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一一”茶香从外面急急跑了进来,“翠若,翠若来了,花溪姑娘救上来了,人已经回了栖霞园。”
“啊?”大夫人叫了一声,被老夫人瞪了一眼,讷讷地闭了嘴,心道.这丫头命真大!
“真的?快让翠茗进来!”
消息传到扶柳居时,韵琳正躺在床上,结果听到这消息,呼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她没……”不知是不是受惊过度,韵琳的声音都有些走调,双眼惊恐地看着鸳儿,像是见了鬼似的。
“你,你再说一遍!”
“花溪姑娘已经救上来了,如今回了栖霞园。”
韵琳瘫软到床上,“好命,还真是好命!”说到最后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那厢,韵宁听说后,被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哈哈住了,一阵咳嗽,待到平复下来,憋红了一张脸问:“几时的事?谁救上来的?”
“不晓得是谁救上来的,翠茗扶着回了院子。听说上来就神志不清,撑着回屋便昏过去了。”
韵宁听到花溪昏迷不醒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事不是自己主谋,但这时候去还真有些后怕,吩咐道:“去派人到栖霞园看看……就说我受了惊吓,躺在床上起不来,赶明儿再去看妹妹。”
做贼心虚的两人默契地装受惊躺下了,谁都没敢着去探望。
不一会儿,栖霞园里乌泱泱来了一堆人。老夫人和各房夫人先后过来了。
老夫人瞧见花溪在床上昏迷不醒,小脸煞白唇无血色,眼睛微红道:“苦命的孩子,瞧瞧折腾成什么样了?大夫,大夫几时来啊?”
大夫人刚刚着了老夫人的忌,这会儿献殷勤道:“已经派人去请王太医了,再一刻便到了。”
三夫人说:“老夫人,您别着急。姑娘福大命大,老天庇佑,大难不死,下去几波人找都没找到,最后不还是被翠茗找着了。最近我瞧着府里不太平,要不赶明儿咱们请人来做做法,别让那些魑魅魍魉再出来害人。”
三夫人说着还瞟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虽有些心虚,可面上装作无事。
三夫人轻哼了一声,咕哝道:“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哪天被雷劈!”
声音不大,可周围的几个人却都听得清楚。
二夫人眼瞧着花溪那张惨白的脸,心疼地掉眼泪,听见三夫人挤兑大夫人,素来好脾性的她也有些忍不住了,出声阻止道:“行了,别吵着孩子了。”
二夫人这一开口,三夫人倒是乖乖地闭了嘴,白了一眼大夫人转头
不说话了。
王太医请来了,给花溪诊了脉,说受惊过度,又在水中泡了许久,感染了风寒,服下两剂药便能醒了。
老夫人谢过太医。大夫人又说:“今儿六丫头也受了惊吓,后来哭晕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母亲,让王太医顺便过去帮着瞧瞧吧?”
“七丫头也还躺着呢!”三夫人插口道。
老夫人点点头,“那劳烦王太医多跑一趟了。”
王太医应诺,“不妨事,不妨事!”
“翠茗啊,好好照顾姑娘,等回头姑娘醒了,你可仔细问问今儿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吩咐完,瞪了大夫人和三夫人一眼,起身走了。
人都散了,躺在床上的花溪睁开了眼,“来人,来人。”
进来的是木犀,瞧见花溪醒了,忙惊喜道:“姑娘,你醒了。哎,姑……”
“别喊,别让人知道我醒了……倒杯水……”花溪有气无力道,今天在冷水里游了大半个郁山湖,又在湖里泡了小半个时辰,身体有些虚脱。
木犀倒了杯热水扶着花溪起来抿了两口。
热水下肚,花溪腹中一暖,舒服了许多,低声交待木犀:“待会儿翠茗、春英回来叫她们进来,你去湖边装着找东西,一定要让人瞧见,瞧见的人越多越好,你就说我昏迷时候喊着‘玉’,你后来发现我娘留给我的贴身玉符本来挂在脖子上,结果不见了,那玉符对我很重要,你怕我醒来着急,特地过去找找。再问别的.你就说你不知道……”
木犀不明所以,“明明没您说的那个玉符,您为何要说丢了?”
半夜还有一章,补加更几~
第九十一章 谣言(上)
“别问那么多了!”花溪头有点发囦热,好像真发烧,没亾力气再跟翠茗她们解释一番。
花溪躺进被子里,有气无力道:“不必叫翠茗和春英进来了,你去把这事跟她们交代了,让她们找人去院子里找白玉符。我先歇会儿……药好了叫我……”说着,花溪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彼时,花溪觉得口囦中有温囦热的液囦体流入滑囦进喉咙里,真苦!
挣扎着睁开眼睛,翠茗正端着婉给她喂药。
“你扶着婉我自己喝,这一勺一勺得吃到几时,药没喝完,苦都苦死了。”花溪勉强勾了勾唇角,笑了一下,好多年没生过大病,这水激风吹一发烧,还真是痛苦。
翠茗眼眶一热又哭了,扶着花溪端着药碗凑到嘴边,花溪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啧啧道:“水啊,真苦!”
春英赶紧递了水过来。
喝了一口,冲淡了嘴里的苦味,花溪才问:“木犀可跟你们交待了?”
“嗯!下晌都让出去外面找了,天快黑了才回来。”翠茗和春英轻轻应了一声,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她。
外面天擦黑了,屋里点了灯,昏黄的光照的人昏昏欲睡。
花溪半闭着眼睛,“等明天,你们继续装着找。她们再问,你们就告诉她们,我幼年时遇见游方僧人说我命盘囦古怪,便赐了那玉符镇煞用。”
“镇煞?”翠茗轻喃了一句。春英虽有疑问却没吭声。
花溪微微点头,“对,是镇煞……”
第二天,栖霞园的小丫鬟们又被派出去找玉符了。
扶柳居。
鸳儿从外面回来,在韵琳屋外徘徊了一阵子没敢进去,背过身想了想,再转身时差点跟从里面出来大丫鬟玉紫撞个满怀。
玉紫蹙眉问:“出了什么事?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不改,还想升一等丫鬟?”
扶柳居两次换人,如今一等丫鬟的位置空出一个。玉紫上次给大夫人通风报信,韵琳嘴上不说可心里总有疙瘩,虽然还是亲近却不当她做心腹,有些事不让她插手。
鸳儿本来是二等丫鬟,平日里还算伶俐,瞧出些门道,便一直想找个机会在姑娘面前露露脸,让姑娘提她上来,结果差事办事办好了,可最后还是没成事。姑娘非但没赏,还冲她发了一顿牢骚。
鸳儿也是满腹委屈,今日大早就去打探消息,刚刚得了信儿便来给姑娘报信,又怕姑娘气性没过,见着自己又想起昨天的事,少不得又是一顿骂,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会儿,她瞧见玉紫出来脸色不对,忙上前打探:“玉紫姐姐,姑娘还在怄气呢?”
玉紫摇摇头,“倒是没怄气,不过脸上没箫,没瞧出心情好来。你有事找姑娘?”
鸳儿点点头,叽叽咕咕在玉紫耳边说了一会儿。
玉紫听罢,蹙眉问道:“这事实谁说的?”
鸳儿小声道:“是花溪姑娘圆子里的人说的。我这不是怕姑娘心情不好,再瞧见我又是一通臭骂,弄得姑娘心里更不舒坦,要不姐姐去帮帮说说?”
玉紫瞟了鸳儿一眼,“你个滑头,怕挨骂就找我去说。昨个儿出去姑娘可没带我,今儿回事自然还是你自己去了。我进去问姑娘一声,你再进去吧。
鸳儿点点头。玉紫进去片刻便出来了,朝里面努努嘴,“得了,进去吧。“
鸳儿一喜,赶忙进去跟韵琳说了早上听来的话,又道:“……姑娘,十五是那边生辰,十六就是老侯爷的忌日。”
韵琳起初没在意,一琢磨,眼睛一亮,“花溪是陪我游园受了惊吓,这会儿又丢囦了东西,我这做姐姐的岂能不去送点东西补偿补偿……”
丽晶轩。
韵宁昨天前半夜翻来覆去寻思白天的事睡不着,等到了后半夜睡是睡着了,可又做了个噩梦给吓醒了,弄得一夜没怎么睡。要不是怎么都安不下心,刚放人去打探回消息,她倒是真想睡个回笼觉。
韵宁无精打采地靠在软靠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起架来。
“姑娘,姑娘……”
韵宁手肘移动,偏离了原位,脑袋失去了支持,醒了。
看见紫莺站在自己面前,“回来了?那边醒了?”
紫莺点点头,“醒了,一醒来就说找玉符。栖霞园的人说那是她家姑娘的命囦根子,高僧开过光,镇煞用的……”
紫莺压低了声音,往韵宁跟前凑了凑,“园子里的人说是高僧给那位算过,命盘囦古怪才赠了玉符。”
韵宁心中微动,面上却道:“那有什么,谁家没和尚祈福开光的物件。”
紫莺摇头,“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怪就怪在,那玉符是镇煞的。
想想那位母亲早年就去世了,生辰只比老侯爷忌日早一日,说不定是个天生带煞克亲的命。人家高僧不好说,只能说古怪了。她一进府,这府里发生了多少事……姑娘们没一个是顺顺当当的……”
韵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看了紫莺一眼,“火能克煞,加点火好了。”
傍晚,栖霞圆。
芳菊哭哭啼啼地站在花溪屋里哭诉,“我去厨房,给姑娘要碗白粥,三样小菜,她们都推三阻四,嘴巴还不干不净,呜呜……我那也是仍不住了,才扇了那婆子一巴掌!”
花溪躺在床囦上,容色憔悴,看着芳菊哭花的脸,蓬乱的头发,不住摇头,“多大点事,你何必为这动气!嘴长在她们身上,由她们去。
芳菊跺跺脚,“她们欺人太甚!平日里拿了咱们多少东西银钱,这会子您一病,她们开始嚼舌根子,不知打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您是克命,老侯爷都是您给克死的……还有人私底下传,您是狐……”
春英在一旁直咳嗽,让芳菊闭嘴,可芳菊愣头愣脑,直到春英连着咳了四五下,才反应了过来,悻悻地闭了嘴。
花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