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惊讶的是白大少爷居然暗中同云彻合作经营了私产,只凭云彻这个身份就可以想见白大少爷的私产是多么庞大的一个产业,甚至说不定已与白府原有的产业不相上下,而他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丝儿察觉白大少爷私下里做的这些营生――这个人,究竟是有多深的心思、多细的谋算、多么孤绝冷漠的心肠呢?!
还有一个人比谁都惊讶到了十分去,谁呢?罗老扇同志是也。一直站在白大少爷身后充当龙套演员的罗同志睁大着一双青蛙眼彻底瞠在了当场――尼玛怎么谁也没告诉她大叔哥竟然是这么牛逼的一个人物啊?!全国首富!那是什么概念?!白家富成这样才仅仅只是河东地区的首富而已啊!尼玛云家是全国首富啊!还是皇亲国戚啊!纯种的高富帅啊!
难怪她当初诱哄大叔哥同她和白大少爷合作经营香喷喷小吃铺并且还天花乱坠地声称给大叔哥挣点零花钱的时候大叔哥会笑成那副老德性,这就好比你哄骗比尔盖茨和你一起卖冰棍儿挣钱养家一样,人家能不笑吗?!
喵了个汪的啊!大叔哥您老这么有钱干毛在白家一蹲就十好几年不主不客寄人篱下没滋没味儿的简直太不珍惜这家财万贯了好嘛!话说您老继承了云家堡多少财产呀?本朝继承法有木有规定义女可以继承多少财产啊?咳。
罗扇收回这不合时宜的思绪,目光落在几步外那人的脸上,那人容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半垂的眼睫纹丝不动,整个人立在那里宛如一尊玉雕,然而似乎是感应到了罗扇的目光,睫毛微抖,轻轻看过一眼来,眸子就定格在了罗扇的脸上不再移开。
罗扇有些紧张,连忙收回目光,下意识地往白大少爷的另一边躲了躲,却被突然扑过来的白老太太撞到了一边去,登时左脚绊右脚,拧了个麻花儿后跌坐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往起爬,就被人几步过来伸了手抢先一步握住胳膊,略略用力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罗扇不敢抬头看他,只呐呐地用极低地声音道了句:“多谢二少爷……”
白二少爷松了手,淡淡道了声“不必”,便又回至方才站立的地方,无视掉旁边的白三少爷投向他的惊奇又怀疑的目光。
罗扇低着头,笼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身子忍不住微微地发着颤,手心儿里,是他方才悄悄塞给她的被折叠成很小一块的方方正正的纸,不必去看,她已知道了那是什么――她的身契。眼眶不由得一阵发热:**,她渴盼了七年的东西,这一刻由他亲手交在了她的手上――她,**了,真正的**了!
谢谢你,白二少爷,白沐昙,谢谢你给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我会好好珍惜,却愿你早日忘记,这世上有万千的风景,总会有一处只属于你。
罗扇抬起头,望向正听白老太太说话的白大少爷,接收到他飘过来的眼神,便回以一记光风霁月晴空**的笑,他那眼底便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收敛了心思,听面前的白老太太说些什么。
白老太太正抓着白大少爷的胳膊万分地急切:“云儿!你既有私产,便将咱们家人都救出来罢!这都是你的血脉至亲啊!你怎能忍心看着他们受那牢狱之苦?!或者――或者你若做不了主,就把云彻叫来,让你祖父同他说一说,就当是咱们先借他些钱,日后还上……”
白大少爷唇上浮起一抹嘲笑:“祖母难道忘记了云彻是为的什么留在白府这么多年的?”
白老太太一下子就噎住了:那云彻对莫氏的心意谁人不知?只怕他想知道莫氏死亡**的急切不比白大少爷少,把他叫来帮忙,他也只会站在白大少爷那一边。
“云儿……你母亲确实是触柱自戗啊……”白老太太苦口婆心地想要劝动白大少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又何苦再把这段痛苦翻出来呢?”
“我并未强求你告诉我**,”白大少爷笑容愈冷,“所以,你也莫要强求我帮你们免去这牢狱之灾,不过祖母你且放心,你们所有人的后事,我会尽心尽力地办好的。”
“你――大逆不道!”白老太太气得胸内翻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逆孙!逆孙!――梅衣!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还不给我家法伺候!”
“祖母,我看您真是上了年纪偶尔爱犯个糊涂了,”白大少爷手里把玩着白府的府印,脸上嘲笑愈浓,“这会子您又不怕让外人看笑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的儿子打孙子,且您这孙子还是白府现任的当家人――您老不是最好颜面的么?您老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无论家里怎么乱怎么闹,在外人面前必须要保持我白府的尊严、要矜持、和谐、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一派平和安乐么?不过想想也是,明儿只怕全河东都会知道我白家被抄了家、一干主子入了狱,脸面什么的一分都留不下,这会子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左右列祖列宗那里您也得归天之后才能见着面,如何向他们解释交待眼下也无须心急,只不过宗族那边还能不能让您入祖坟可就是说不准的事儿了,您觉得呢?”
白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浑身哆嗦脸色发青了,白老太爷起身过来,艰难地望住白大少爷开口:“云儿……好歹……好歹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有多少的怨恨,可否过后再来细论?先将家人救出这一劫,莫让别人看咱们的笑话,须知你归根结底是白氏子孙,身子里流的是白家的血,你与我们注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呢?有什么事等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不好么?”
白大少爷就笑:“祖父,我方才便已说明了,我可以助全家人避免牢狱之灾,五百万两的银子我现在就能拿出来,而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这**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两厢比较起来,哪一个拿出来更为容易呢?可事实却似乎是白府全家人的性命在你和祖母眼里也抵不过一句**重要,你们自己都不急,我又何必急人所急呢?我且把话在这里说得更明白一些:我娘过世的原因,我并非必须知道不可,就算不知道,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认定她就是被你们逼死的,如此我更有理由撂下你们不管,我该过我自己的日子就去过自己的日子,所以你们莫要以为能用这个**拿捏我威胁我――一点用处没有!相反,我既答应了用五百万两银子换你们口中的一句**,哪怕**就是你们逼死了我娘,我也会如实履约,用银子赎你们免于牢狱之灾――如此划算的交易,我倒真不明白你们为何强撑着不肯合作,莫非那**当真沉重到用一家人的性命都难以承受么?”
白老太爷闻言深深皱起了眉头,白大少爷开出的条件的确已经很优渥了,他们只须说出**,白府一家人就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再没比这个更合算的交易了……白老太爷有些动了心,目光飘向那厢的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缓了一阵,接收到白老太爷的目光,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索性一咬牙,沉声喝道:“好!你想知道**,我这便告诉你**!你母亲当年死活不肯同意你父亲纳妾,我便将她叫到房内训斥,她不知悔错与我在言语间起了争执,她当时便道:‘除非我死,否则只要我在一天,别的女人就别想进梅衣的门’,我那时也气得紧了,便回了她一句:‘你若敢死,我就绝了给梅衣纳妾的心思’,原本说的是气话,却不料你母亲竟然当真就一头冲着柱子撞了过去,左右拦之不及,就被她实实在在地撞到了头――这一切完全是她一时冲动造成的恶果,虽说起因是我与她的争执,但婆婆教训媳妇乃天经地义之事,若做媳妇的都像她这般争执不过就以死相胁,那这世间早就乱了套了!――这便是你要的**!可满意了?!”
白大少爷阴沉着脸,半晌发出一阵冷笑,直令白老太太忍不住一个哆嗦,原以为他还要追问什么,却见他扭身就往外走,连忙大喝一声拦他:“你给我站住!我已将**说与了你,你如何又不肯兑现方才的承诺拿出银子来?!”
白大少爷扭过头来目光森冷:“我说过,我要的是**,不是一再的谎言,没有**,银子免谈!我再补充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谎言,再有下次,我会让白氏整个宗族来为这谎言一起陪葬!”
“你――”白老太太气得浑身抖如筛糠。
“云儿!”白老太爷又惊又怒。
“**,我只要**。”白大少爷利眸如剑,冰寒入骨,直直地刺向白老太爷夫妇。
“莫氏――莫氏是磕到了桌角……”白老太太**得边气喘边颤抖。
“**!”白大少爷转身过去,一步步逼至白老太太面前,双目狠狠地盯着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连连后退着,挥着胳膊想要抓住什么依赖和支撑,可惜旁边的人早就被白大少爷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呆住,没有人顾得上扶她,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众叛亲离孤独无助的巨浪狂澜压迫下彻底崩溃,眼泪不知是气的亦或是吓的,再也忍不住地滚落下来:“当时……我要求你母亲同意你爹纳妾,她执意不肯,我便当场代你爹写了封休书,并且拿出从你爹书房悄悄偷出的他的小印来……你爹当时被关禁闭,并不知晓此事,只要我在那休书上盖上他的小印,哪怕休书并非他亲笔所写,也可以算得生效……
“你母亲上前来夺我手中的小印,被我身边的嬷嬷们拉扯开,混乱间脚下不知被谁绊了,一下子跌倒,额头正撞在桌角上……云儿!云儿!不管你信不信――你母亲当时磕得并不重,只是擦破了皮流了些血而已,可是――可是她居然就躺倒在地一动不动了――云儿啊!祖母当时立刻便叫了郎中来救你母亲,那郎中检查过你母亲的伤处,骨头一点儿事都没有啊!只是连他也说不清为何这并不算重的磕伤也能要了人命――祖母绝非故意的啊云儿!我知你绝不肯相信,可这就是事情的**!我也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说给谁听都必不会信,可――可这事――就是这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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