你那情郎墨准攸才对他戳穿她
紫菀憋的满脸通红眼泪挂在睫毛上直颤:皇兄莫不是也真要将墨凝初凌迟你真能狠下那个心肠你喜欢她不顾一切保护她现在就说一不二的真要处死她么
纳兰粼抿唇不语
紫菀抽泣着看着他半响之后她像是被惊醒般怔怔道:难道是假的
纳兰粼停顿了半响低低的俯视着紫菀道:紫菀在那之前我更想听你说实话
紫菀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别开视线:皇兄想听什么
关于许多年前母妃是怎么死的
他的薄唇微张紫菀已经面色惨白而那薄凉的声音依旧未停下:以及宁太后又威胁了你什么让你无法忤逆于她
殿内一片寂静
紫菀的脸色像一片薄薄的白纸随时随地都会脆弱的消失般
我本是不想逼迫你母妃死的时候我并不在而你却昏迷了整整三日在那之后你几乎一提起母妃你便会尖叫发狂我根本无法询问出任何信息而我登基之后宁太后被送往皇族寺庙潜心向佛可据我所知她在走之前曾今特意召见过你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你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半月任谁来了也不愿意说话
纳兰粼的声音像是一把透明的剑锋利的让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可他的目光又带着深刻的歉意与无奈一起拂在紫菀虚弱的脸上:那时我刚刚执政朝内动乱不安我无力分心让你独自承担起一切我并没有做好一个哥哥应该有的责任而如今宁太后借了封家之事回到深宫又多次召见于你
紫菀的背脊僵的笔直漆黑的双目混乱不堪唇却已经开始哆嗦
而一只手便覆盖上了她的手背带着安静的温柔和怜惜道:别怕
气氛像是那紧绷的弦紫菀僵硬的动了动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心口某处被掩埋的记忆像是刺般尖锐起来痛的她浑身发颤
那在她那段险些崩溃的日子里那些如同魔鬼般如影随形追随这她的记忆让她像被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像是溺死一般带着枷锁!要将她拖到最深的寒潭!要将她灵魂一起摄取的痛苦
可他的手紧紧的握紧她的
这个不苟言笑的哥哥无声的在安抚着她将她身体里疯狂咆哮的野兽给强行镇定而下
紫菀你若是不愿意说我并不会逼你宁太后我自会解决她不能伤你一根汗毛若是那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开口便忘记就好她逼迫你什么你便口头应承不必理会便好他摸了摸她的额发:宁太后不久就会从你眼前永远的消失了不用担心墨家之事我也自有分寸你回去吧
他的温暖总是无声无息的藏在冰冷桀骜的外表之下他从来不擅长表达出那一种过分的关心可这并不代表他从未关心
紫菀终于低着头艰难的苦涩道:皇兄如果我说母妃母妃是因我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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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赐婚(二)
八年前的那一日紫菀摘了御花园里盛开的最美的牡丹花想要给母妃做最漂亮的簪花可在那深宫的涟漪桥之上她却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对话那幼年的心灵被那深刻的背叛冲刷的几乎战栗可还没有冲上前质问身体便已经失去平衡下一刻周围便已经被漫天的湖水给吞没她挣扎疯狂的挣扎在湖面与湖水的水平线之间用她愤怒的像是幼兽般沉痛的黑眸如鬼般盯着桥面上的那两个女人
其中一人便正是她深爱着的尊敬着的母妃
她的面容上充满了错愕慌乱还有惊惧
紫菀永远忘不了那一年的记忆她沉入水中被水淹没意识涣散可醒来的时候她却干干净净的躺在宫殿里仿佛真的只是从一个噩梦里醒来
可她的手中却紧紧抓着一片已经支离破碎的牡丹花花瓣带着水色的湿润和心底最深层次的惶恐
而下一刻便有小宫女哭丧着跑了过来告诉她她的母妃死了淹死在她落入的湖里被打捞起来的时候全身浮肿没有一丝气息
她如中了魔僵硬的哆嗦之后倒地昏迷了三日而恍惚中她却一直沉浮在那冰凉的湖水里无论如何也走不出
她能看见的是母妃站在桥上那美丽的影子变得狰狞
而母妃身侧的是另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唇角噙着笑华美艳丽
她是宁妃娘娘
如今的宁太后
母妃曾今最亲密的朋友
紫菀描述的时候过滤了母妃的神情隐瞒了那听到的对话睫毛挡住了漆黑薄怒的眸子从上而下只能看见她苍白和无助睫毛颤的如一只纸蝴蝶让人怜惜
那一次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母妃死去刺激过大才会有这般的反应
可谁也不知道那最终的真相是如何的可笑
她不能说谁也不能说
——特别是眼前的哥哥
所以你怀疑是宁太后将你推下水母妃为了救你也跳下了水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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