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眨眨眼,问道:“姑娘,您在慕府住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开铺子?”
花溪舒了口气,看着窗口露出的那小块湛蓝的天空,沉吟道:“事在人为,总会有机会的。”
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
这次不是因为萧五,差点就被人打包送人了,下次还不知会遇到什么?要出去,要赚钱,自己有钱心里不慌。
花溪心中开始慢慢谋划……
七月初一,花溪选了个一尺宽粉彩素荷圆瓷盒,垫上一层新棉,将制好的莲花、花苞与带孔的莲叶相互插接摆好,在两片预先顶端弄好孔的莲花上缀上两只蜻蜓,再取了一层新棉盖好,上铺张绘着五彩莲花、上书“莲池”二字的油纸后再加盖。另外一只本色雕群仙祝寿图山梨木圆盒内也垫上新棉,内分四格,分别摆放好黑、白、黄、菩提四色十八子印寿字香珠串各两串,盖在新棉,再铺上彩绘松鹤延年图的油纸加盖。另外,花溪还用荷香素笺写上了各样香品的成分、使用和保存方法附在盒内。
准备好了寿礼,花溪亲自送到了荷香院。
萧氏看了这两份香品后大吃一惊,“真是精致!我看着都舍不得送人了。”
“花溪听王妈妈说王妃爱莲,所以制了这品‘莲池’;王妃信佛,故而做了这八串香珠。没想到老夫人您也喜欢,赶明儿花溪再给您制几样合您喜好的香品。”
萧氏点点头,又问了花溪“莲池”如何做的,还有那珠子颜色各异怎么弄出来的。
花溪简要答了制荷香的过程,又说:“那香珠用了二十六种香料,除去这些,黑色的是另加了竹叶灰、石膏;白色的用的是滑石、麝檀;黄色的加了檀香、蒲黄;至于那菩提色的,和莲池里的荷叶一样都加了细辛,所以颜色不同。”
萧氏越听越惊叹,“不光瞧着好看,做起来也这么麻烦。我就随口说说,这莲池可别再做了,回头得空了给我做两串黄珠子就成。”
“是。”花溪笑着应下。
萧氏挥手王妈妈将寿礼收好。
“你这孩子真是心灵手巧,日后谁娶了是谁的福气。”萧氏感叹道。
“老夫人——花溪不嫁,就陪在您身边。”
“说什么傻话。你娘走得早……你外祖父也走了,趁着这两年外祖母身子还行,定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花溪咬着唇瓣摇摇头,“花溪自知身份有碍,外祖和外祖母不嫌弃我,将我接回府,花溪感激不尽。花溪回府时许过愿要好好侍奉您,给您养老送终,再找个庵堂,伴着青灯古佛……”
“说什么昏话。有外祖母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去。”
萧氏捋了捋花溪鬓角散落的发丝,柔声道:“好孩子,你有孝心,外祖母知道。这些日子侯府多事,等承爵的事定下,外祖母做主将你认在你一个舅舅名下,不会让你日后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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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世子
更新时间2011…1…28 16:29:29 字数:2186
七月初三一早,上京城飘起了毛毛细雨,滋润了干涸的大地,丝丝凉风解去了多日燥热。
正阳街洛西王府门前车水马龙。
欧阳文成与陈锦受封后,因国事未定仍执掌军权,因此依朝廷例在京中开府安置家眷,而封地只设别府行馆。直到前代帝王即位,现任的洛西、洛东两王摄于帝王之威,虽有拥立之功却事后主动交出军权,皇帝推辞再三后欣然接受,赏了亲王双俸,还给两家保留了封地的一万私军。虽说两王风光不及当年,但在军中多年,人脉甚广,故旧众多,王妃做寿送礼人自然少不了。
慕继忠撩开车帘,看着王府大门处络绎不绝的投名帖送礼之人,有些焦躁道:“大早就过来了,这还要等到几时?”
闭目养神的萧老爷睁开了眼,安抚说:“继忠,稍安勿躁,大事重要。已经派人到王府里给席先生传话,看看世子爷在不在府上,一会儿便有消息了。”
又坐了一刻,门里出来个小厮一路跑到慕继忠的马车前。
“可是镇远侯府的大爷与萧老先生的车?”
跟车来的管家答道:“正是。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小的钱四。这两日正门往来人多,席先生遣小的来给两位爷领路,从西侧门进府。”
管家忙谢过,顺手塞了两颗银锞子到钱四手里。钱四没推脱,坐上头车车辕给车把式指路。
拐了两个弯,两辆车子顺着柳条胡同进去到了王府西侧门。有人领着管家去卸下后一辆车上的寿礼。
钱四与另一名小厮一路打着伞,七拐八绕走的都是僻静的小路,引了慕继忠与萧老爷到了一处院落。
等瞧见院子的圆拱门两侧立着两名侍卫打扮的高壮汉子,两人顿时愣住了。
钱四躬身伸手示意道:“小的就送二位到此。世子爷与席先生在书房等着二位,请吧!”
慕继忠与萧老爷以为要先见席先生,没想到钱四领着直接到了王府外书房,才知是世子爷也在,忙理了理衣衫正了仪容,提步进了院子。到了书房门口,又由一名小厮通报后才打了门帘请二人进去。
书房东墙立着一组紫檀雕花四联书橱,柜前靠左置了张紫檀大案,案前坐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青纱镶紫玉珍珠冠束发,身着一件淡青万字纹缂丝窄袖家常袍服,五官俊雅,而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更是不容小觑。正是洛西王世子欧阳铮。
书案下首两侧摆了四把红木圈椅,左侧靠近书案的位置坐着的一青年文士正与欧阳铮说话,这人便是萧老爷口中的席先生,欧阳铮的幕僚。
“慕大爷、萧老爷来了,请坐!”
“给世子爷请安!”慕继忠与萧老爷裣衽行礼,又向席先生问好后在他对面坐下。
“今日慕大爷与萧老爷亲自送寿礼过来,铮深表感谢。昔日老侯爷叱咤一方,没想到这一年铮未在京城,老侯爷就……还请大爷节哀顺变。择日我会去府上祭拜。”
慕继忠拱手,低叹说:“难得世子爷记挂。侯府今非昔比……只怪我辈不肖子孙行事鲁莽,令得泰王与慕家生了嫌隙,最后累得我父……听说世子爷与泰王有旧,不知……”
欧阳铮不待慕继忠说完,便开口道:“侯爷于朝功不可没,皇上宅心仁厚,定不会亏待功臣。”
慕继忠与萧老爷对视一眼,世子爷是在透口风?
慕继忠不敢确定,又道:“世子爷是至诚之人,有您这句话,继忠心上踏实。家父泉下有知定会感激世子爷的恩德。”
“慕大爷言重了。慕家的事您尽可放心。”
慕继忠心中一喜,递上礼单,说道:“如此多谢世子爷。王妃做寿,家母托我献上寿礼,聊表心意。世子爷事忙,今日我等便不再打扰。”
欧阳铮还礼,席先生送了慕继忠与萧老爷出门。不一会儿,席先生又折返回书房。
“席轩,又得了什么好处?”欧阳铮笑着睨了席轩一眼,又低头看着手里慕继忠奉上的礼单。
“统共就一对玉如意……外加千两银票。”席轩扯了扯嘴角,“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能那么卖力,怎么可能没好处?”欧阳铮眼睛瞟了眼礼单,正好扫过“莲池”二字,略顿了顿,不由心奇,竟是香品。
“世子爷心中本有计较。席轩不过是借个顺水人情捞点养家糊口的小钱而已。不过,这还得仰仗您给小人透个消息,看看承爵的事皇上几时会下旨?”
“你啊你,财迷精一个!”欧阳铮放下礼单,“尹郡主的母家与贤妃有亲,慕三闹那一出还不知是哪个在后面推波助澜。”
“您的意思这事后面有三……”
席轩伸了三个指头出来,当下又收了回去,恍然道:“是了。泰王若早想息事宁人,就不会怂恿那小妾的弟弟与慕三闹腾。事情闹大了,皇上必会见疑。歼敌一万自损八千,泰王这招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效果。那慕家会如何?”
欧阳铮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申饬事小,有了成见才是大事。有没有效果只有当事者心中清楚。慕天和死了,慕家翻不出什么大浪。皇上晾够了自然会松口,只不过现下没人敢提。”
席轩了然,又问:“您让我应下,就是算准了皇上会允了您所提承爵之事?”
欧阳铮摇头,“不是我提。是泰王自己。”
“什么?”席轩不解。
“皇上曾说泰王霸气有余,宽和不足。这次表现的机会怎能放过?再说,纳了萧家的女儿,自然要卖王妃和新妇的面子,否则妄担好美之名。”
“嗯。”席轩点头附和。
门口小厮报承郡王进府了。
欧阳铮问:“人呢?”
小厮回说:“已去了王妃屋里请安。”
“去给王妃说一声,我这就过去。”欧阳铮扭头又吩咐了席轩几句,让他去给泰王府透个信儿,自己径直去了王妃院里。
进了房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你个皮猴儿,是来送礼的还是讨东西的?”
一个嬉笑的声音响起,“王妃这里好东西多!那‘莲池’侄儿不敢求王妃割爱,这八串香珠总可以赏一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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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回来太晚了,没更新,-_-|||,今天的修改好了~
第二十章 香珠
更新时间2011…1…30 0:48:12 字数:2492
欧阳铮绕过紫檀山水绣屏进了内堂。
内堂宽敞,中间摆了件紫檀座嵌大理石花鸟九扇屏风,屏风前置了张花楠古断纹嵌玉石三屏榻,下首左右各摆了四张紫檀透雕靠圈椅,圈椅中间放了四张雕云头纹的茶几。
洛西王妃与承郡王尹承宗对坐在榻上,中间的榻几上摆着两只圆盒。内堂只有王妃贴身大丫鬟枫叶一人侍立一旁伺候。
“堂堂的郡王竟然跑到我们府上来打秋风?传出去可有损你的威名。”欧阳铮的声音低沉和缓,可偏偏脸上没什么笑意,一句玩笑话说得太正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尹承宗手里正拿着一串白色香珠笑嘻嘻地与王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