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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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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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无辜的眨了眨汪汪眼眸,垂头对手指:“又没到那个地步。”
咣!清河想拿头撞桌子了:“既如此,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啊?”
“为了平气啊!”这理由还用问!当然,这里面最大的功臣不是宝袭,而是:“那个人,他不想害了吾。”

所以就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么?
清河捂脸,过了很久,才苦笑,又是轻叹了一声,长吁出一口气来,看身边状似无忧的小娘子。心中真是五味杂陈,酸苦、好笑、又是无奈。桌上有洗得鲜淋的果盘,应季各色果子一应俱全。只是,没了心中最喜爱的那个。
“所以,为了全那人的心意,一定要搓和那桩婚事么?”清河的话声里有些抖,更是扼制不住的心酸。
宝袭僵住,而后灿烂笑了:“说什么呢?那样的男子,二娘可不敢喜欢。为了家族,他是什么都舍得下的。”顿顿又道:“心太狠了!那样狠心的男子,再好,也只觉得可怕。二娘承受不起,便是故,不会喜爱。”

“不觉得遗憾么?”
“遗憾?”宝袭笑得从未有过的灿烂,蜜语如汁:“吾这一辈子要做的事太多了,轮不上遗憾。”

这样的话语,清河听过。在幼时一个女子的宫室中,听到了父皇豪壮却伤人的自语。父皇他、没有遗憾的工夫,他想要的太多,想征服的太多,想得到的太多。于是,那些被他舍下的、丢弃的、伤过的、等待的,全部都成了身后的风景。只有那个女人,一直走在他身后一步处。是故,每一次回头时,第一次看到的永远都是她。而她,也因为跟在他身后,看到了大半的风景,更有了许多可聊的话题。不再只是儿女情长,而是天地江山。似乎是很好的选择,只是:“不适合清河。”那个女人如此对清河说,抚在头顶的手感觉得到温暖,可却听不明白那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母后不是说儿臣最肖母后么?”出宫的前一夜,清河想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女子笑得温柔且怜爱,只是那样的眼中闪出一丝的无奈和悲伤:“清河是公主啊!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儿。所有世间女子需要顾忌的事,清河都不需要在意。清河可以有机会得到最好的一切。”
“然后呢?”
“然后?”那女人笑了,无比认真的对十岁的清河讲:“不要问然后,在清河最想走的那条路上,没有然后。”

当时没有听懂,五年后,明白了原因。
最好的一切,得到便是最好,得不到,便没有了然后……
而今日,那个坏到家的猫儿,把那话引出了别样的味道来:“他的心太大,不可能全是吾。而吾的心也可以很大,里面也不仅仅是只有他。”








第139章 言尽钟
自那日出去一趟后,公主府上下皆可感受到公主情绪的变化。不再每天冷冷寂寂的若有轻愁,一天天开朗起来。教养霆小郎,处理事务外,还重新把炉窑开了起来,玩制烧瓷。塑土陶泥这等东西,哪有小郎们不爱玩的?母子两个玩着玩着闹起来,弄得一身泥巴,倒更有趣。小郎越发粘乎阿娘,公主对小郎自然更好。
然后……

卢国公府西院内,驸马来访,脸色漆黑。程处弼看看二哥,再看看一脸微笑温柔端庄的二娘,突然一瞬间深刻理解了二哥当初为难。只是,这中间又略微有些不同。有点涩苦,可是他要是再不说话,就要准备坐到猴年马月了。
“二哥!哪里不对么?”虽说大概猜到一些,可是程处弼没办法说啊!他总不能抓着二娘问,汝又给公主出了什么馊主意之类的。然后……还是二哥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有些尴尬带着两面的小心,程处亮为之难过,可自己现在却似乎比三弟更惨。不管如何,温二娘就算是哄,也愿意能哄着都三弟高兴,没有揭穿那张面皮,三弟还有很多机会和时间。可是……阿伊!阿伊她……

“吾听说公主近日心情舒畅,那二哥为何要这样?”很正经的话,如果不是刚才太端庄,而现在很乖巧的话……程处弼真不会想歪。然后也不管二哥在跟前了,坐过来就揽住了二娘的小蛮腰,有点瞪又有点哀求的看她。宝袭痛快扭脸,继续好声好气的甜甜问话:“二哥这般是不希望公主高兴么?难道二哥宁愿阿伊还和以前一样继续郁郁寡欢?冷淡小霆?别的不说,小霆是二哥亲儿吧?二哥就这么讨厌小霆,不希望有人待见他么?”

“二娘!”
这边话还没完,那头二哥已经甩手出去了。急的程处弼想追,可是追没用,还是搞明白情况再说:“到底怎么回事?”
“有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三郎听见的那样啊!公主最近很高兴,然后二哥不高兴。”宝袭说的绝对是事实!而且理直气壮。程处弼当然听见了,可是……“二哥为什么不高兴?”二哥不是希望公主高兴的么?隐隐的似乎觉得,可又摸不透。遂搂了二娘歪缠。
宝袭也就痛快了,语重心长的捏着程处弼领襟道:“这世上很少有你好吾好大家好的事。一件事别人高兴了,汝就有可能不欢喜。”
程处弼白她一眼,当他连这个也不懂?“现在说的是二哥。”“二哥又怎样了?”宝袭失笑:“他有当公主是一家人么?就算是一家人也有分歧。”“可二哥真心实意的喜欢公主。”程处弼知道又让绕进去来。可是没关系,他知道她一定会给答案的。然后……这猫儿脸色果真罢了下来,凉凉的看着一边案几上的青釉对花樽:“是么?可别人不那么看。公主不喜欢他了,也不相信驸马所谓的真心。”

“为何不信?”程处弼话声从未有过的抖,而这次二娘没有看他:“喜欢一个人,希望她欢愉才是常理。而驸马……汝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可、可二哥只是希望,公主可以和他一起欢愉,不对么?”霎时的通透惹来了二娘的回视,若若的轻笑让程处弼心慌却不能回头。

对视,而后无语,最终轻轻的笑出:“三郎!还记得那欣兰么?她也是喜爱三郎的。可三郎愿意和她共谱白首么?”

这次亘久的无语。
程处弼想说,欣兰本是贱口,焉能娶之?可是公主是君,程家是臣。又想说欣兰之喜爱不过看在富贵,可程家一切虽是阿爷军功,但也得凭借圣人恩赐才有。朝臣内眷汲汲营营又有哪个不是为富贵而来?
“公主……这般不信二哥了么?”
“那三郎见过驸马可信之处么?”程处弼听之不悦,可二娘却半点不让:“程家知这事多少年了?为何早不处置,一定要等待君王发怒?还一拖再拖,直到没有一点可能,才断然舍弃?三郎,若是没有小霆受伤之事,程家是准备供养那母子一世的,对不对?说不准,哪天耗倒了公主,还准备给他弄个一官半职?而又若无公主撕破脸,汝家又是否还供崔氏继续妄为?死活耍赖要公主吃那闷亏?”
程处弼没有办法对辩,程家在这事上没有一点的道理。可:“二哥是真心喜欢公主的!”这话头一次说得这般没有底气,甚至说完程处弼自己都想笑,笑那真心怎么就变了这么一文不值?

晚食二哥是在这边用的,这情况颇是特殊。程处默与郑氏互看一眼后,齐齐去瞧三弟两个。只可惜,这两个似乎都看不出什么,连最是直白的三弟都看不出气愤,那么二弟的落寞难过从何而来?
静静用完晚食,家坊就在隔壁,可双腿便变了沉重。程处弼看着二哥立在院中,似无处可去的模样,实在难过。便拉了二哥到自己书房去,把想了好久的话说出来:“要不,吾去替二哥把话说清楚。从前到后,清清楚楚的讲个明白。”二哥并不喜那妇人,只是被阿娘蒙蔽又年少骄傲,才做下错事。甚悔,一直追悔,想尽办法弥补公主,一心一意陪伴。真心实意,绝无幸点虚假。可是谁知道阿娘还干了那样的事!二哥身为人子,怎么……忍心?那公主怎么办?舍得?那舍的为什么要是公主?
备好一鼓作气的话,却卡在了那个十年,那个程怀瑕出现的时候。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二哥!”想安慰,却无从安慰。他想不出办法,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了。
程处亮轻轻抚上三弟肩膀,喉间如哽了大大毛栗,眼眶酸了又涩,涩了又酸,唯有一句相送了:“不要学二哥!什么都不想舍,结果,什么也没有。”

转身离屋,万千萧瑟。
程处弼追出去,喊了一声二哥。程处亮停住,一片月色树影下,秋风吹过,落叶纷纷。枯枝打在额头,轻薄却击碎了最后一丝坚强,滚下满面泪意,引得程处弼也忍不住了。上去拉住二哥,也是泣泪……
直至些微脚步,引住稍停。遥看那提着红灯的侍儿朝这边看了一眼后,又转身离去。程处亮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三郎可知她心中没有汝?”
象是霹雳直语,程处弼被问得僵住,而后点头了。又听二哥冷笑:“那处弼打算如何?已近一年,温氏没有身孕。汝觉得是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而为?”这话更加难堪。程处弼嗫了半天,咬牙说了:“大许是人为。她、她并不着急。”一点也不急,平平静静的过她的日子。程处弼回来时,自然也有说有笑,除公主事务外几乎凡事依从柔顺。可是……不管怎么抱,就抱不见她。有缠绵悱恻时,程处弼简直快把她勒死,咬毙,恨不得整个儿吞进腹中。可是……舍不得!

“二哥,吾欢喜她。”
欢喜到明知她心里没有自己,也甘愿傻头傻脑的作不知,贪求那每天近在咫尺的有说有笑,舍不得那温玉软香的怀抱。很没出息!可:“圣人赐婚,不可相离。她没办法离开吾,所以……总会有机会的。吾不信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说完象是自己要给自己打气,又撑出了笑意:“二哥不要看她嘴皮子利,可心是软的。为人也明白直爽,有什么话也是肯说在当面的,哪怕不好也不藏着揶着。先头为那事,吵了十多次,好几次吾说话过火,那次不还差点伤了她?可她都没有恼,反而……反而说吾……”

三郎虽顽固不通,却受天地之教化,自有坚固之美德。
那话是她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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