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失踪的事情千万不能声张,你找几个不是魔楼的人,去秘密调查莫离的行踪。”
银狐领命,就要退下去,李宇荣叫住了他。
“让宸把君浩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莫离真的是被安然带走了的话,至少不会有危险。”
银狐默然地退了下去,他也觉得保护夫人和少爷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所在何处。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莫离只知道在她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片深山老林中了。
这林子很深,即使是在正午,也见不到什么阳光。只有些许的光线从遮天绿荫里泄露下来,这才让林莫离勉强看得清周围的景色。
“安然?”
在、林莫离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找不到安然的影子,身后,是一条小路,刚刚应该就是沿着这条路过来的。马儿正在低着头啃着矮树丛的树叶,林子里的虫鸣鸟叫声传来,只显得这林子更为幽深了。
安然不知去向,林莫离倒是有些慌了,她刚想跳下马车的时候,安然适时地露面了。
“夫人,这深林中,虫子颇多,夫人还是不要下来为好。”
安然将一些果子递给林莫离,这深山老林之中,也就只有这些东西能够充充饥了。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两次被安然迷晕,林莫离的心情自然是不好了。
“夫人;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带夫人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林莫离毫不掩饰心中的疑惑,在这个节骨眼上,安然还让她见什么人啊。
……
安然用轻功带着林莫离在树丛中穿梭,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一个石洞前。
洞口,有人守候,见到安然来了,忙下跪请安,却是魔楼之人。
“这是魔楼后山?”
林莫离从半山腰上望下去,就看见魔楼掩藏在绿树葱郁中。她这才发现,安然带她兜了一个打圈子,竟是又回到了魔楼。
可是,她在魔楼里面住了一年,却不知道后山还有这么一个山洞,竟需要派人守候。
“夫人想去看看刘堂主,快将门打开。”
弄了半天,这个地方关押着刘雨婷的哥哥刘玉明啊,依此说来,安然让她见得就是刘玉明了。
不过,林莫离对安然的印象却是越来越差,这个男人,撒谎都不脸红的,她什么时候说要去见那个刘堂主了,一切都只是他安然的一厢情愿而已。
守护山洞的两人终究是有些为难,安然亮出了一块通行证,却是荣为了以防万一,放在她身上的,可以随意支配魔楼众人的玉牌。
林莫离翻遍全身,发现不见了玉牌,这才确定是被安然扒走了。
这个该死的安然,真真是无恶不作啊。
林莫离随着安然进洞之后,趁着安然不注意,就将玉牌抢了回来,她杏眼圆瞪,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安然却是不以为意,山洞里甚是阴暗,他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的油灯。霎时间,一片灯火通明,林莫离这才看清楚这山洞的情景,却是曲曲折折,甚是复杂。
安然轻车熟路地带着林莫离拐过一个有一个岔路口,突然,山洞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
这洞窟,有一间房间那么大,四壁甚是潮湿,林莫离刚进洞来,就被这潮气弄得瑟瑟发抖,待安然将披风给她披上才觉得舒服一些。
洞内,有一条银白色的河,围城一圈,中间是一片平地,上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放佛是民间腌泡菜的瓦罐。
石壁旁有一条小道,仅够一人通过,而就在三步之内,一个石门挡住了石道。
“你不是会轻功吗?飞过去啊?”
林莫离见安然站在一旁,没有再走下去的动静,不禁问道。
“主子在这里设了机关,就算是银狐,也飞不过去,那个石门,也是由最为坚硬的金刚石打造,如果没有主人的口令,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那个瓦罐。”
机关?到底那瓦罐里装着是什么东西,让荣设了这么多的机关。
“对了,你不是带我来见那个刘堂主的吗?他人呢?”
安然叹了一口气,语气甚是沉重地回着。
“在那个瓦罐里。”
“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回 人彘
刘玉明竟然在那个瓦罐之内!
林莫离尖叫出声,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是怎么放进那个瓦罐的?
安然定了定心神,不理会林莫离的尖叫,继续说道。
“主子命人给刘堂主灌了哑药,熏聋耳朵,挖去眼珠,打断四肢,割断舌头。硬塞进那个瓦罐之内。还命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林莫离捂住耳朵,不忍再听下去。安然当然不会让林莫离如愿,他拿下林莫离的双手,继续说道。
“夫人光是听着都不忍心了,更何况在瓦罐里的人呢?”
说着,安然拧动墙上的机关,瓦罐的盖子被揭开,露出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头,那空洞的眼眶,还有那张已经分辨不出来脸型上似虫蛀的千疮百孔,让林莫离禁不住,吐出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
“主人命人在瓦罐里倒了七痛七痒汤,每隔半个时辰,七痛七痒汤就会起一次作用,每次毒发,中毒者奇痒无比,奇痛难耐。曾经有人因为受不了这七痛七痒,自刎身亡。而在瓦罐里的那个人,却是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
林莫离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瓦罐里还放着……”
林莫离站起身,抬手,给了安然一个耳光。
“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
林莫离虽然没有习过武功,这一巴掌下去,却也不轻,安然却没心思顾及脸上的疼肿,只见得林莫离吐得天昏地暗,却也有些不忍心了。
“夫人,安然只是想让夫人知道雨婷的痛苦,你与刘堂主无亲无故,都是这个样子,你想想与刘堂主同出一脉的雨婷是什么滋味。”
林莫离几乎将胃中的苦水都快吐尽了,她靠在石壁上,却是再也不敢往那瓦罐那里看一眼。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林莫离已经吐得神志不清了,她喃喃地念着这一句,安然还以为林莫离是在指责他的过分,再一想,这样子刺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确是有一点过分。
不过,如果没有让林莫离见到这个场面,她永远都不会了解李宇荣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宇荣这种残酷的‘人彘’酷刑,也将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林莫离是唯一有希望说服他主子的人,就算是林莫离日后要他的命,他也无怨无悔。
林莫离一阵恶心,又吐了一地,这一次,竟是连血丝都吐出来了。
“夫人!”
安然这才知道事情严重,见林莫离平日里甚是活泼好动,没想到被这么刺激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
在林莫离倒地之前,安然适时接住了她,他强撑起林莫离的身子,扭动机关,仍将罐子盖上,然后才抱着林莫离,慌张地跑出山洞。
……
“不要,不要!”
林莫离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这个梦境是有多么可怕了。
“没事了,没事了。”
噩梦中的林莫离只觉得有一只清凉的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这手指似乎带着神奇的法力,噩梦中的人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阳光灿烂的花海。
阴暗与明亮强烈的对比让林莫离一时之间还不能回过适应过来,她用手挡着太阳光,四处看了一眼,确定那个在瓦罐中的人彘没有追她之后,才敢放心地往前走。
一大片的花海,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一切都与先前梦魇中的阴寒大不相同。
“莫离。”
身后有人在叫她,林莫离回过身,却见李宇荣抱着君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荣!”
林莫离所有的慌乱和无助,在见到李宇荣的那一刻都瓦解了。
“你真的要过去吗?你忘了你的噩梦了吗?你想想他是怎么对待刘玉明的,若是某一天,你惹他不高兴了,心许就是刘玉明的那个下场。”
想起刘玉明,林莫离就不寒而栗,可是望向相公和儿子,她还是忍不住为李宇荣辩解。
“荣对我挺好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林莫离对着花海中的另一个自己说着,相处了一年多,李宇荣对她情深似海,林莫离是知道的,她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完全否定了荣的感情。
“可是,他也不应该那么对待刘玉明啊,毕竟刘玉明曾经跟着他出生如死,他如此地视人命为草芥,你还要跟这种魔鬼在一起吗?”
魔鬼?林莫离望向李宇荣,仍是那样宠溺温和的笑容,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林莫离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魔鬼联系起来。
“承认吧,你根本就不爱荣。”
林莫离像是被人踩中了痛脚,她急忙反驳。
“我爱荣,他是我的相公啊。”
“那为什么你不肯包容荣的缺点,那为什么这一年来,你不肯与荣行夫妻之礼?”
林莫离被问住了,她望着李宇荣,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没了主意。
“你心中早就有人了不是吗?”
林莫离顺着另一个自己的指尖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背影,却是非常熟悉。
她的心上人?!难道不是荣吗?
“你是谁?”
林莫离疑惑地开口,正在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