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亦是夺走另一人的腰中剑,然後,扭头扔给了赵五。
赵五接过剑,轻而易举地制服他们二人,赶在其他人追来以前,他飞快地从他们身上搜到钥匙,然後,利落地赶回去打开了铁笼上的大锁。
等到阿瑟从铁笼里走出来,留守在周围的帮众已经察觉到动静,快速地帮他们团团围住。而赵五和谢宁双一左一右,恰好把阿瑟保护在两人之间。
赵五看著谢宁双,对阿瑟吩咐道:“不管等会儿发生什麽事,你跟紧他。”
阿瑟茫然地看向赵五,惊异地问道:“你们要救我,为什麽……”
赵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玩世不恭地答道:“好好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关在铁笼里,岂不是可怜?”
说罢,见周围的人渐渐逼近,赵五顿时严肃起来,沈声道:“别分神!”
此话一出,谢宁双率先朝前方杀去,见他身上满是杀气,赵五退至後方,一边看顾两侧,一边护住阿瑟。两人的武功虽然高强,奈何青龙帮弟子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围在他们面前的人数众多,实在很难讨得便宜。幸而谢宁双尤其拼命,招招直逼对方死穴,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
三人乘势逃上马车,谢宁双在前面驾车,阿瑟躲在马车死角,赵五在後面断路。
这时,青龙帮二当家带人追上来,大约是知道阿瑟被他们救走,焦急地大喊:“来人,放箭!”
霎时,几十支箭如鹅毛飞来,简直就把他们当成靶子。赵五飞身跃至车顶,以剑挡箭,竟然悉数挡下来。
“往马车里面射!”
对方见赵五的剑法如城墙一般,转而把箭射向谢宁双和阿瑟。马贼本就擅长骑术,很快就逐渐逼近。赵五心中大急,正欲想办法的时候,一支箭“嗖”得一声从他眼皮底下闪过,径直射进马车里面。
“阿瑟!”
赵五心头大惊,偏偏後方的箭如流星飞来,令他根本无法脱身。而马车里面,谢宁双单手搂住阿瑟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看到那支箭插进谢宁双的右臂,阿瑟惊叫道:“谢七……你,你没事吧?”
听到阿瑟的声音,赵五顿时明白发生了什麽,只是他还来不及作声,谢宁双眉头紧蹙,瞪向阿瑟,不耐烦道:“吵死了。”
说罢,谢宁双把阿瑟往外推,命令道:“你驾车。”
不容阿瑟回答,谢宁双已经跃至车顶,怒视地瞪向追来的人,说道:“杀!”
赵五见谢宁双手臂上插了一支箭,袖子上渐渐开始渗血,不禁皱眉,问道:“你怎麽样?”
谢宁双满不在意地看了伤口一眼,答道:“不痛,不过,他们该死。”
赵五叹气道:“你以身为她挡箭……”
话未说完,谢宁双抬头看向他,理所当然道:“你要救她,她不能死。”
闻言,赵五心头大震,一时不知是何滋味。他还来不及吭声,青龙帮弟子几乎已经要追上来,看著他们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赵五大笑,恶狠狠地说道:“确实该死,他们让你留的血,必定要数以百倍地还回来!”
赵五拔起射落在马车顶部的箭,以内力向前方袭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手持长剑,飞身朝那群马贼逼去,动作利落,招招狠绝。而谢宁双毫不相让,不顾手臂的伤,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是致死的杀意。
突然,其中一名弟子大惊,尖叫道:“玲珑阁的武功……他是谢宁双!”
身为玲珑阁唯一的男弟子,不是谢宁双还能是谁?
赵五和谢宁双互相对视,谢宁双冷冷道:“一个都不能留。”
赵五点头,看著谢宁双右臂的伤,又看著正在驾车的阿瑟,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华月阁弟子众多,为何偏偏要救阿瑟?谢宁双根本不会问,而阿瑟也问不到答案……其实缘由并不复杂,因为赵五在阿瑟的眉眼之间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而这位故人就是他自己。
青龙帮弟子确实难缠,一路追出数十里,等到他们把人杀干净以後,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赵五驾车,阿瑟照顾谢宁双,三人终於找到一条小河,总算可以歇息一会儿。马车停在河边,阿瑟赶紧下车,顾不上口渴,先是撕了一块衣料,用河水清洗干净,然後快步跑来递给赵五。
此时,赵五已经把箭拔出来,接过阿瑟递来的布料用以止血。
阿瑟坐在谢宁双的旁边,不忍看见渗血的伤口,苦著脸问道:“你疼吗?”
谢宁双头也不回,只是看著赵五,答道:“不疼。”
阿瑟见状,视线在赵五和谢宁双之间来回,总觉得两人周围有一股无形的网,而自己是被隔绝在外的。
她拿了水囊离开马车,小心翼翼地装满水,乖巧地递给谢宁双。终於,谢宁双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喝。”
阿瑟奇怪道:“当然是你喝,你流了这麽多血。”
谢宁双说道:“你说,你很渴。”
阿瑟心头一怔,顿时不知如何开口,手里紧紧捏住水囊,低头沈默不语。
“你喝吧,谢七撑得住。”
这时,赵五突然开口,著实把阿瑟吓了一跳。阿瑟慌乱地看向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然後又把水囊递给谢宁双。谢宁双仍然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赵五,赵五会意地笑了,接过水囊,亲手喂给谢宁双。
终於,赵五为谢宁双包扎好伤口,这才疲倦地坐在地上。谢宁双的视线细细扫过赵五的脸孔,然後缓缓往下游走,最终,停在了赵五身後的地上。
看到地上的血迹,谢宁双皱眉,一把抓住赵五的手臂,硬是把他的背扳过来,果然发现衣服上已经被血染红了。
“你受伤了?”
谢宁双的语气不见著急,但是,没有受伤的手已经把赵五握紧。
“一点小伤而已,我等会儿自己包扎一下就好。”
赵五虽然这麽说,谢宁双却不答应,猛地拽住他的衣襟,说道:“把衣服脱了。”
赵五轻笑,朝阿瑟看了一眼,打趣道:“你要我在小姑娘面前脱得精光?”
谢宁双头也不抬,说道:“你说过,她只是个孩子。”
说罢,他对阿瑟吩咐道:“再去弄些布来,我要给他包扎。”
阿瑟不敢耽误,赶紧跑向河边,胡乱从下摆撕下一块长布,然後又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小心洗净,作为给赵五擦拭伤口之用。
等阿瑟跑回来的时候,赵五已经解开衣襟,松松垮垮地散在身上。看到一个成年男子赤裸的上身,阿瑟并未露出羞涩的表情,反而焦急地把东西递给谢宁双,顺便打量起赵五背部的伤口。可是,等她走到赵五背後,不由得惊呆了。赵五的武功高强,但身型算不得精壮,紧实有力的背部满是伤疤,从两侧的肩胛骨一直到腰部上方,几乎可谓触目惊心,尤其是头颈後面有一道很长的剑伤,以疤痕深浅来看,已经足有十年以上。
阿瑟不由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後颈,渐渐地失神了。这时,谢宁双粗鲁地从她手里拿走布料,开始为赵五清洗伤口,而阿瑟终於回过神,只是目光仍然没有从他後背移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勒得掌心开始泛红起来。
见阿瑟许久未出声,赵五轻笑道:“你看,把阿瑟吓坏了。”
谢宁双满不在乎地答道:“有何可怕,行走江湖,谁没有受过伤?”
话虽如此,赵五相貌俊朗,整天都是笑嘻嘻的,哪里会让人想到身上竟然有这麽多伤。很快,谢宁双为赵五包扎好伤口,虽然样子不怎麽好看,总算能够止住血。
见阿瑟仍然盯住赵五的背部,谢宁双不悦地皱眉,随手扯下赵五的外衣,胡乱地披在他的身上。
“还看什麽?”
谢宁双向来神情阴冷,阿瑟难免对他有些畏惧,突然被他这麽一吼,赶紧就想躲到马车上。反而赵五好笑地看向她,说道:“怎麽衣服破成这样?”
先前天色昏暗,阿瑟没有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如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布料被撕得乱七八糟,实在狼狈至极。
她紧抿嘴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找不到能包扎的布料,所以就只能从身上撕了……”
闻言,赵五大笑起来,神情温柔道:“等到天亮进城,好好给你买一身衣服装扮。”
阿瑟连忙道:“不,不用了,我……”
话未说完,赵五接著道:“你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跟在我们旁边,让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对你不好。”
阿瑟一时不解,困惑地看向赵五,问道:“为什麽我们要同行?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赵五不动,朝谢宁双使了一个眼色,谢宁双立马会意地站起身,飞快地点了阿瑟的穴道,令她全身无法动弹。
此时,赵五的表情仍是温柔,好像哄孩子一样,耐心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在大漠经营一家客栈,恰好近日要到蓬莱岛探望一位朋友,既然你是华月阁的人,岂不是正好同行?”
阿瑟奇怪地问道:“你们要找华月阁的朋友,为何偏要和我同行?”
突然,阿瑟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道:“你们是想要我带你们上蓬莱岛?”
蓬莱岛四周都是海,若不是华月阁的弟子,岂能轻易上船到岛上。
不等赵五回答,阿瑟心慌意乱地问道:“你们到底为什麽要到蓬莱岛?如果是为了见一个朋友,为何要我带你们上岛……”
阿瑟还未说完,赵五扬起嘴唇,缓缓走向阿瑟,声音如鬼魅一般,笑吟吟地说道:“我向你发誓,绝不是为了伤害华月阁的人而来,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朋友。”
阿瑟仿佛不敢和赵五对视一样,低头沈默不语,思索良久,终於抬起头,神情复杂地避开赵五的视线,紧咬嘴唇,好半天才开口:“好,我答应你,带你们上岛。”
说罢,她鼓起勇气,稚气而倔强地直视赵五,说道:“你说,你们不会伤害华月阁的弟子,也请你信守承诺。”
赵五经不住大笑不止,掌心向上,朝阿瑟伸出手。阿瑟不情不愿地低头,匆匆在上面拍了一掌,然後不高兴地扭过头。
赵五毫不在意,一只手搂住谢宁双,另一只手揉弄阿瑟的头发,带了他们两人上了马车。
“走吧,进城找家酒楼大吃一顿,然後,给我们的阿瑟买一身漂亮衣裳。”
马车上,赵五嬉皮笑脸地驾车,谢宁双疲倦地躺在旁边睡觉,只有阿瑟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瞪向赵五的後脑,胡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