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绿袖似乎了如指掌地早就料到了钟灵兮这样的辩词,她说:“我当然有证据,隔壁院子里的妆奴说分明在书阁门外有看到你在徘徊,我问你,大早上的你去书阁那儿做什么?”
她明明是在院子里遇到那个妆奴,那个妆奴却说是在书阁遇到她,如此栽赃陷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其实那个妆奴才是去偷试题的,然后看到她就陷害在她身上。
钟灵兮看着那个作为人证的妆奴,她唇边似乎有着狡诈的笑容,钟灵兮说道:“那霍妆使,为什么不怀疑她,反而怀疑我,我并没有到考核侍妆的年龄,我偷了那些试题有什么用?”
侍妆考核的年龄限制是十二岁,未到十二岁是无法进入候选名单的。
展露跺脚咬牙切齿说道:“还狡辩,说不定你是给别人偷的。”这个小贱人,自己害自己就算了,还害她跟着一起丢脸面,这件事霍妆使怪罪下来,她也要跟着遭殃!
霍妆使挑了挑淡淡的远山眉,对钟灵兮说道:“她是被她们院子里的赵侍妆派去书阁清扫的,而且她也没有到能够考核侍妆的年龄,你说她有什么动机去偷试题?而你,却无法给出我你大早上出现在书阁门口的理由。”
清扫?这么巧?
还偏偏要陷害给她?
钟灵兮忽然发现其实今日这一出戏也许是赵侍妆赵予静联合手底下的人搞出来为了针对展露的一出好戏,而她只是那个正巧被炮灰掉的棋子,也就是她们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赵予静和展露不合,前几日还吵得那般天翻地覆。
听到这里,展露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只要扯到赵予静头上,她立刻就知道了此事十分蹊跷,怕是没那么简单。
明显她也意识到她可能是被算计了,很有可能就是赵予静那个贱人算计的她,但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不管钟灵兮到底有没有偷试题,人证在此,她也只能把钟灵兮献上去邀功自保了。
毕竟妆苑的罪责一般都是连坐的,下面妆奴出了事上面的侍妆也会被革职的,所以侍妆平时都把下面的人看得很紧。
钟灵兮知道展露怕死,比起怕死更怕丢位子,所以她不会保她,就算展露此刻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已经想通钟灵兮是被陷害的了。但是展露还是只会一味把钟灵兮献出去给霍妆使邀功,但是钟灵兮必须要保自己,她不能让自己出事。
此时陆陆续续地别的院子里的妆奴和侍妆都过来了,妆奴都在水镜厅外面看着凑热闹,侍妆则是一个个都走进来了。
霍绿袖依旧是冷冷地看着钟灵兮,只说了几个字,“你可认罪?被偷窃掉的试题在哪儿?”
钟灵兮觉得霍绿袖似乎隐藏着什么,定罪讲究的是人赃俱获,而如今虽然有着铁证如山的人证,但是她们也还没找到真正的试题在哪,就打算给她定罪,并且让她交出试题,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但是如今是霍绿袖要针对她,别的人即使觉得有异议,也没人敢提出来。
霍绿袖盯着钟灵兮,展露盯着钟灵兮,谢瑜盯着钟灵兮,所有人都屏息盯着钟灵兮,钟灵兮淡淡喘了一口气,反正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在睁眼说瞎话,那么她也就和她们一起说瞎话好了,既然那个妆奴非要死的说成活的,那她也就配合她一起把死的说成活的好了。
酝酿片刻,她才缓缓说道:“我不认罪,昨晚我也根本没去书阁,我在院子里喂猫,而且我也没遇到那个指证我的妆奴,但是我遇到了另一个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什么?还有别的人参与进来了这件事?
是谁?
还有,钟灵兮说没有碰到那个小妆奴,那个小妆奴却说碰到了钟灵兮,那到底谁在说谎?
此时,钟灵兮口中那个关键的人物,似乎十分重要,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说鬼话谁不会?
此时能够站在水镜厅内的,也只有各个院子的侍妆和妆使霍绿袖了,而各个院子的侍妆也没有都来齐,因为妆苑实在太大,如果有通知到最远的那几个院子,基本上人走过去也要走个半日。
所以目前看着厅内几个在场的侍妆,除了展露和赵予静两个人面色谁也不服气谁,其他几个都是像看戏那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予静见钟灵兮不说话,也是讥讽地说道:“谁?你倒是把那个人说出来呀,还是说你根本说不出来,其实你就是替展侍妆去偷得试题!”
赵予静心想,她精心布局就为了把展露套进去,钟灵兮根本不可能说出不在场的人证,因为她可以保证早上钟灵兮确实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为她作证。这次展露这个贱人是栽定了!
展露看着赵予静挑衅的笑容,知道这次自己是倒霉定了,竟然被赵予静这个贱人抢先一步陷害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这个妆奴也真是蠢到家,大清早去喂什么猫!
但是不管怎么样,展露总得把自己摘干净,她笑得仪态万千丝毫不紧张,“真是可笑,赵侍妆你说话先擦擦嘴,脏了你自己的嘴可好,可别脏了我的名声,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我下面的人去偷试题?我偷那侍妆考试试题有什么用?”
赵予静蜻蜓点水那般绵里藏针说道:“邀功呗,下面的人通过考试的越多,你自然功劳越大。”
“我呸,赵予静你别给我血口喷人。”展露泼妇的本性立马就展现了出来。
这时候,旁边一个长得我见犹怜期期艾艾的美人把展露拉开,她面容柔和,长得很是低眉顺目和娇柔美貌,她声音很低柔说道:“展侍妆,莫激动,事情不还没查清楚嘛。”
“宋侍妆,你别拦我,今天我要和这个贱人拼了!”
“够了没有!全给我闭上嘴!”霍绿袖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骂声,她眼神冷冷盯着下面闹作一团的人,然后目光移到了钟灵兮脸上,仿佛一把刀子能刺穿人的皮囊,她说:“你说你有人证,你可以说了。”
钟灵兮目光柔和且谦卑,她的话语不卑不亢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她说:“我在院子那里喂猫,然后有一只野猫跑了,我就去追,一路追到了紫霞花园的假山石那儿,看到了宋侍妆,想必,宋侍妆应该可以给我做一个人证。”
钟灵兮用最平静的话语诉说了这一句如惊天霹雳一般的话,这句话竟然把宋侍妆也给扯进来了!
而此时脸色最难看到人莫过于宋侍妆了,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期期艾艾地看着钟灵兮,惊魂不定。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瞬间转到宋英娥脸上去的时候,赵予静开始纳闷了,她可没有那么好糊弄,毕竟她是知道事实真相的,这整件事都是她策划了,那个妆奴也是她的人,她不为别的就为了赶走展露。
那个钟灵兮说什么看到了宋英娥,简直满口胡言!那个钟灵兮明明是在院子里喂猫,然后遇到了她手下的妆奴,怎么转眼到了钟灵兮自己嘴里变成她没遇到妆奴而是去紫霞花园遇到宋英娥了?
难道那个钟灵兮真的傻到以为宋英娥会心软帮她作伪证帮她一把?太傻了吧!
宋英娥虽然看起来很软绵,但是其实内心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钟灵兮指望宋英娥会帮她,太异想天开了吧!
想到这儿,赵予静开口说道:“信口雌黄,铁证如山你还狡辩,竟然还想拉宋侍妆下水,展侍妆,你到底是怎么教你下面的人的?啊?”
霍绿袖也紧紧皱起了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灵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给本妆使添乱,拉人下水这一招在本妆使这里行不通,我最后问你一次……”
“是的,我确实看到她了,我为她作证。”
这一句话,是宋英娥说的,她说的很急,脸色有些微微的惨白,神情不是很自然,似乎并非很乐意,但是这句话确实是出自她的口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既然宋英娥都出来为钟灵兮作证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是那个妆奴在栽赃钟灵兮?
那么那个妆奴就非常可疑了,她为什么无缘无故栽赃钟灵兮,还是说她本身就有问题?
此时,就在大家一团疑虑的时候,宋英娥的脸色很难看,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到钟灵兮,别说钟灵兮了,就是连只野猫她都没看到过,钟灵兮为什么说她看到了她?难道说是她和王掌柜在山石后缠绵的时候……被钟灵兮看到了?
一定是被钟灵兮看到了,而且地方说的那么准确,钟灵兮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配合钟灵兮这么说,钟灵兮就会把她和王掌柜的事全盘托出去。
实在太不小心了,竟然被这个小妆奴抓到了把柄!
宋侍妆感觉天都要炸开锅了,这是一种被顶在杠上的感觉,没错,她被钟灵兮顶在杠上了。
她压根没有看到什么钟灵兮,也没看到什么野猫,但是如果她不承认,那么等待她的是更可怕的事情,妆苑严禁掌柜和侍妆以及妆使发生亲密关系,违者轻者逐出妆苑废去妆阶,重者处死……
所以,她只能选择把这件事拦下来,把钟灵兮护住,虽然这种被威胁和替人背黑锅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但是她别无选择。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从原先一边倒的局面,变成了大家开始怀疑赵予静以及她的妆奴了。
霍绿袖眼眸阴晴不定地看着宋英娥,她轻启朱唇,再一次用十分缓慢且傲慢的语气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这个妆奴?”
宋英娥盯着钟灵兮,非常沉重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是她。”
展露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出现了如此转折,她立刻调转车头冲着赵予静笑道:“哎哟我的天呐,搞了半天是你下面的人在信口雌黄,还想陷害我们灵儿,我呸,贱人就是贱人,你说,你搞了这么一出来是不是为了掩饰你自己帮自己下面人偷试题的龌龊行为?”
赵予静脸上的神情是真的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绿一块,她阴狠地看着宋英娥,她不�