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之争,除了政变逼宫之外,最常用的手段便是用毒,下矫诏。。。丁柔身上冒起冷汗,安国夫人为什么突然就故去了?按说她的身体不至于啊,文熙帝怎么就卧病在床?
丁柔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透着可疑,透着诡异,世人很难想到被文熙帝亲自册为太子的人会下毒。。。丁柔摸了摸额头“不行,我得同夫君说说,不管广夏校尉是不是燕王的人,他都不能在留在辽王身边。”
文熙帝这些皇子王爷,没有完美无缺的,辽王虽然看着不错,但性情容易受人挑拨,容易不管不顾的做出破釜沉舟的事儿,项羽是那么好做的?
最近几年有辽王妃劝着,文熙帝又对他很信任,由此辽王才沉老辣了很多,然一旦他受了刺激会不会被人陷害起兵?如果平稳过渡,辽王登基的可能性有八成,辽王才是最怕乱的,燕王恨不得天下大乱才好,如此燕王才有翻盘的机会。
今世燕王身边没有尹承善出谋划策,尹承善虽然手段阴狠,但如今心胸开阔了许多,行事不再毫无底线的狠毒,但没有他在,燕王身边许是有旁人出谋。
京城离着她太远,即便有意外也是鞭长莫及,丁柔扬声道:“准备笔墨。”
丁柔写了两封书信,一封送给皇后娘娘,字里行间带出丁柔的担心,以皇后的聪明应该能看出一而来,另一封书信,丁柔送到了安国夫人面前,说她再次有孕,请安国夫人尽快返回杭州。
将安国夫人挪到丁柔眼前,总不会有人敢下毒,丁柔不是不肯同安国夫人说出实情,只是从丁敏的话中推断出的这些,除了亲身经历过重生穿越的奇事之外,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不得将丁柔当成妖孽附身?同时丁柔对丁敏的说得话,也是半信半疑,做出这些安排,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如此多的蝴蝶效应,她也许是在杞人忧天,做些安排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丁柔开始彻查身边的人,想要下毒唯有身边的人能做到,把安国夫人弄回杭州,是为了让她安全,并非是给人可乘之机。
但凡有疑点的人,丁柔没有一棍子打死,直接寻个借口打发了,或者远远的扔出去做事,总之不能留在江浙巡抚府邸,入口的东西她更是慎之又慎。
书〖房〗中,听了尹承善的计划后,岳宁侯好半晌才抹去额头的冷汗,贴身的亵衣黏在后背上很不舒服,岳宁侯喃喃的说道:“六妹夫是不是太狠了?”
尹承善喝了一口茶水,眉梢挑起,嘴唇抿了抿“无毒不丈夫,我已然比以前宽和得多了。”
“六妹夫如此看好辽王殿下?最近鲁王殿下亦是出色的。”
岳宁侯多了几分的坐卧不宁,观尹承善以前的策略不像是要人命的,可如今。。。江南的海事衙门会活几个?死得不光是他们,还有他们的九族,最近几年,天下人都说尹承善安静平和了许多,合着都在这等着呢。
尹承善笑得意味深长“不是我看好谁,是他们谁更看好我,三姐夫,到今日您还不明白,不是尹某找上门去,而是他们谁来找我!”
“你就不怕卸磨杀驴?”
“不怕。”
尹承善笑道:“我夫人说过,位居人臣一生,安享晚年是最为幸福的,我深以为然,有妻有子,有家有业,我焉能不给自己留下后手?三姐夫不必我担心,这局天下棋该收官了。“初入仕途,尹承善只想着怎么向上爬,怎么将曾经受过的委屈发泄出来,将曾经的敌人踩在脚下,至于他最后的结果,想得反而少了。
如今有了牵绊,他不仅要生前势,还要身后名,他不能让丁柔被称为奸佞薄凉之臣的夫人,不能让儿子成为逆臣之子,尹家不会只繁荣一时,他同丁柔要永享后人的香火。
第五百零六章乱局
安国夫人接到丁柔书信后,知晓外孙女再次有喜,乐得不行。孙子媳妇因为生产时坏了身子,再难有身孕,安国夫人虽然安慰信阳王妃,但同样觉得很遗憾,丁柔这些年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安国夫人实在是担心丁柔同柳氏和她一样,子嗣上艰难。
虽然这几年安国夫人同船王在杭州上海来回奔波,但她管得事情并不多平,不过是充当一座大佛一样的人坐镇,丁柔又总是劝她享福,如今一切在正轨上,安国夫人很容易放开手,赶回杭州去。
“我外孙女又有喜了,一会我做船先回去,船王忙完战船的改造后再会杭州。“
“是,安国夫人。”
船王眼巴巴的看着安国夫人,小声说道:“丁夫人有喜是大喜事,安国夫人没想过双喜临门?”
“我女儿不中意你,我有什么办法?”
同船王这些年相处,安国夫人挺希望柳氏能嫁给船王,不说爵位的问题,单说船王的人品,安国夫人信得过。柳氏事事听丁柔的,但在改嫁的问题上没商量,每当看柳氏形单影只,安国夫人又气又恼,她生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死板?从母后起到丁柔,就没像她如此迂腐的,安国夫人就是没回京,要不非收拾丁栋出气不可。
最让她无奈的是,柳氏不是因为钟情丁栋而不改嫁,不钟情却为丁家守节,说是不管怎样,她都做过丁家的两妾,弄得丁柔都哑口无言。更别说一向是不善言辞的安国夫人了。
船王重重的叹息:”安阳郡主倔强,没法子,我我说不出她哪好,见得女子也多。柔美的,泼辣的,爽利的。坚强的,任性的,我都见过,但对她。。。怎么就放不下?她不嫁我,我也愿意等着,耗个十年二十年的,不信她老了不缺个伴儿。”
“你还没儿子呢。船王殿下。“安国夫人提醒他,船王道:”无妨,没儿子可以过继,我不急。”
“你倒是真有你父亲的洒脱。”
“在海上漂泊习惯了,没岸上的人那么多讲究。不是碰到了尹小子,我不见得会再回到大秦帝国来,不是碰见安阳郡主,大秦帝国也留不下我。”
安国夫人撇嘴,船王洒然一笑:“在您眼里大秦帝国比什么都重,但在船王一脉上,从我父亲起,自在惯了。”
“你这么说,我可得考虑清楚了。我女儿断不能嫁给浪子,你处理完战船的事情后,不用回杭州去了,你自己四海为家去。”
“安国夫人,您这是卸磨杀驴啊。”
船王为了大秦帝国忙了好几年,压箱底的绝活都贡献出来。眼看战船下水,海军重新训练成功,就要被一脚踢开了?“海上风浪大,我且在岸上住着,候着,磨着,”
安国夫人笑着摇摇头,“看在这几年你很用心的份上,我同你说,这世上有能劝着安阳回心转意的人,唯有我外孙女。”
同船王分别,安国夫人心急火燎的赶回杭州,别看安国夫人年岁大了,年轻时在北疆受过苦,又因为征战受过伤,但她身体却是极好的,有时候同丁柔拌拌嘴,她越发的精神了。
安国夫人回到杭州后,丁柔见她身体不错,刚刚放心,可第二日安国夫人便病倒了,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丁柔着急得差一点晕过去,找大夫,给神医门主送信,请他尽快下江南,好在杨八妹夫妻在江南,有杨八妹维持着,虽然找不到病因,但不至于让安国夫人性命垂危。
丁柔将府里的人审问了三遍,愣是找不到原因,杨八妹也说不是中毒,莫不是吃坏了肚子,看安国夫人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腹泻止不住,丁柔不懂医术也知道,正常的人挺不了多久的,治疗腹泻的药。。。好像金鸡纳霜管用。
但这个时候,虽然大秦对外开放,但没有谁听过金鸡纳霜,丁柔不知道西方这种药有没有存在,毕竟金鸡纳霜在历史中的记载是几百年后的康熙皇帝亲自命名的,相差百年以上,这个时空又乱成这样,丁柔实在不知道有没有蝴蝶效应,即便如此,她让人在客商中打听,找番邦人打听,虽然得了一堆的药,但杨八妹没分析明白成分,丁柔不敢给安国夫人用上。
丁柔一连几日的操劳,尹承善心疼不已,可让丁柔躺着不理会安国夫人,专心养胎,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尹承善除了帮着丁柔找大夫,找好药之外,别得能做得不多,他对医术一样是一窍不通,何况他准备了几年的清洗海事衙门到了关键时刻,着实分心不得。
尹承善除了是为大秦帝国好之外,他看上了海事衙门提督的头衔,这个位置是从二品,手中握有海上贸易,关税等等实权,可以说江南的税负有一半是海事衙门贡献的,尹承善不愿意此时回京入六部做侍郎历练,他想着待价而沽,海事衙门提督是如今最为适合他的职位。
在江浙做巡抚将近四年,四年一任,一般江浙巡抚很难有连任的,尹承善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也会在任期内打掉海事衙门的提督,让文熙帝明白,除了他没有谁能清理海事衙门的毒瘤,后续的安排,他全然都考虑周全,他虽然忧心安国夫人,但只要不是丁柔,乱不了他的心神,于是尹承善亦是非常忙碌。
好不容易熬到神医门门主赶到杭州,他手中也没好药,但好在经验丰富,丁柔不管三七二十一收集过来的药,再加杨八妹的分析,门主省了不少功夫,给安国夫人用了药之后,杨门主说道:“再晚上一日,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下安国夫人。”
丁柔听了这话,悬着心终于是放下一半,练练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紧要关头,不是信徒也是信徒了。杨门主见丁柔脸色也不好看,”你是双身子的人,一样是累不得,着急不得,安国夫人好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安国夫人会心里不安,会内疚。”
“我知道的,我一直很小心。”
丁柔让柳氏照看安国夫人,随着杨门主向外走,压低声音问道:“八妹说外祖母没有中毒的迹象,但外祖母的病来得太过突然,我实在是心里没底,杨门主看呢?”
杨门主道:“至于这病怎么来的,我也说不好,但安国夫人确实不是中毒,以她的状况推测,不应该染上这种病的。”
因为丁敏的话,丁柔最近一直心神不宁,人一旦多了怀疑便是止不住的疑心疑鬼,身边的人被她重新梳理了三遍,但丁柔还是觉得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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